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的笑了笑,“我已经找不到我家了,它太遥远了,奶奶应该就是你们称之谓祖母的吧,我们相依为命,父母双亲我都没见过,所以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但她……”
说着,我不争气的眼睛又泪眼婆娑了,接着哽咽道“还没报答奶奶的养育之恩,还没让奶奶享清福,还没让奶奶看到我结婚生子,就连奶奶天年之后我都没法去看她了,我怎么就回不去了。”
季阮眼一红道“我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如果活着也与你一般大了,我一定想办法送你回去,姑娘也不必太过伤心。”
“你们不明白,我的国家在这里不存在的,奶奶也没了。我真的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说着我转过身裹着被子朝床里面滚去,眼里擎着泪水又硬憋了回去。
季阮继而问道“姑娘的国家被灭了吗?那既然姑娘举目无亲也回不去了,就留在这里吧,姑娘且放心在这住下吧。”我没有做声,只是在被窝里蜷着。季阮回头望着锦衣男子,锦衣男子也默许点头了。就这样举目无亲的我留在了这座深山中的山庄内了。
季阮对我很好,总是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我,让我在这个异国他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锦衣男子在我心情平复后,又来给我切脉,再确认我身体再无其他病痛后,终于破世纪的不再板着一张脸,微微笑了,问道:“还不知姑娘芳名,作何称呼呢。”
我靠在床头有些出神,锦衣男子问了好一会儿我才应声:“啊,我啊,我叫楚沅芷,沅有芷兮澧有兰的沅芷,你呢?你叫什么?你是这里的郎中吗?”
“在下姓温,名如清,字灵中,你与他们一样唤我作灵中先生吧。
郎中?我也算作是吧,医术也只是略知一二,还算不得什么中规中矩的郎中。只是这深山中,也无人问诊,我也就毛遂自荐,得了这闲差。你以后留在这,便打打杂。对了,不知姑娘可愿做公子的婢女呢,正好公子身边缺个可心的丫头。”
公子?是前面那白衣飘飘的美男子吗?我又陷入无限遐想中了,就差拿个桶接口水了,和他朝夕相处诶,古时候是不是侍女要伺候主人吃饭穿衣沐浴什么的啊,想到这里,脸颊变得粉扑扑的。
灵中先生看我未言语便道:“楚姑娘?楚姑娘是不愿意做侍女吗?这点不用担心,公子不是挑剔的人,只是偶尔跑跑腿,打打杂便罢。也算有个事做,我们也不会将你当做下人般使唤的。”
“呃,不是不是,我,可是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会些什么,但是我会慢慢学的。”心里想着当丫鬟就丫鬟吧,先挣点钱再说。上大学时还做过服务员,兼职做过多少工作呢,没啥大不了,万一能回去就再好不过。
“那楚姑娘就且在庄内住下,季阮先带你到山庄内四处走走吧,有事可唤季阮。”说着便拂了拂衣袖,走出了房门。季阮也随后走出去了,带上了房门道:“楚姑娘先行洗漱吧,衣物在桌上放着,这庄内没有女子的衣物,就先就着穿吧。”
洗漱完毕后,穿着男子的长罩袍,还算合身,应该是庄内身材娇小男子的把,乍一看,也算个翩翩公子。没等季阮前来,我便自行出了门,在山庄内四处走动着。庄内亭台水榭,山外云雾缭绕,望着这样的美景,心神早已飞上云霄。
要是与相爱之人在这住上一辈子,不是比神仙眷侣都还逍遥自在,还不用交物业费管理费,不花钱就能住大别墅。正脑洞大开着,一声鸟啼在山谷中回荡着,把我也拉回了现实。想起奶奶和自己,又是无限惆怅,转身准备离去。
一个转身,便见到了那日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正盘脚端坐在百花丛中的六角亭里,亭内白纱簌簌的飞着,他微微一笑举着一只茶碗望着我。我心里一怔,双脚不自觉的便踏入了亭中。
亭内燃着熏香,旁边的放着一把琴。小桌放着一把精致的琉璃壶,四只琉璃小茶碗,一盘精致的茶点,亭角放着一只小炉子,上面温着水。
我站在亭前,他举着茶碗问我,要喝茶么,我点了点头。他手一挥,指向他对面的蒲团轻声道:“坐。”便给我斟了一碗茶,我一见到他,紧张的好像话也说不出来。坐在他对面,低头喝着茶,茶碗很小,一口就没了。
他提着茶壶,又给我斟了一碗,一抬手,又喝了一碗茶。他依旧没有说话,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接着给我添茶,就这样,我们没有说话,一连喝了几碗茶。自认为脸皮还算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季蘅之就成了这副怂样,一致低头傻乎乎的喝着茶,直到茶壶没水了。
他起身去添水,我依旧低着头,没敢看他一眼。回来后,照旧,又给我添了一碗茶。心里扑扑的跳着。这时候,温如清来了,我抬头看着他道:“灵中先生。”他笑着径直走了过来盘坐在了小桌旁边,自顾添了一碗茶,说道:“蘅之,你们在谈些什么,我来不算叨扰吧。”“灵中君说笑了,总是自顾自就来了,什么时候先行招呼过呢?要说是叨扰呢,什么时候不算是叨扰呢。”
说着二人笑了起来,我一人坐在旁边,倒显得突兀了,正想着要不要找借口先行离去,灵中先生望着我爽朗的笑道:“蘅之说笑了,我自行做主,给你添了个侍女,蘅之不怪罪吧。”
季蘅之笑道:“灵中说的是这位姑娘吗?”说着抬头望了望我平静的讲道:“我收了就是,何来怪罪之说。”说完又给大家添了茶,他手掌向上一伸示意我喝茶。二人又在亭子里,调侃了对方一阵,对了几句对子,我算是彻底被晾干了。坐在蒲团上,脚简直是全无知觉了,一个人盘着腿,把桌上的点心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