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占天有些莫名其妙,“娘子?”
“你听是不听?”风吉儿插起了腰,竖起了眉,瞪圆了眼。
“但是……”
“亲亲的相公,你只管听娘子的便是,你不觉得那卓也与唐云引都是勾花的主,你若是看得不紧些,说不准娘子的心魂也会被他们勾了去,晚上做梦都会想着他们……”风吉儿的眸子闪啊闪,现出几分失神落魄,好像又回到了昨夜初看到唐云引时的模样。
龙占天变色了,卓也的俊朗是少有的,而唐云引的清雅与风韵却是更胜几畴,这二人都是女人的杀手,尤其是后者。
风吉儿满意地瞧着夫君的表情变化,“就这么说定了,相公,你可要机灵点,对了,那小子有消息了吗?”
“没有。”龙占天的脸立刻又像吃了黄莲一般,小心奕奕地看着夫人的脸。
“还没有?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商不是神通得很?”
“娘子,就算那个商人无所不能,寻人也总需要一定的时间,何况天下之大,我们谁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你!”风吉儿突然眉眼搭下,唇角也下弯,抚着心口哎哎叹息,“我可怜的弟弟呀,你现在在哪儿?你这一走又是两年多,除了年前捎回过书信便再瞅不到人影,让姐姐我可怎么活?
你打小就身子不好,多灾多难,那怪病让你几度险些丧命,花老仙曾说你难活过十八岁,姐姐我天天揪心、日日操挂,千小心、万小心,总算看着你熬过了十八那个大槛,呜,现在你身子好多了,却少了别人的关心,你的亲姐夫压根就当你是放出去的羊,光晓得放,不晓得收,呜,可怜你在外遭受风吹雨打,姐姐却不知你现在活得怎样,吃得可好、睡得可香,那毛病是不是又犯过?是不是又在哪个角落里痛得满地打滚、咬破了自己的胳臂,却不让任何人知道?呜……”
龙占天的脸越来越绿,绿中发紫,紫中带着黄,随着风吉儿的话,眼中现出越来越多的愧疚,他的半截身子都要矮了下去,几乎要跪在地上一般。
“好娘子,快别如此,为夫怎不知他小时身子不好?但他不也说了,在外游历的这几年无意间得了海外仙岛上的朱果,服下一颗不但怪病全好,而且变得生龙活虎,又得奇人传授武学,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你且就放宽心,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室内突然很静,风吉儿不再“呜呜”哭出声,而是突然沉默。
沉默中,她略垂头颈,神情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但双睫上却盈着珠泪,那细密的泪点就像蝶翼上的露水,晶莹剔透的同时,却带着某种比任何痛哭的形式都要来得沉重的哀伤。
“相公——”风吉儿轻轻唤,只一个词,就让龙占天心中像在被猛然间撕开了一个大洞,因那语气是如此的揪人心魄。
“相公,你知道他的性子,他是谁?他是风自在!父母希望他能活得自在,便给他取了这样的名,而他总说自己是风,应该如风一般,来去洒脱,活得痛快!但生命之于他,却是一场考验与磨难,胎中所带的怪疾就连当今武林中的神医花老仙都束手无策,他打出生就没有像正常的孩子一般生活过。别的孩子在满世界疯跑时,他却在痛得打滚。每一次犯病,都会让他在滚动中磨破全身所有的皮肤,会让他将牙齿深深咬入自己的下唇中,鲜血淋漓!汗透全身!晕厥无数!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有几个人能挨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