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倾盆大雨如期而至,我起身光着脚穿过漆黑的屋子到了窗前,驻足望着窗外听着屋外的大雨声,又想起了以前雨天。奶奶也曾坐窗前抚琴,昏暗的灯光打在奶奶被岁月侵蚀的皱纹上,她总是在抚琴时想起与爷爷的爱情,琴声里总是充满着无限悲伤。
我赤脚站在窗前,停留了许久。只是借着窗外昏沉的月光,听着雨声,思绪泛滥着。回过神后,独自摸着黑又转身回到了床上。一场雨终于凉快了许多,终于有些困意,很快便睡熟了。
一大早,季阮便敲开了我的房门,身上还有些黏腻,笑着带来了一些姑娘的物件儿。我笑着接下了季阮给的包袱道:“这么大的深山,你到哪去买的?这里离集市远么?”他挠了挠脑袋说:“我连夜到百里之外的城镇去置办的。”
我有些吃惊的打开了包袱,里面很多姑娘的衣物,还有些女子日常的首饰,连肚兜亵裤都准备好了。季阮看见后有些红着脸,便说道:“你收着吧,我先出去了。”便转身关上了房门。
研究了半天,终于穿在了身上,头发是真的没办法像古人一样挽的漂亮,便只是简单在脑后束了一个马尾。一天也真是闲的无事,大家看似在深山,但感觉都很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偌大的一个别苑,好像就只有我一人。
走着走着也有些饿了,便自行到厨房,里面依旧放着一个食盒,打开后,有一些清粥小菜,我便自己打开吃了。
电视里什么穿越也看了些,没想到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都是穿越过去变王妃,我怎么来了就变婢女,婢女就婢女吧,怎么人也不见一个。
兀自在苑里走着,又走到那天与季蘅之喝茶的亭子。我进去后桌上依旧放着那把琴,香炉已经灭了但还散发着隐隐的香味。看着昨日我喝过的茶碗,里面依旧还有茶,只是凉了。我拿起来一饮而尽,看着周遭平静的一切,又好似没有穿越,真希望是谁在恶作剧。真是一怀秋怨,触绪纷来。
我跪坐在蒲团上,清抚了一下琴,然后顿了一下。脑中又浮现了在夕阳西下的黄昏,我抱着那只黑猫,奶奶抚着琴,讲着与爷爷的爱情。
嘶哑着嗓子,和着琴声唱了一曲长亭怨慢。虽然不及奶奶那样熟练,但还是满怀感情的,弹着弹着我就红着眼眶。童年有缺失感的孩子性格应该都是这样纠结吧,外人看不到你柔软脆弱的心,自己却看不到内心的无坚不摧在哪里。
忽然亭外的花丛中传出了声响,一袭白衣的季蘅之,正和着琴音飞身舞起了剑,我闻声望了向亭外。琴声戛然而止,他依旧在花丛中舞着剑,没有要停下了意思,我便又接着抚了起来。
一曲完后,他走到亭外飞快的用剑在亭柱子上刻下了我刚才吟唱的词,一字不落。那说明在我开始唱的时候他就在了,又或者更早........
想到这里,心里还有些怯意,有种被偷窥的感觉。他的眼神好似乎总是能看穿我一切心里活动,让我有种赤条条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太好,所以总是不太敢与他对视。他进来后清源也跟着进来,进来放下茶壶游走了,他们这里的人总是很奇怪,话好像都不多说。
他坐下又给我添茶,继而给自己也添了一碗,放下茶壶道:“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此乃楚姑娘自行谱曲填词的吗?”我放下茶碗笑道:“不是,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是一个叫姜夔的人作的,只是这个曲子是奶奶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