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靠着闭气诀在水底潜行,终于游到了船队的后面,露出了头,爬上了最近的小船。我站在船头向前眺望,江面上漂浮着木片残骸,还有死尸,许多船沉没了不少,只有没有一条东盟的战舰。好些玩家落下了水,虽然拼命挣扎,但终究难逃脱被弓箭手击杀的命运。
我又看了看身边,剩下的人大多掉转了船头,开始逃跑,其中甚至还有几家不小的帮派。最可恼的是飞熊帮,居然早早挂起了白旗,连人带船全都倒戈了。我早就觉得那个娘腔腔没有骨气了,却没想到会堕落到这种地步,我禁不住想上去给他一刀。
现在整个战场上只余下叱咤风云帮的人还在苦苦支持着,但看样子也撑不了太久了,因为东盟的弓箭手实在太厉害了,这次水战里至少有七成的人是死在了他们手上。在人群之中,我依稀还能分辨出风啸云的身影。
作为盟主,他带头冲在了最前面,他拚杀得最英勇,杀得人也不少,但身上的伤也是最重,他背上插着两支羽箭,战袍已变成了血红的颜色。朔丰只看得热血沸腾,提着刀愤怒地囔道,“风啸云,我们来帮你!”
不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去了,绝对是死路一条,可我们根本没有犹豫,毅然选择了后者。索性船只已连成一片,我们便径直跑了过去。可眼看只有近百米的距离了,突然脚下的船只猛然一阵晃动。我站稳了一看,原来又是战舰用冲角在顶撞,可怜这脆弱的船身只被撞了一下就快不行了,我连忙大喊了一声,“快冲过去!”
只是等我喊出声的时候已经晚了,脚下的船断成了两截,我们三个又掉进了水里。而风啸云的大船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在四条战船的连续撞击下彻底沉没了。大船沉入水中时产生了漩涡,许多人都被吞噬了。
风啸云掉落水中的时候已经昏迷了,便被旋转的水流卷了进去,眼看就流向了那死亡的黑洞。我见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救人。他虽说自负了一些,可毕竟也是条汉子,我怎么能眼看着他就这样挂了呢。
只是还不等我出手,朔丰已抢在了前面,他很快游到了风啸云身边,一把捞住了他的胳膊,而另一边则被后来居上的我拉住了。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漩涡的威力,想从这里面游出去,阻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感觉就像是有头老黄牛和我较劲,拼命往相反的方向拉。我和朔丰尽了全力,却只移出了一小段。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江水突然碰的一声炸裂了开来,一杆长枪似蛟龙般冲出水面。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残月断水。刚才他使出了枪法中最强的招式,顷刻间爆发的威力,硬是把漩涡的水势缓了一缓。虽然时间不长,可对我们还是意义非常,我们这才把风啸云拖了出来。
虽然摆脱了漩涡,但危机并没有解除,四周都是东盟的战舰,或许靠着闭气诀我们能突出重围,但眼下还有风啸云要救,这难度几乎就像是登天一般了。我正想着出路,突然一叶扁舟飞驰而来,船上的艄夫喊道,“快上船,我领你们出去。”
NPC?还是玩家?只凭装束我无法确定,可既然他肯救我们,就一定是自己人了,我们连忙拉着风啸云一起上了船。艄夫调转了船头,往皖口村的方向划去,只是才驶出了不到百米距离,便有战船跟了上来,弓箭手涌到了船头射箭。
扁舟上实在活动不开,我们只好护住了自己和风啸云,却帮不上艄夫了。可奇怪的是,他一面唱着号子,一面扭动着身体摇桨,愣是没有一支箭能够射中他。朔丰和残月断水都觉得很不可意思,我却觉得十分眼熟,只是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
战舰和扁舟看起来就像大象和蚂蚁一样,别看蚂蚁小,可穿梭在大象之间却游刃有余,丝毫奈何不得,反而打乱了象群的阵脚。就在大象们乱作一团的时候,蚂蚁得意地扬长而去了。我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舰船,这才长舒了口气,看来我们是得救了。
朔丰站了起来,抱拳对艄夫说道,“这位朋友,感谢你仗义出手。”
艄夫轻轻一笑,摆了摆手,“不要客气,我也看不惯东盟的那些家伙。”
朔丰问,“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艄夫淡淡地说道,“我叫御风凌尘。”
“御风凌尘!”,我们全都惊呼了出来,没想到他非但不是NPC,还是英雄榜上排名第三的厉害人物。
御风凌尘见状,笑了笑说,“级别高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玩家罢了。”
普通的玩家?说了我都不信,要真如他所说,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划船技术,我可是从没听说过生活技能中有艄夫这一项,看来一定是隐藏的了。只是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便岔开了话题,“你们看岸上,好像有打斗。”
打头?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两群人在拼杀,只是离得远了,看不真切。我禁不住想到,难道连陆上的退路也封死了,他们想赶尽杀绝吗?我越想越觉得此次东盟的手段泼辣狠毒,只是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一切都出自苍云妹妹的手笔。
扁舟一靠岸,便有十个黑衣人从树丛里跳了出来,他们个个目露凶光。同样的刺客服,同样的架势,和我上次遇到阻截时的情形一模一样,我几乎可以确定地说他们和上次的那群家伙绝对是一伙的。朔丰他们显然也抱持着和我一样的想法,所以他们一出手便是绝招,没有丝毫保留。
“留个活口”,我提醒了一句,便也提刀冲了上去。我很快发现自己的想法要实现还真不容易,这几个黑衣人用的全是不要命的打发,居然被我们的武功正面轰到也不躲闪,一样用武功攻击。这样的打法虽然看起来是他们不占便宜,可他们的人比我们多,最终还是我们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