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天塌下来他也能笑得出来,他从来都是宁可流血而不流泪!如果他的身子是真的好了,怎为何仍然不肯常常回庄?不错,他从十八岁那年突然失踪后,再出现时显得气色红润,如常人一般,又不知在哪里学了一身功夫,但他那病根子真得除掉了?他在外难道不会又像幼时那样躲在无人可知的地方独自忍受,却不肯让你我看到?
这几年,我与你都默契得从不肯再提起这事,总是谈到他的诙谐与精猾,但相公,这件事还是压在娘子的心头,像刺一般地时时得刺着我,很痛,很痛!”
声声哽咽,风吉儿在沉默后便一句句说出这些话,沉婉而不激烈,在她每唤一声相公时,龙占天的身子便抖一抖,仿佛是巨钟击在了他的身上,让他震颤!
“娘子——”粗糙的手抚上风吉儿的发,轻柔得就像最细微的风吻过花瓣,“娘子,你莫伤怀,为夫的在这里发誓,一定会把他找回来!过了这花会为夫的便亲自出马,合我‘烈焰山庄’全庄之力,再加‘竹门’的人脉关系以及那个商人的手段,撒下漫天大网!哪怕我龙占天上刀山、下火海,一定会为娘子找到他!让你看到他安然的模样,好心中安定!”
他的话如此郑重,像山盟海誓一般!屋子里再度安静下来。
风吉儿缓缓抬头,盯着自己的相公——
眼里是泪意凝聚的水波,双眸就如浮在波中的琥珀,美得让人心襟摇动!她将头轻轻地靠在龙占天胸上——
“相公,难为你了……”
龙占天极少见自己的夫人会如此乖顺地贴在自己身前,满腔柔情涌现——
“娘子,他从小不喜受束缚,自由自在,南来北去,无所不惧!正是那种随时都能笑出来的天性才让他一次次在病痛中熬了过来,那般小小年纪便能忍受许多成人难以忍受的,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有他的造化,而我发现长大后的他,看起来虽是吊儿朗当、漫不经心,但却总有出人意料处,有时连我也捉摸不透,他似乎不再是我们眼中的那个孩子。”
龙占天脸上现出一些沉思,就如风吉儿刚刚的表情。
“在他那次生死劫渡过后回来时,我曾摸过他的脉相,的确如他所言,气血充沛,不再是幼时的若断若续,并有一股浑厚难挡的内力几乎将我反震出去,娘子,他有了他的福缘,如果再找回他,如果你确定了他已成为健康的人,那你要再次有心理准备,他还会离开!”
感觉到风吉儿的身子一僵,他又叹了口气,“好男儿志在四方!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总留在姐夫的家中,承倚姐夫的势力来成长,是真正的男人都不愿做的事,他离开到外面的世界去,是真男儿的担当,你应为他高兴,至少他不是一个软弱而不愿承受风雨的人。”
一番话在情在理,风吉儿的头在他胸前又攒动几下,没有抬起来。
“娘子,你放心,我这次一定会把他找回,好让你看看他的模样,完全放下心来……”
“嗯,相公……”语音绵软,可酥人骨肉。
“娘子……”龙占天深情地回应,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