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西泽沉声问道,突然凌厉的眼神让卡卡不由得浑身一缩。
“洛芙兰夫人不会回来了!这是她最后的交代,让小少爷找机会去奥兰斯,这是她吩咐卡卡给小大人的信。”它把托着信封的手又往上举了举。
西泽看着封面那熟悉的优美字体,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起来,只觉得双手万分沉重,全身都开始僵硬,内心却不断催促自己:快打开!母亲也许只是不放心自己,很快就回来了!
艾伊见他久久没有接过卡卡手中的信,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信封,卡卡手足无措地举着信封,求救一般地望向自己。她叹了口气,接过了卡卡手里的信封,递到西泽面前。
“西泽,打开吧。不管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你总要知道。我会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艾伊握住西泽的手,那双曾经稳重温暖的大手此时正微微地发抖,她感受到这个高傲的男人在害怕,在幼稚地逃避,不由更加握紧了手。
西泽终于接过了信封,纸帛被撕开的沙沙声安静地回响在房间里,连同卡卡小声的啜泣声回旋成一曲悲凉的奏鸣。
艾伊看见西泽手上泛白的骨节分明,纸张在修长的五指间微微抖动,然后越来越剧烈,终于坚持不住滑落到了地上。仿佛被揭掉了最后一分掩饰,那双蕴含着海洋般深沉悲伤的灰蓝眼眸,让艾伊已经有所预备的心情还是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像涨潮的海水没过了堤岸,汹涌不止。
原来悲伤的海洋会失去颜色,只留下满目的灰。
西泽慢慢蹲了下去,用全身的重量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胸口的撕裂的疼痛,只有这样才能填满心里失落的一块空白。
艾伊跪坐下来,紧紧地抱着蜷缩成一团的西泽。怀里的男人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却始终压抑着不让一声呜咽逃出口,心更跟着绞痛,信纸上苍凉的言语,透骨的悲伤让人无力。
亲爱的西泽:
我的孩子,原谅妈妈这样做,原谅妈妈爸爸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
西泽,你已经长大了,有了心爱的人,也有了爱你的人,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一辈子葬送在这个散发着恶臭的泥潭里。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担心你爸爸,担心我,担心威尔逊家族的命运存亡。
这些都不重要了,孩子。走吧,去更光明的地方,去找你心爱的人,不要这样活着!你是威尔逊家族的一员,但你更是我的孩子!威尔逊家族早已经撑不住了,当初选择跟随黑魔王就是一步错误的棋,到如今,威尔逊家族已经再难东山再起,你你父亲恐怕也难以重见天日。
孩子,不管你做什么,修都不会放过我们。
想到能和西里尔永远在一起,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呢。我知道,你心里也有这样一份感情,也装着这样一个人,所以,不要再有所顾虑了,飞吧,为自己活一次,妈妈和爸爸在上帝那里会为你祈祷的。
我们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