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轻微动了一下,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反观夜天行的手指已经有些发红,如果不是他意志力坚强早已喊叫出声。
牧凌绝放开他的手,对于这种自作自受之人,他一向没有好感。
“天行,你怎么样?”千月夜疾奔过去,关切道。
“疼死我了,如果落下什么后遗症,只怕日后都不能拔剑了。”夜天行一边说,一边做出悲惨的样子。
“凤琴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你这样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老者将一瓶药扔给夜天行,“这把琴别说是你,即便是我再也碰不得了。”
“那您的意思是随我们去见那个人了?”夜天行听出他话语有些松弛。
老者扭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白云从他眼前飘过,外面的皑皑白雪在他眼中变得极其明媚起来,在这住了这么久,他第一次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娃子,这把凤琴,我今日就赠与你,记住日后少造杀戮,不然即便你能逍遥一时也不能逍遥一世。”老者背对着他们,话语却是对牧凌绝而言。
“谨遵前辈教诲!”牧凌绝对他行礼,老者看不到,心里却跟明镜是的。
“走吧!”老者终究叹了口气往外走去,他每走一步,整个身体都会颤动一下,几乎要瘫软下去一般。
他们和老者一起回到客栈,这里的肃杀之气越发严重起来,周围行尸走肉的黑衣人布满房间的每个角落。
“你就是这样接待老朋友的吗?”老者看着楼上,声音空洞,却仿佛用尽毕生力气。
“老朋友,从你背弃我的那一天起,我们还算什么朋友,这次我找你来的目的很清楚,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逼你交出来?”黑衣人被人推着走出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这里的气氛陡然提升不少,他们三个往后退了一步,夜天行小声道:“这个人是谁,怎么没有那天带我们来的那个人?”
“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牧凌绝白了他一眼,责怪他口不择言。
这两位老者的武功都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岂是他们这种小辈能够猜测,这里只有他们静观其变份。
“凤琴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你若是有本事拿回去,尽管动手就是。”老者说着一把将牧凌绝身后背的琴取下来,放在地上,声音哀鸣。
“你说什么?”黑衣人不相信他说的这一切,一个字都不信,但看到琴弦完好无损的在上面却又不得不信。
“琴已经修复完整,如果你还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老者叹了口气,“我们二人争夺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落入他人之手,这就是我们的悲哀,如今你还是看不透吗?”
“不……琴是我的……琴一定是我的!”黑衣人疯了一样开始吼叫,努力了这么久,等待了这么久,竟然为被人做了嫁衣,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去。
他逐渐失去了常人的理智,暴躁起来如同发狠的猛兽,恨不能冲下来直接将他们杖毙,他运用轻功从二楼上飞奔而下,直愣愣的落在他们面前,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既然凤琴认你为主,你说如果我杀了你,他是不是就是我的了?”他看着牧凌绝,手已经提起来,全身力气都集中于此。
“皇上小心!”千月夜急忙挡在牧凌绝前面,生怕他真的会伤了牧凌绝。
“小丫头,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朋友身中剧毒,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他必死无疑。”他虽然并非多情良善之辈,却也并非绝情决意之人,枉杀无辜这一点是他一直遵循的道理,若不是牧凌绝这次做的太过,他也不会下此狠手。
千月夜目光迥然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畏惧:“我现在只想救他,这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使命,只要我活着,他一定要周全。”
黑衣人被千月夜说的这几句话呛住,坐在那里手久久难以落下,老者走到他面前:“师兄咱们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已经到了垂暮之年,难道这些虚名还有意义,倒不如成全了他们年少的心。”
从年少情况到耄耋老矣,他们每天都处在争斗之中,没有输赢之分就这样一直僵持着,黑衣人看着他,目光怅然许久之后:“也罢,随了你的心意吧!”
黑衣人挥挥手,潜伏在四周的死士全部撤退,这里静谧下来,几个人谁都不知该如何开口,黑衣人冲上上面喊道:“黑奴,出来见过二主人!”
