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城,毗邻古国最长最宽的一条江,外通两河一海,内接京城、临沧城和风澜城三大城池,是古国一大水陆交通枢纽。新皇登基以来,注重发展河道运营,是以江东城繁华更盛往日,人烟阜盛,往来熙攘。
繁华日起,生活日富一日,但江东城的百姓却未能安居乐业,而是陷入日渐的恐慌之中。近两年,当地居民常出现一种症状,先是头疼头晕,接着口鼻胀红牙龈出血,尔后精神衰减,慢慢露出末路之兆。一旦出现病状,居民无论如何寻医问药,都不能遏制病情的恶化。
渐渐地,江东城中流传,这是一种慢性瘟疫。
恐慌在不断扩大,城中居民想着如何搬出此城,而官府亦暗暗考虑着如何将此城封禁,以免祸及邻城。
在这危急之刻,一位青年大夫无意间到江东城落脚,仔细诊断病症后,他带着一个僮仆将城里里外外查探一番,大手一挥让人把堵在江水入口处的四个银灿灿的石狮子挪开,又开了些药嘱咐城中居民煎熬服下。
不出三日,久治不愈的“瘟病”得到控制,不出十日,以上种种病症奇迹般开始好转。
江东城自官府至百姓皆对该大夫又是感激又是佩服,光赠送的红绸牌匾就堆了一房间。
府尹大人有心拉拢,当夜写了折子上奏朝廷为神医请功。谁知折子送到相府,丞相牧云凉一眼瞧见彭古意三字,手一扬,将折子直接扔了出去。
府尹大人被罚了三月俸禄,现在还摸不着头脑自己究竟是哪件事得罪了上头。思来想去,大约是自己不仅有妻还有妾,而堂堂丞相风华正盛却迟迟一人,这是单身狗对家庭美满的自己的羡慕嫉妒恨。
因为城中奇病未全解,所以府尹大人不敢放神医离开,将他挽留在府邸。
但凡奇人异士,那定是有不同常人的偏好习惯。彭神医自然也不例外。
彭神医的特点是身边携一副女子画像,为病患医治病症后,便让人辨认画中女子,有能提供线索者,不收治病银钱。
画上女子身材高挑,容貌不俗,眉宇间英气勃发,端得是飒爽英姿。
府尹大人越瞧越觉得画上女子眼熟,竟有几分已逝的忠烈侯样貌。但方晗二字,因着牧云凉的缘故已成朝臣口中的禁忌,据说年轻丞相每听人提起一次,第二日必定会犯病,吐血不止卧床难起。
皇上心烦,索性设了规矩,谁再提方晗二字,谁就自动取下乌纱帽回家种地去。
所以府尹大人虽然瞧着眼熟,但也并不多言。只让属下留心点这女子的消息。
这一日,彭古意如往常般挂牌医病,门口依旧排起了长龙,遥遥望不到尽头,有病的来瞧病,没病的来做体检预防疾病。彭古意打起十二份耐心,一一为求医者检查与诊治。
队伍正在有序前进。这时,忽然有两人自队尾一路奔来,排开众人,口中急道:“神医,救救我家媳妇。”
彭古意听闻有急诊,不觉起身,道:“是何症状?”
来者是两位乡下打扮的男人,一个是青布短袄面膛微胖,年逾三旬,一个是灰布棉袄,面膛稍痩两颊有须,年逾五旬。年长男子向前,粗喘着气道:“两年前我家媳妇曾伤到过脑袋,后来强撑着好了,但总时不时头疼,而且疼一次就忘一次事。昨天她正在烧火,不知怎地回事突然头疼起来。这次不同往日,她忍了大半天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疼得晕了过去。神医,您快救救她。”
彭古意倾听完毕,肃了脸色:“病者现在何处?”
年长男子道:“老汉姓孟,家住据此百里的邯山脚下。我家媳妇躺在家中,她娘正守着。”
彭古意默了片刻,招呼小僮叫马车,道:“我同你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