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是天降的圣女与世子,淮南王便决定好好试探清楚,这来的是福还是祸。
“既然能得淮南王爷亲自捧场,温幸自当听令。”温幸含笑而应,面上透露出丝丝惊喜,倒映在淮南王的眼中,淮南王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奉承?”身边的常玄理终于出声,却是在不满的抱怨着。
淮南王这才将视线移向了他。风流浪子,却是端的一副好容貌,朗艳独绝,世无其二。而此时的常玄理,锦衣华服,怀中妖媚的女子更是媚惑多姿。
“常世子当真是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呀。”淮南王惊叹道,却是普通的打着招呼,而不像对温幸这般以礼相待。
常玄理毕竟只是侯府世子,而淮南王却是异姓藩王,在这身份和辈分上,都是常玄理相差。并且像淮南王这种野心勃勃之人,最是厌恶这些有背景却无能耐的世家子弟,不能为家中光耀门楣,反倒是更加侮辱门风。
故而淮南王一直是将他晾在一旁,和温幸交谈的。而出乎意料的是,温幸口吻里竟然与镇国公夫人熟识,这边让淮南王多了个心眼,面对常玄理,态度也是好上一番,不去得罪。
况且常玄理与其他普通侯府世子不同,常玄理乃是常家独子,身后站着的是整个常家,能够忍住厌恶,淮南王便笑意盈盈的去与他交流,不愿与他结仇。
“那还用你说?本世子当然是名副其实的美男子。”常玄理一把推开怀中的美艳女子,拿起那折扇轻轻摇晃,眉头一挑,风情无限。
“王爷,我们已经歇息妥当,不若直接出发吧。”温幸开口打断常玄理,却是叫淮南王启程。淮南王有些意外,还未开口,常玄理便已发怒,面色铁青,怒气冲冲道:
“你没看到王爷正和本世子说话吗?你懂不懂规矩?”
“世子爷若是真懂规矩,便想想自己的身份。长辈交谈,哪有你说话的份?”温幸毫不畏惧的反嘲,清丽的眸子里染上怒意,与常玄理直接对上,毫不留情。
一旁的淮南王见到这一幕,眼神闪了闪,有些不解其意。
“你这个丑女人,本世子倒了八辈子楣了才会和你同行,你若是再不知好歹,休怪我不客气!”
常玄理的眸子里染上狠戾,京城子弟狂傲张扬的本性尽处,冷冷瞥了温幸一眼警告之后,便是拂袖离去,丝毫不顾及温幸与淮南王的颜面。
淮南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起属下传过来的消息。这常玄理乃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荡子弟,对美人也是格外怜惜,却是厌恶丑女。
虽然温幸面容清丽,气质极佳,远远和丑陋二字挂不上钩。但常玄理何等人物,见过的倾国倾城的女子犹如繁星,若是真对这容貌只算得上清丽的温幸而言,在常玄理眼中,便是等同于丑陋了。
想起来属下监视他们时,提及二人似乎不和,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淮南王心中泛起冷笑,不和?那正好各个击破。
转眼看向温幸,却只见她面色气得发紫,嘴唇颤抖着,胸口起伏不定。
“圣女大人勿要生气,常世子定然只是无心之言。圣女大人天姿国色,又承蒙上天降下福祉,自是与那些庸脂俗粉不同。”
得到淮南王的劝慰,温幸面色好了许多,转身看向淮南王,却又是脸色一变。
淮南王见此心下大惊,也转头看向身后,充满警惕。却见只是一名衣着暴露的美艳女子。不是刚刚常玄理的怀中之人,又是谁呢?
不得不说,常玄理挑剔,这眼光倒是不错的,这样的尤物,淮南王看了都有点眼红。
“来人!将她拖下去,发卖出去!胆敢混乱常府世子爷,你好大的胆子!”