黑奴即将他们引到客栈之人,这个人从上面走下来恭敬站在黑衣人面前,向老者行礼,言辞间对这件事颇为有些不平。
“几位请吧!”事情已经结束,他们留在这里自然没有多少意义,黑奴对他们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忍让。
“前辈,夜天行身上的毒还希望前辈施以援手!”见牧凌绝和夜天行准备离开,千月夜突然开口。
她负夜天行太多,能偿还一点是一点。
黑衣人目光扫过夜天行,夜天行因为运功过度,血液循环加速,促使他体内的毒开始发作,这么多天他一直隐忍着过来,生怕被千月夜看出端倪,现在听到她如此关切的话语,整个人淡然了许多。
生与死对于他来说本就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他自然能够坦然去面对。
他这一份恬淡被黑衣老者受尽眼底:“想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不是要去寒冰之地吗?在山的顶端有一颗天山雪莲,只要你们将其采摘回来,他的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多谢前辈!”千月夜话语越发恭敬。
“请问前辈你们在此居住多时,可知道神兵铁骑?”牧凌绝紧接着问道。
“小娃,看来琴奏出的是你的心声。”老者走到牧凌绝的身边,“神兵铁骑图我可以告诉你,可是你保证有朝一日你若再次为帝,定然少造杀戮,只求千秋万代,不求疆土扩张?”
牧凌绝思索一下,点点头,人生百年,这段时间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很多之前的执念也看淡了些许,老人的话也是他一直心中所想,所思,如今被说出来,心中也并无不依之礼。
见他同意,老者将他们带出来指着一座山峰道:“据说神兵铁骑的本体被封印于此,至于真假没有人知晓,你们此去,全看自己的运气。”
“多谢!”牧凌绝目光落在上面,道谢之后,离开这里。
因为他们的到来小镇多了一丝生机,因为他们的离开,这里又变成了荒凉之地。
“师弟,你这样帮他,可见你很喜欢这个孩子?”黑衣人坐着轮椅出来站在他身后。
“凤琴既然能够认他为主,我相信这个选择不会有错。”老者顿了一下,“师兄觉得他们此行是否平安?”
“你看!”黑衣老者将自己的卦象展示在他面前,上面肃杀之气很重,看过去每一步都举止艰难,别说是安全归来,只怕依旧会与之前那些人一般,困死在里面。
“怎么会如此危险?”老者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这样凶险的卦象几百年都难得一见。
黑衣老者将卦象反转,里面变化万千,看不出所以,老者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们二人学艺各有千秋,他对卦象也只是略知一二,并不清楚。
黑衣老者见他如此,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几个人的内心强大,来历非同小可,尤其是那个女娃,根据卦象看,她应该不属于这个时代。”
“你的意思是……”
“不错,如你所说,她有可能是师傅临死前预言之人。”话罢,两个人都陷入沉思之人,心绪更是起伏不定。
“你在这等我消息,我去一趟!”
“小心!”黑衣老者第一次见到自己潇洒风流的师弟有这样严肃的一面,唯一能够表达他内心的只有这两个字。
千月夜他们刚到寒冰之地的入口,便能够感受到一股风暴从里面扑面而来,寒气逼人,小镇已经寒风刺骨,现在哪怕是在入口已经达到了他们难以抵抗的地步。
且洞口有灵兽看守,他们想进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现在怎么办?”夜天行看着他们二人,由于他们的靠近,里面的暴风雪更加猛烈起来,只差没有将他们卷入其中。
牧凌绝看着里面的冰雕,心中思索这如何应对,他们站在这里就像被冻僵一样,何况是进去。
“皇上,不如让我进去一探究竟!”千月夜话语诚恳,有困难她自然首当其冲。
“不行,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风雪。”牧凌绝拦住她,看着里面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饶是聪明如他,也有些束手无措。
现在他们身上的衣衫十分厚重,就算再添加也是于事无补。
“你用凤琴试试!凤凰浴火重生,或许能够帮助我们抵挡一时的寒冷。”千月夜想起最初牧凌绝弹奏时的场面,将全部心思都寄托在这个上面。
牧凌绝将凤琴从身上取下来,放在洞口,凤琴琴身冒着灼热的光芒,四周风雪承受不住这样强烈的烧灼,融化开来,一时间,四周的温度陡然上升一些,大有回暖的迹象。
凤琴牧凌绝还没有参透其中奥秘,他只能按照自己的心性将曲子弹奏出来,却没有办法在将温度提升。
“不行,凤琴好像只能做大如此!”牧凌绝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