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皇叔和干娘的例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他没有他皇叔当年的洒脱,我也没有干娘的那种魅力,让他放弃江山社稷。
“不是她,也会有别人,只要你想当那个人,这种事情就会连绵不绝,难道你都不碰她们?那好,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但是我有几个孩子能过继的?还是你要我跟孩子都分开过?如果这就是你的证明,那你知不知道……”我抚着心脏的地方,直视着他,“我这里,已经痛得呼吸不了了……”一直强拧着心,已经严重的超出负荷了。
“我……”
“所以,你把孩子还给我就好,这是最好的安排了。我也不会再阻止你做任何的事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软语规劝着。
他瞥开眼,“孩子满了周岁就要在宫中受教养,所以短时间是不会回来的了,你就死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带着孩子离开我,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的。”
天是不是要崩塌了?我怎么一点颜色也没有见到?到处都是黑暗和荆棘!
我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三哥吗?不,他已经不是三哥了,他只是龙靖,只是个冷情的男人!
“入宫教养?要多久?”我愣愣的问,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直至五岁,能去书院受业为止。”见我死白的脸色,他也于心不忍,“不过,这期间他还是可以回来的,到时如果你真的不想他过继给凝心的,也就罢了,由我出面办妥。你不要再提什么离开我的傻话了,知不知道?”
凝心?叫得这么亲切?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吧!真好笑,我竟然连听见名字都这么敏感,那其他的事怎么大方起来?
我再也听不见一个字,听不见他的妥协,也听不见他的心声,我只听见自己的想法。
教养至五岁,然后去书院?就像之泓那样,几个月一年见几次,每次来去匆匆?这样有儿等于无儿,有什么意思?
我漠漠的问,“难道……就不能不进宫吗?”
“阿乔!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即使我什么都想依你,你也该体谅我的难处,这些是祖宗的规矩,怎么说不去就不去的?”
是了,我听出来了,就是这句,任性……终有一天,我们之间会越来越多的争吵,他越来越 觉得我面目可憎,然后就会有跟温柔更体贴的女子出现,周而复始……
阿乔,走吧!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到如今,你是连自己都骗不过了……
也许他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份,又温和的说,“我会让他们尽量多点时间回来的,你别这样伤心了,又不是去哪里,在宫里,随时也可以见的……”说完还想靠过来安抚我。
我一闪,落寞的说着,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我自己说,“果然,还是不行么?希望到时,你我都不要后悔……”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墨园。
他想拉住我,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已经不再想解释了。
我已经自欺欺人很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一年前,两年前?只是,那时侯还有隐在,我可以给自己催眠,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还记得,那时我们还住在揽月楼,有天三哥不在,我就想找本书来解解闷,可是却在书房的柜子发现了一些与各地官员来往的信件,还有些他写的批注。这些本来都应该是隐做的,怎么他也有份,难道惊澜的事务还不够多,连朝政也要管?
直到见到那一句,肃清吏治,平北漠,安西兰,招安武林,此乃四要,靖。
看见那龙飞凤舞的字,我便明白了,他想要的,不只是和我在一起,他的心,还装着天下。现在不过是蓄势待发。
那时我还想,有隐在,或许没有我想的悲观,直至隐离开了,我还是想相信他,可是,他做的事情,都一步步的毁灭我的信任。他从很久以前就能想到如今这一步了,除了那个唾手可得的皇位,这四要,他有什么没有做到?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也不打算放弃,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
只有我一个人以为,爱可以将一切改变。其实,它只改变了我自己而已。我穿越而来,为的究竟是什么?
三哥,我把我的爱给了你,把我的心给了你,把我的信任给了你,可是你却把它们丢失了……心没有了,我可以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可是你却还要把上面的肉剐了,那么我别无选择,只有灰飞烟灭。
可惜了,在最后,连孩子的面都没有见到,现在,他更是不会让我见的了。而我要走,只能用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