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抹了一把脸,变脸的后遗症来了,几日里都不曾理会小青,这回求了它一次,这家伙开始喋喋不休地向自己要待遇了。
但自己这几日里忙得脚跟都不沾地,哪有机会去了解那内力去,把自己的内力传给他,真是一百个不放心。
“你这么吝啬做什么?内力用完了又不是没了,它还会回复啊!”小青歇斯底里了,自己在龙界也是条出了名的贱龙。但现在和这人一比,却是差了何止一个境界。当时他拿着切肤之痛威胁自己的时候,就该一咬牙认了的,兴许自己还能挣脱了规则觅一个更好的寄主。哪像现在这样,一处让,处处让,真是憋屈死龙了。
陶然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就算是自己理亏,他也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下。所以,不管小青怎么闹,他都不打算回应了。
小青吵着吵着,估摸着也累了,没了声响。陶然有些头疼啊,自己和这条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不满足他的条件,以后再跟他提要求,怕是要大出血了。
也不知道自己找的那位合法代理商快来县城了没,按那个村里人的尿性,铁家应该快要被逼得住不下去了吧。
……
边子昂是军伍出身绝对没有错,这人的纪律性太强了,别指望一个散野的江湖人一天到晚会去遵守几时几集合,几时几开火造饭的规定。
但这支押镖的队伍被这总镖头安排得妥妥当当,每个镖师都能各司其职,就这份能力,及朋义也是自叹弗如。
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两个劫道的小毛贼,一人拿了一个大金瓜,光从外观看,值得有个四五百斤重,就这份神力硬是吓得一干镖师都不敢妄动。
结果及朋义上前,一巴掌就把这两小子给打趴在地上了。什么四五百斤的金瓜,他娘的木头做的壳,外面镀了层铜粉,里面还是中空的。
所以,别人的饭碗里少了块肉,及朋义的中饭就比别人多了块干牛肉还有二两土酿,这奖罚分明的。
趁着总镖头不注意,及朋义把自己的牛肉扔给了自己身后一班可怜巴巴的兄弟。
“兴平啊,你是外来人,估计没听说过这条道的赫赫凶名。就在几日前,这里还有个臭名远扬的土匪寨子,江湖都说‘老虎过道要剥皮’,几乎没有人敢从这里过啊,我们镖局的副总镖头还有十几个镖师就都交代在了这里。”边子昂指着身后的道路感慨地说着。
他们的身后就是“夹虎道”。
改名杜兴平的及朋义微微有些不自然,道:“什么凶名,怕是假的吧,你看我们不就好好过来了吗?”
“都说了几日前了,这土匪寨子如今已经被军队剿了。”边子昂怅然道,“也算是告慰了志彪和一干兄弟的在天之灵了。”
及朋义道:“既然这伙盗匪确如你说得凶悍,那就不是官军能简单剿灭了的,是哪路军队,又是哪个将军带队,这般厉害?”
“墨甲军,威震西南的墨甲军,带队的将军唤作花烨然,是一个年轻将军,天纵奇才啊!"不知道为什么,边子昂脸上浮现出一副与有荣嫣的模样来。
及朋义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苦苦打探的消息,终于在这里有了出路,墨甲军花烨然!好一个花烨然!
边子昂说得情绪有些高了,待心绪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本想向及朋义道个歉,没想到及朋义发呆发得比他还严重。他还以为自己描述得实在太过太过生动,让及朋义心驰神往了。笑着拍了拍及朋义的肩膀,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中年汉子,再过几个月,若是没问题的话,他就打算把副总镖头的职位给及朋义了。
但现在想这些还早了些,这次运镖,是这些新镖师入门的最后一堂课了。这趟镖压完,以后走上路就要他们自己做主了。
……
柳萱儿在城门口生着闷气,府台大人没事来四平县巡查做什么。来便来呗,还这么早通知着,让爹爹和县里的一干官吏都在城门口候着,害得她作为晚辈也只能在一边一起等着。
上官出行,下官遭殃,更别说屁大点的城门官了,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在城门口候着,搞得湛永长连过往商客的孝敬都不敢收了。
“湛叔叔,我问你个事啊。”柳萱儿拉了拉坐立不安的湛永长,“关于昨天那个帮工的。”
湛永长的心“咯噔”了一下,二狗那小子不会把自己的事情给这小姐说了吧。一想大有可能啊,这小姐长得这么花容月貌,再下去体恤一下百姓的民情,那任谁都不得把苦水往外倒啊!更何况二狗的可不是苦水,是一滩死水啊!他一想到自己走后,二狗哭得死去活来地给小姐说了详情,求着小姐给他伸冤,小姐听得愤怒,再去给她爹一说。
“天呢!”湛永长感觉自己有些天旋地转了起来。
“湛叔叔?你怎么了?”柳萱儿也发现不对了。
“没事,没事,兴许中暑了。”湛永长说的瞎话就有些过分了,还只是惊蛰时候,就开始中暑了,那等到了夏至,大暑,还不得把人给烤成人干去了。
柳萱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将他搀到了一边坐下。
“你问吧,问什么都行。”湛永长眼睛一闭,也算是认了,反正最先倒霉的不会是他们一干虾米,而是她的县令老爹。
这倒是让柳萱儿有些搞不懂了,这湛叔叔怎么就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来了,难不成那帮工真有什么隐情?这倒是让她的心思活泛起来了,昨日就觉得他有问题,那张脸绝对是施了什么手段。
“湛叔叔,昨日那帮工长得这么丑,你怎么也招进衙门里去了。”柳萱儿倒是问得直白。
但这问话却让湛永长呆住了,这问得怎得驴唇不对马嘴的,根本就跟自己想得不一样啊!
“不丑吧,在我看来倒还挺清秀的。”湛永长机械地回答道,说完了,才觉不妥,又加了句道,“兴许是小姐见识广了,眼见高了吧,但我们这衙门里不堪入目的小子就太多了。”
柳萱儿哪里还管他在嘴里念叨着什么,笃定了是那家伙通过什么手段临时让自己的脸走了样,行走江湖的,有一两件奇活很是正常。心里想着那公子为什么不肯与自己相见呢?是怕自己看到他落魄的模样吗?
还真是个傻小子!自以为想通了一切,萱儿忍不住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