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一将小桑“扔”进浴桶里,大约泡了半个时辰,期间,帮小桑加热了一次。
等一个时辰结束,他起身走到浴桶边,一手食指勾起小桑的衣领,便将她从桶里提了出来。
小桑浑身都在滴水,脖子以下,湿漉漉的,苍一就着提着她的姿势,另一只手轻抬,磅礴的内息涌动间,一股柔和的热气扑向小桑,不消半刻,手上的孩子便恢复成一身干爽整洁的模样。
墨发顺滑,玉面透白,额间一点如夜色般的墨痕,似是有些冷,迷迷糊糊地缩缩脖子,不自在地拧了拧身子,似是发觉脖子上的束缚难以挣扎开,便识时务地停止了动作。
苍一看着她的动作,莫名想笑。
这孩子其实还不赖,就是蠢了点!
后半夜,待整间客栈都恢复了宁静平和后,有一道身影自二楼的一扇窗后掠出,宽大的袍子随风扬起霸气卓然的弧度,墨黑的长发融进夜色里,周身气质狂肆冷峻,身姿矫若惊虹,隽隽若大漠孤月!
自是苍一。
那蠢笨丫头做事不够彻底,既然受了伤,就得得到多倍的回报!
今夜,他这个做人家“叔”的长辈,只好冒着这冰凉刺骨的夜风,为人家做“侄女”的,鞠躬尽瘁,披星戴月!
不多时,苍一便来到春香楼花街上,隐匿了气息,足尖连连点动,停在了一处高点。
自袖间取出一只雕鹰钩的血玉笛,修长的指,将那笛子托到唇边,缓缓吹动,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莫名氛围,是一种暖暖的感觉,似是有灼热的太阳高挂天际。
良久,自某一间花楼里掠出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宽大的黑袍,周身拢进衣摆、兜帽里。
跪在苍一面前,身后似是有无边地狱一般,暗黑,压抑,深沉。
“属下忆念,拜见尊主!”
声音也是雌雄莫辩的,低沉,透着一股夜的寒。
“嗯”
苍一不带情绪地轻轻“嗯”了一下,算是应了声。
“不知尊主驾临,可有要事吩咐?”
忆念恭敬问道,传闻尊主已经有好几年未曾出现过了,如今突然出现,竟是在这极北,想必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寻个说话的地方”苍一挥手示意他起身带路。
“是,请尊主随属下来!”
忆念抱拳行礼后,站起身来,伸出一手示意苍一随他来。
二人在屋顶上穿梭,像是两尾游鱼摇曳在深海里,轻浅无声又极其迅捷。
不久,便出了春香楼花街,直奔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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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桑在第二日早饭时候醒来,昨夜苍一走时未能将窗棱上的罩帘放下,北地迟缓的阳光便透窗而入,那一丝几近于无的暖意洒在脸上,痒痒的。
小桑揉揉眼睛,觉得后心不再那般疼痛,便暗自运起内息,感受了一下,果然,被她道家真经功法震烈的筋脉、血管皆已愈合,紊乱的气血也已经恢复平和。
那霸王龙果然是深不可测!只怕,师父与其对上,也得避其锋芒!
小桑披了一件火红的披风,松松系了带子,缓缓推开房门,感觉双手还是难以使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