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无双阁的刺客确实是我找的不错,但是我还没有本事大到把手伸到宫里去,做出在宫里给你下毒那么胆大妄为的事来。谁不知道当今的皇后娘娘是你的亲姑母,你要是死在宫里,凶手要真是我,事情一暴露,整个乔家都得跟着陪葬。”
“你还会顾及乔家如何?”楚江雪讽刺地道,不过听乔娇娇这么说,意外归意外,但只怕下毒害死了原主的人真的不是乔娇娇。
乔娇娇固然心狠,对乔家也多半没多少感情,但是在撕破脸皮之后,还不至于不敢承认对她下毒的事。
“这话你楚江雪有什么资格说,整个楚家,就你最丢脸,你做了那么多蠢事,又何曾顾及过楚家的颜面。”乔娇娇冷笑道。
原主确实让楚家蒙羞了,那些过去的事,楚江雪无能为力,如今她来了,既然受着楚家的庇荫,在京都城里活得这般快活,正如她父亲所期望的那样,她该承担起作为嫡长女的责任。
不必像李媛媛之流的大家闺秀一样处处追求得体,她可以不出彩,可以自由自在,但绝不会重蹈原主的覆辙。
“既然你没有下过毒,那小吴子你可还记得?”
楚江雪从小吴子的口中问出来的,分明是说楚家二房的夫人派人给了他毒药,让他下进要递给楚江雪的茶水里。
小吴子分明也没在撒谎。而她也正是借着这一点,这一次一遭遇无双阁的刺杀,就怀疑到了乔娇娇的身上。
可结果是,无双阁的事确实是乔娇娇的手笔,但宫里下毒的事却与乔娇娇无关?不是乔娇娇,那又应该是谁,竟然差点将她和李乐天都给骗了过去。
“小吴子?”听得这个名字,乔娇娇掩下眼底的诧异之色,“这小太监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好像?罢了,今日先不与你谈论那事。都说无双阁的价格高得离谱,不知道我这楚家嫡长女的身份,在无双阁那里挂了一个什么价?”比起宫里的下毒案,眼下有更急的事,楚江雪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了。
“你少在这里白费力气了,就算你现在将灵儿关在这里,过不了多久,无双阁的人就会前来取走你的性命。你一个将死之人,难不成以为我会怕你?”乔娇娇有恃无恐。
“你说得倒也是,我一个将死之人,该拿什么法子威胁你,才有用?”楚江雪挑挑眉,并不因为乔娇娇这话气恼,乔娇娇说得也是事实,她想活命,就不能杀她们母女两个,不拿她们的性命威胁她们,她也找不出其他办法了。
“那还不简单,对付这种刁妇,用刀子划烂她和她女儿的脸不就好了。”站在一旁的靳无忧不以为然,给楚江雪出了个主意。
楚江雪一听,便知这确实是个法子。女子总是爱惜自己的容貌的,乔娇娇和楚灵这样的就更不用说了。靳无忧也真不愧是仅输原主一筹的纨绔,比她这个女子更早想到这一点。
“你们敢!只要我还有一条命在,今日你们二人的行径,我定会公诸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二人的本性有多低劣!”乔娇娇微微变了脸色,如同被激怒了一般,声音猛然重了好几倍。
听得乔娇娇这话,靳无忧和楚江雪齐齐笑出了声。
“低劣?这种事实还需要你去告诉别人,满天圣朝,谁不知道低劣楚大小姐排第一,本世子排第二,我们两个何时装过高尚不成?”靳无忧丝毫不觉得愧疚,相当自豪地说着。
楚江雪扫了他一眼,不客气地道:“我只是刁蛮嚣张,何时低劣过了,少把我的名字排在你前面。”
“那本世子把第一之位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愿意当就当。”靳无忧嬉皮笑脸,凑近楚江雪打趣道。
楚江雪推开靳无忧的脑袋,面色自如,看着乔娇娇。“听到了?是想要你女儿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还是更想看着我成日里躲着无双阁的杀手,你看,若是你选后者,我还未必一定会死呢。”
乔娇娇青了脸,看向楚江雪和靳无忧的目光均不善,她倒没想到,这京都城里的纨绔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有本事,联起手来对付人的招数可当真不少。
“好,我告诉你你这条命值多少钱!”乔娇娇伸出手,对着楚江雪比了三个手指。
“三万两黄金?”靳无忧半开玩笑似的猜到。
