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部的人事关系是因为权力之争,才变得错综复杂,而她们又处处联合针对我,来公司上班的第五天晚上,我终于累病了,在八点半前后,就提前下了班。
出了总部大院,就要经过路边的垃圾站。每天都是这样,不值得大惊小怪。奇怪的是今晚,我一走近垃圾站,就头皮发麻,全身发冷,立马被一股外来的生物电流给笼罩着。因为人在极度绝望时,或者处在死亡的边缘,才会散发出生理电流,所以我预感不好,有大事将要发生。
这条厂前小路是一头连着厂区,一头通往国道,不到下班时间,路上没有行人。在垃圾站的旁边,我看到有一担外乡人的行李,一大一小,均被花色床单包裹着。在它们的中间有一根新砍的杉木棍,却没有看到行李的主人,让我好生奇怪。
在公路的另一侧,停放着一辆白色的小车。显然,车主不是行李的主人,因为本地人的经济条件都比较好,私家车遍地都是,但是空间紧张,他们喜欢把车停在路边过夜。
尽管我生病了,又相当害怕,还是壮了壮胆,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左边的包裹,它硬梆梆的,像是石头之类的坚硬物。我又用脚踢了踢右边的包裹,那是软中有硬,硬中有软。如果说左边装的是石头,那么右边装的就是人,按其大小应该是一位小孩。这时不祥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我抬腿就走,是想远离是非。
不过我良心还在,心想:孩子还活着,否则我就感应不到生物电流。可我没有存款啊,我又拿什么来拯救他呢?送他进医院,就得破费好几万,或者好几十万,甚至几百万都有可能,这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再细细一想,不对哟,不能就这样走了,没有存款不是更好吗?让社会来拯救他,我一丁点都不损失,还能捞个好名声……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我终于硬着头皮,又转身回来。
这时,从拐角的黑暗处,窜出一位年轻人,他长得高高大大,却用左手遮挡着嘴巴,无法看清他的五官。不过垃圾的确很臭,等我走近他时,他已先我一步拿到了杉木棍,侧身护着那两袋包裹,对我是早有戒备。
这是二月的最后一天,南方的夜晚依然寒冷,我身着西服,都有寒意,他却只穿着一件衬衣,还汗水淋漓。显然,这担行李就是他挑过来的。
可我比他矮,又在病中,没有制胜的把握,只能相机行事,没话找话:“老乡啊,你这么有身份,它们可不像是你的行李哟,就一起打开看看吧?”
“什么?”他装着没有听见,语气却相当凶恶。
“再过二十分钟,工厂里的工人就下班了,人就多了,到时想看都没有机会。”我捋了捋衣袖,假装要动手,是想看他如何反应。
“你别动,给我老实点。”他相当心虚,已经在四处张望,语气却依然凶恶,“看什么看?这是叫化子的行李,他放在我家门口,我气不过,就把它送到这里来了。如果那个要饭的找来了,我就得还给他。”
既然它们是别人的行李,那他在这里张望什么呢?如果要饭的回来了,也是去他家门口寻找行李,而不是在这里。显然,他连撒谎都没有准备好。
只是我打不过他,又能怎样呢?除非拖到工厂下班,他就彻底完蛋。所以我得花时间,陪他聊天:“老乡,我们打开看看吧,你怕什么呢?就算是要饭的财产,总有一二样值钱的东西。吧”在这样的经济社会里,只要大脑不出问题,全国也没有几个要饭的。
“如果要饭的回来,说他少了东西,非说里面有金银财宝,我是赔不起的。老哥,你想发财,就去别处。”
“你这么胆小,还不如把它们挑回去。”
“我休息一会儿,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