我颤抖着,指着伤口,“你,你中毒了?”
“恩,晚上太暗了,敌人来得快,我一时不察,才让人有可趁之机!他那箭上抹了毒!”他淡淡的说着,仿佛不当一回事。
不察?当我是小孩吗?听阿彦的口气,终究是太年轻,定是他护弟心切,才会受伤,不过,照情况看,似乎外人只知道他受了箭伤,不知他中毒了,他连阿彦都瞒了,是什么意思?
“那人你我都见过的,在西兰的王宫里,你不是说他的眼神很是阴鸷?我当时还不注意,现在想来,他那时就恨起我来了。”
我想起来,怪不得他那时瞪着我,好像要将我们吞噬一样。
“那人真是卑鄙!”我咬牙切齿的说着,夜袭也就算了,还用箭毒这种损人的阴险招数,算什么男子汉?
“呵呵,阿乔骂人的样子真是……”他将后面的话隐在了嘴边。
“真是什么……”
“没什么……”没有了戏谑的语气,他又恢复了先前那冷淡的样子。“这事不要跟阿彦说,不然他就更自责了……”
我点点头。我想,要不是他看见我一激动,导致伤口裂开了才露出马脚,连我也不晓得这件事。
这时,军医走了进来。是一个胡须已然花白的老者。
阿彦跟在他身后,我说,“阿彦,你去安置好跟我来的那些人,千万不可怠慢了!”
他看了看隐,答到,“是的。”又出了营帐。
老者见到我在旁边,只是瞬间有诧异,但随即隐没,很快就去检视隐的伤口,脸色很难看,想说些什么,却呐呐的顾忌着我,没有说话。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见他一脸的为难,隐淡淡的吩咐。
老者一边替他重新包扎“侯爷不该再动气,这样会加快毒液深入肺腑,情况更凶险,那时真是药石无灵了!”
“什么?你的毒还没有解吗?”我惊疑的问,我刚才还以为只是余毒未清,怎么现在看来严重多了?
“恩,这是西域奇毒,其实也不是无解,但是必须要有四味主要的药材,只是这些都很珍贵,目前军中都没有,关内也只有大城的一些富商家里有。若请人取来,要费很多时日,只怕是等不了了。不过,侯爷坚决不肯离开这里,难,难……”
“这毒最晚要什么时候解?”我忐忑的问道,心里已经掀起波澜,情况很凶险!
“半个月内!”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准备准备!”我当下脱口就说。
一室静谧。没有人回应我……
后来我笑自己,居然还说阿彦孩子气,我自己也很幼稚。
“阿乔,我不能走的。”他说着,挥挥手,让老者退下。
“一军之帅若离开了,那这仗就毫无胜算可言了。”他注视着我,慢慢的说道。
“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我心有不甘的问。
“也不是,我现在在等,等到了,那说明我命不该绝,若等不到,那只有认命了,反正我早就该死了,多活了这么些年,也够了……”他此刻褪下了所有的伪装,像一个孤岛中的人,满眼孤寂,说出的话让人倍感凄凉。
他,到底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