楚江雪不理会靳无忧,就算无双阁的开价再离谱,买她这么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的性命,也算是为民除害,既容易又正义,价格绝对贵不到哪里去。
“三百两白银?”楚江雪猜测到,若是这个价,翻个十倍也就三百两金子,逼得乔娇娇倾家荡产,总能把这笔钱给凑出来。横竖乔娇娇做的事,她是不乐意自己出钱的。
“楚大小姐这样,不是妄自菲薄了吗?三百两白银就能买你的性命,未免也便宜了点。本世子那辆马车都比你值钱。”靳无忧依旧在一旁嬉皮笑脸。
楚江雪懒得理会她,于她而言是生死攸关的事,她也没什么心情跟靳无忧拌嘴。
“三百两黄金。”乔娇娇说出了真实的数字。
“你可真是好大的手笔,真舍得花这么大笔钱去买我的性命!”楚江雪脸色沉了下来。
“凑齐这笔钱确实不易,我卖光了嫁妆,又卖了几亩楚家的田地和铺子,真是好不容易才够让无双阁的人出手。不过能除掉你这个余孽,花这些钱又算什么,你早该跟着你那该死的娘一起下地狱了!”乔娇娇一说起乔素素便显得更外阴狠。
乔素素生时,在乔家是嫡女,压乔娇娇一头,到了楚家,又是长房主母,与楚家嫡长子恩爱有加。乔素素死了,女儿楚江雪又是楚家嫡长女,她的灵儿虽然也是个嫡,终归只是二房嫡女,风头怎么也及不上楚江雪。
不论楚江雪是好是坏,起码旁人提起楚家时,总是最想想起她楚江雪,而无人想到二房还有个楚灵。
“三千两黄金,这一次,你可也要拼了命地去凑才行啊。”
十倍说出口时听着轻巧,真正添上去的时候显然是要命的。
三千两黄金这等巨款,楚江雪自己也不可能拿得出手。若是告诉父亲,父亲肯定能拿得出来,但是乔娇娇干的好事,反倒要她爹拿出这么多钱,想想她也咽不下这一口气。
“楚江雪,你别做梦了,就算你毁了灵儿的脸,杀了我,我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的。没有就是没有!”乔娇娇这会儿反倒又硬气了起来,楚江雪想要活命没错,但是楚江雪也该知道,在她身上绝对榨不出三千两来,如此她还能拿她怎么样!
“不就是三千两黄金吗?本世子有啊。”靳无忧说得轻巧,确实,他靳无忧这个纨绔名声就是靠着挥金如土装来的,连他那辆马车的价都比楚江雪的性命价高,他能没钱吗。
可是楚江雪又不是愁于凑不齐这样一笔钱。楚家作为四大世族之一,若是连个三千两黄金都拿不出来,那岂不是教世人笑掉大牙。楚家嫡长女陷入这样的困境,楚家更是不可能坐视不理。
可楚江雪就是要她乔娇娇还,乔娇娇要置她于死地,用心狠毒,她又如何能让乔娇娇毫发无伤,在这件事里全身而退。
楚江雪直接无视了靳无忧的话,看着乔娇娇地道:“你自己种的因,怎么能不自尝苦果。这两日姨母和灵儿就在左相府上住着,我会派人去通知楚家的。至于你到底能不能拿出三千两来,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
“楚江雪,你就算把我和灵儿关在这里也只是白费力气!你要是趁早拿出三千两黄金来,我去替你将这钱交给无双阁,你还尚有生机,不然拖得久了,你也就是死路一条。”
“你还会关心我有没有生机?我会信你的话,今天就不会逮到你们母女了,好好待着吧你!”楚江雪岂会不知乔娇娇说这话就是想尽快脱身,她直接将乔娇娇绑在了桌角旁,免得这母女两个凑到一起去,说不定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离开了柴房之后,楚江雪找了府上的几个小厮看守在柴房外,自己径直出了左相府。
“你这急匆匆地,是要赶去哪里?”靳无忧跟在楚江雪身旁,见楚江雪要上马车,一直无视他的存在,开口问道。
“与世子爷无关,世子爷还是自行离开吧,我就不送了。”楚江雪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道。
靳无忧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晃荡着手里的扇子,面上似笑非笑,看着马车离去。
离开左相府的楚江雪其实去了楚家本家,一则为了告诉本家人,乔娇娇和她的女儿要在左相府住上几天,二则为了亲自查探乔娇娇手里握了多少资产。
乔娇娇作为庶女,从乔家带出来的嫁妆应该不多,但是楚家二子不是个精明人,素日里多沉迷于酒色,要不然乔娇娇也没那么容易攀上楚家这棵大树。有这么个丈夫,乔娇娇这个主母私下里捞走的资产应该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