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文锦绣三人跟着赵妈妈去了库房,半路上文锦绣眼珠子一转,跟赵妈妈道:“赵妈妈,我身上的一个小挂件不见了,估计是路上丢了,我带着丫鬟回去找找,回头去库房找你们。”说着给身边大丫鬟的青杏和青葡打了个眼色。准备回头去打探老太爷跟她爹她娘说些什么。
赵妈妈哪有不知道的,不过这种事情瞒上不瞒下,文锦绣又得老太爷喜欢,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于是笑着道:“找不到告诉赵妈妈,回头寻到了给二小姐送过去,不过二小姐不要误了时辰便是。”
文锦绍却道:“找到了可是要请我吃酒!”意思是有情报要分享。文锦绣却冷哼一声:“把你挑的东西均一件给我!”
“行!肯定是好料!”说话的却是文锦纯,并且出乎意料的大方,而且对妹妹的喜好也十分清楚。
文锦纯兄弟两今早得知要分家的消息后显然十分惊讶,看妹妹去打听消息也想把事情弄明白。按道理说现在的文家不比十几年前鼎盛之时,甚至可以说是在走下坡路,这种时候家族更应该抱成一团才对,老太爷怎么会决定分家?兄弟两人很想知道祖父的打算,但是做为晚辈又不好质疑长辈的决定。
文锦绣不喜欢市面上做好的物件,觉得呆板沉重,喜欢自己设计,不管是衣裳还是首饰。偏偏设计的东西极为精巧,等闲技师做不出来,废了不知道多少好材料,但是就连残次品在市面上都轰动一时,文家便由的她去了。
文锦绣回头到了花厅,却看见崔姨奶奶都立在门口,心中一惊。崔氏文老太爷的姨娘,生了三老爷,文老太太过世后,文老太爷房里的事一直由她打理。
连崔姨奶奶都没有资格,一定是关于家族未来的大事了!分家虽然事大,可作为三爷生母的崔姨奶奶应该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娘是在耳房还是在正厅?到底是什么事?
文锦绣上前和崔姨奶奶打了个招呼,便准备打了帘子去耳房。不想崔姨奶奶拉着她的手寒暄道:“奴婢有好些日子没瞧见二小姐了,二小姐出落得越发风姿绰约了,二小姐和三房的妆姐儿是一天生的,说来也都到了出嫁的年纪,二小姐要和我们妆姐儿好好走动走动,不要落了姐妹情分才是。”
一席话说的文锦绣暗暗皱眉,什么叫风姿绰约?她又不是风尘女子。出嫁这种事是可以口没遮拦的对待字闺中的小姐随便说的吗?还是……她从老太爷口中得到了什么信?妆姐儿是崔姨奶奶的亲孙女,关心自己的孙女是人之常理,可对于她名义上孙女都不算的文锦绣也太过热情了……
文锦绣低头装作羞红了脸,崔姨奶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文锦绣看着她如此,心里更疑惑了,让丫鬟打了帘子,她对崔姨奶奶道:“我一个小挂件丢了,进去找找,问问我娘瞧见了没有……”说着就进了耳房。
耳房里没有李氏的身影,却有文老太爷的声音。
“……我准备把家分了。公中的祖产和祭田归老大,另外还有京中的铺子产业和这幢宅子。湖广的产业一直是老四经营,就给了老四,江浙的产业归老三。你娘的陪嫁你和老四均分,我的古董字画你们兄弟三均分……”
“……绣姐儿出嫁,前几年你们也一直在为她准备嫁妆,京城的两间成衣铺和两间银楼给她做陪嫁,另还给她两万两银子压箱钱……”
“……至于妆姐儿,我就给她在宛平置了五百亩的田产……”
文河夫妇在花厅听得心惊肉跳,文锦绣耳朵贴在墙壁上心里亦是波澜四起。可是文老太爷似乎准备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话说完,声音继续在花厅里回荡。
“……那刘家……是皇长子的外家……二房虽然是庶出……然有人在朝中为官……长房这几年倒是落寞了……刘十一少……是长子……以后分家就是了……嫁过去也不吃亏……”
“……王家……五少是嫡幼子……上面有原配生的嫡长子……那王家……淑姐儿就是嫁了王家……不过是四房……我们家……倒也配得上……”
“我文家就是得力的姻亲太少……虽然媳妇都是出自官宦人家……可底子太薄……只有两位姐儿嫁入真正的世族……我们文家才能……在……有一席之地……”
“这是我文家的重要关头……”
文锦绣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去库房挑东西的好心情全没有了。她压下狐疑强笑着跟崔姨奶奶说:“娘不在里头,东西也没寻着,突然想起原是我放怡情居,还以为自己带了出来……”
这就是进耳房的解释了,崔姨奶奶看她勉强的样子,知道她必定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心中快意,面上笑容更加温和慈祥:“谁还没有个忘事的时候呢?二小姐您去库房挑东西吧,晚了大爷二爷要派人来找了……”
文锦绣带着丫鬟,去库房随意挑了两件无伤大雅的东西,低声对文锦纯兄弟二人道:“祖父已经决定好了分家,江浙生意给三伯,湖广生意给四伯,京城的给父亲。古董字画儿子均分,祖母陪嫁嫡子均分,祖宅祭田给父亲。”捡重要的说了。
文锦纯文锦绍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文家是商贾人家,不存在什么门风。商人重利,分家之事儿孙都知道很是正常,谁都想多分一杯羹,且不像士林之家和公侯世族那般既要做****又要立牌坊。把女儿风风光光嫁掉后,家财就要靠儿孙们自己争取了。谁有本事,谁就管家族生意。但嫡长子管理宗族祭祀是规定。
可这也……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