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船队开始改变队形,从移动的趋势来看,风啸云他们是打算将中型的船只放在最前,大船压后,小船围在外面,可真正操作起来又谈何容易。原本我们的船队就是各种船只混在一起,杂乱无序,仓促之间便要列阵谈何容易。果然,大船才一动,就先掀翻了几条小船,更有中型船只和大船撞在了一起,场面实在是混乱不堪。
令旗手顿时没有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调度了。我看了也直摇头,这还没打呢,我们自己的阵脚就先乱了。而这时东盟的船队却已经接近了,我已然能看到牌楼上的弓箭手齐刷刷地搭弓射箭。一阵密集的箭雨笼罩住了我们船队最前面的几条大船,顷刻之间近百名玩家身中数箭身亡,侥幸活下了几个也是气息奄奄。
我大吃了一惊,心想,东盟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弓箭手,要知道弓箭手可是新开的职业,不但数量有限,级别也都不高,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我这时突然想起了游戏散人信上的内容,不由暗自心惊,难道说这是小温候手下的人马?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抬起了头,对着那无尽的屠戮的场面发起了呆来。由于我们的船只都挤在了一起,基本连成了一片,所以东盟的玩家从撕开的缺口里冲杀了进来,很快就扑向了周边的船只。
有了短兵相接的机会,我们这边的玩家也顾不上弓箭的骚扰,红着眼冲了出来。丧失了好友同伴的痛楚,让他们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着报仇。我、小猪和残月三个也在其中,我们的小船刚才就不幸地翻了,正好涌入了冲锋的人群,便一起上前拼杀了。
在千军万马之中,个人武艺的高低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众人一往无前的决心,上百人一起冲击的势头绝对不是任何一个玩家可以抵挡得住的。我的屠龙刀依旧锋利无比,断魂三劫刀和解牛刀法也十分犀利,东盟的玩家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我的刀下。不过我知道我之所以坚持了这么久,是因为身边还有小猪、残月和其他人的支持。
刀对刀,剑对剑,枪对枪,鲜血见证了一切,双方都不断有人倒下,可是并没有人退却。东盟的弓箭手虽然厉害,可玩家的水平就参差不齐了,再加上远不及我们这边攻得拼命,渐渐被挤压了回去。若不是有强力的弓箭手压阵,只怕还真被我们冲上了战舰。东盟这才换上了精英,双方在船舷相交的地方展开了激战。
就在此时,突然有两艘挂着东盟旗号的战舰飞快地向着我们疾驰而来,船首上那尖利的冲角撞在了我们站立的大船侧面,木屑飞溅,立刻撕开了两条缺口。我只觉脚下一阵动摇,顿时站立不稳,不少人因此挨了东盟的刀剑,含恨酒泉了。
战舰缓缓地往后退去,接着又是一阵冲撞,裂缝又长了几尺,已延伸到了船底,江水马上涌了进来,船身渐渐下沉了。我见势不妙,连忙大呼,“大家快走,船要沉了。”
我们这边的人却都杀红了,根本不知道进退,后面的退路也被人堵死了,根本退无可退。于是,随着大船发出咔嚓的一声巨响,从中间断成了三截,船上所有的人都跟着掉进了水里。被水一激,很多人都清醒了,连忙往后面的船上游去,不过东盟的弓箭手却让其中的大半都未能如愿,与大船的残骸一起含恨沉没了。
我、小猪和残月很幸运,侥幸活了下来,不等第二轮箭雨袭来,我们便找了条无人的小船,躲在了背面。小猪提着刀,义愤填膺地说,“怎么样,是后退,还是冲上去?”
我想了想,突然计上心来,说道,“我们要上去的,不过不从水面上游过去,从水底潜过去。我刚学了套闭气功,在水底能待很久,我这就教你们。”
闭气功是门十分好学的功夫,我只教了两遍,他们便都会了。这时第三轮箭雨也到了,还有弓箭手发现了我们三个,把我们当成了靶子,只是等他们的羽箭到时,却都落了空,我们全都潜入了水底。
从水里往上看,近四百条船就像是成片的乌云一般几乎遮蔽了整个水面,只从缝隙间散落一些阳光,为我们照亮了前进的道路。我们游到了战舰底部,却发现到处都贴满了铁皮护甲,我们都用武器试过了,却只听到咚咚的响声,无法洞穿。
唯一没有铁甲包裹的地方是大船的龙骨,可那根木头足有一人粗,也不容易砍动。我们大眼瞪小眼在水底琢磨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我想出了主意。我用刀指了指龙骨和底板接缝的地方,然后用刀比划了一下招式。小猪和残月都看明白了,点了点头。
第一次在水底发动惨绝人寰,我从屠龙刀上明显感到水的阻力,直到黑气从刀身上溢出才缓和了许多。小猪和残月的情况都和我差不了多少,武功的威力至少损失了三成,但余下的七成威力却汇聚在了一处,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点上。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龙骨底部顿时裂开了一条缺口。
我们三个也不停歇,继续发动武功,将缺口撞成了窟窿。江水立刻往里灌去,船底向下压来,我们听到不少人跳落水中的声音。我们相互看了看,立刻心领神会。我提着屠龙刀,挑了个离我最近的玩家,悄悄游了过去,一刀直入他的要害。他扑腾了几下,我又补了两刀,他不便不再动弹了。
第二个家伙居然是个旱鸭子,看他落水时慌乱的样子,被淹死是迟早的事。他看到了我,居然还把我当作了救命稻草,可他的手还没捞着我,心口处却挨了一刀。他这才回过神来,但他根本无力还击,我左一下右一下便送他上路了。
但东盟里也并非没有水性好的玩家,他们的确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害得我们杀得再不像先前那样顺当了。而此时东盟的头领们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们,这下子我们成为了他们群起而攻之的对象,我们眼看不妙只好水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