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就是上帝,但上帝不能退货啊?钱讲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老高盯着问题不放,就是把他当弱智处理,他不能不恼火:“你这是什么大脑?我已经说过,从原理上讲,我们不应该退钱给那母女俩。”
“你的意思我懂了,原理上不该退,实际上还是要退。钱讲师,你直接说退钱好啦。可你为什么不敢说呢?”
“老高,我已经说过了,退不退钱是由上层领导来决定的事。”钱讲师的确不敢明说。可他不说出来,又等于告诉了大伙,是老板不同意退钱。
老板的个性是同意退钱,员工却不能说退钱的话。就算是他还钱给别人,他的员工也不能过于主动,除非他已经点了头,同了意,命令你去,否则你就是良心不好,对公司没有维护之心。仔仔办了一件大好事,可它在老板的心目中,是仔仔心地善良,并不是公司要培养的对象。
钱讲师与老高的争论具有代表性,普通员工认为钱讲师是对的,当权派认为老高才是对的。谁的观点更符合公司的售后标准呢?最终还是老板说得算。
矛头已经指向了老板,让人误认为是老板太奸,这让老板相当生气:“时间不早了,你俩都给我闭嘴。”再让他们争论下去,也就失去意义。
我一直没有发言,也没什么可发言的,以为老板把我给忘了。谁知他转了一个方向,快步走到我身边,非要听听我的说法:“周小武,我记得你还没有发言哟。”
老板一心要考验我,我就不能不回答:“那母女俩能哭能闹,是有绝活的,走遍全国都能挣钱。钱讲师已经说过,原理上不应该退钱给那母女俩。”我同样不敢明说。
刘潜没有发言,老板也不指望他能发言,可他偏偏要发言:“周小武,你就直接说,该不该退钱给那母女俩。”他以为老板会让他来发言,而他是不打算再发言了。
我没有理会刘潜,接着述说自己的观点:“站在员工的立场,仔仔的做法是对的。老高说的也没有错,因为站在管理层的立场,仔仔的做法虽然没有错,但不是公司要推广的正能量。”我没有直接回答刘潜,又恰恰打击了刘潜。
事情已经明朗化,谁是谁非,老高和钱讲师各自有账,无非就是相互看不惯。如今,他俩都找到了面子,也都想趁机下台,几乎是同时鼓了掌,欢迎老板来做总结。
“老高,你着手建立一只售后队伍,以免类似的事件再度发生。”可是,大伙关心的是要不要退钱。老板认为自己并非奸商,他把目光从老高的脸上,转向了台下的大伙,正式申明:“刚才周小武已经说过,那母女俩有功夫,这钱该她们挣。”
“要不要奖励仔仔呢?”这也是大伙关心的话题。
“仔仔出了钱,公司当然要认。我们对她就不奖不罚。”老板是财神一般的老板,处处以钱为核心。
老高主张先罚后奖,不好听但受用,可能会让仔仔,有一百九十九元的收入。而老板的不奖不罚是好听,但不受用,没有给仔仔任何实惠。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老板取消了罚,就已经是进步。可是,还是有人会“啊”了一声。
“仔仔算优秀员工,年终再奖。”老板连忙解释,“以后遇到这种状况,得按正常的操作流程走,就算事情需要转弯,你也要请示上级领导。当然,这并不谋杀仔仔的劳功,毕竟仔仔是第一人嘛。”
像这种事件毕竟不多,老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厚黑理论。只是钱讲师心里不痛快,认为老板偏向于老高,轻轻地说:“再遇到类似的问题,就没有人肯出头了。”
老板并非偏袒老高,才有心提示钱讲师:“再遇到这样的问题,就已经不是问题啦。”
这样的处理结果让老高激动,他甚至有些得意忘型,走到了台前,郑重地问大伙:“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我给你们几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们实在没有什么可补充的,就好好地消化一下。等一会儿啊,我们再来讨论,退钱给那母女俩,又是怎样的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