不得不说,嫉妒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淮南王还在场,温幸却毫不顾及颜面,直接让人将那女子发卖,也见其心胸狭窄,心狠手辣。
淮南王在一侧看着,并不阻止,看向温幸的眸子深了深。温幸此番行为是明显的给常玄理打脸,待常玄理回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二人相斗,他作为渔翁,才好从中得利。
京都的侍卫毕竟是训练有速,很快便提刀而入,将立在门口等待着圣女大人大驾的官绅商贾们,都吓得是面色一白。
见到侍卫前来,那女子顿时慌了神,跪下不停的磕头道:“圣女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额头在地上磕得红肿,每一下的弯腰,暴露的衣着下都显出了深深的沟壑与如玉的肌肤,看得淮南王不禁吞咽口水,移不开视线。
而温幸对这一幕仿佛更加恨极,眼中闪现出浓浓的嫉妒之后,冷声道:“拖下去!”
侍卫快步上前,那女子紧紧抓住桌角,带着桌子都移动几分,哭的撕心裂肺。她本便是良家女子,想着飞上枝头便凤凰,这回却要被发卖了,她岂能愿意?
侍卫们毕竟是经受过训练的,那女子终究还是没能抓住,被拖在地上一寸一寸挪行,她对着淮南王伸出了手,眼中尽是绝望与求助:
“救命……救救我……”
淮南王稳住了身形,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被拖了下去,那梨花带雨的美貌与被蹂躏时的艳丽深深印在了脑海之中。
“王爷?王爷?”
“嗯……啊?”
温幸唤了两次,淮南王才回过神来,掩饰住眼中的情绪,笑了笑,道:“圣女大人有何吩咐?”
温幸浅然一笑,温暖平和,与刚刚那个仿若杀神的妒忌女子判若两人。若非淮南王亲眼所见,决计不会想到温幸竟然还会这般狠辣。果然,女人都是一样的庸脂俗粉。
“待我收拾一下,我们就启程吧,赶到王府刚好是午膳之际。”
“是!圣女大人。”
淮南王跨步走了出去,外面的官绅们看着淮南王,都凑上前去悄声问道:
“王爷,这圣女如何?”
“圣女大人,自然是极好的。”淮南王轻瞥了那官员一眼,不咸不淡道。这蠢货,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还能说圣女大人不好吗?她温幸虽是一介女流,代表的却是皇家的颜面,朝廷的官威!
说罢,便懒得体会他们,淮南王走出人群,朝着自己的管家招手,管家随即凑上前来。
“圣女大人即将启程去王府,你去让王妃准备一下。对了,常世子出去了,你去找找看,顺便将他请回王府好生安顿。”
淮南王有条不紊的吩咐着,管家恭敬应下,行礼后正要离去,只见淮南王又拉扯住他,管家疑惑的回过头,只见淮南王满脸怪异的凑近身子,低声道:
“去将刚刚那位姑娘赎回来,带入密室。切记要做得隐秘一点,别让任何人发现了。”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很明显是做惯了这种事。管家很快退下了,淮南王眯着眼,心机重重。
到了淮南王府,中午王妃抱病,而常玄理又不知所踪,温幸赶路胃口不大好,就推拒了淮南王的宴会,留到晚上。
宴席上,常玄理久久不来,温幸的面色越来越怒,而淮南王也有一丝尴尬之意,举杯道:
“本王先敬圣女大人一杯,圣女大人一路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淮南王抬手举杯,满脸堆笑的望向温辛。
温幸双眸浅弯,一派温文尔雅做派,也从桌上端起一杯酒同淮南王虚碰道:“辛苦又算得了什么,为人臣子,许多事情本就应该,可许多事情也本就无奈。个中滋味,相信王爷比温辛更加清楚明白。”
“呵呵……大人说的是。”淮南王讪讪一笑,心下却有些不明了,这温幸倒不像是来要他命的,倒像是来诉苦的。
寥寥一句话,就表明自己此行皆属无奈之举,迫不得已?可他从镇国公那里得到的情报却恰恰相反,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差错呢?
带着疑惑,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后,淮南王刚放下杯子,门外便响起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众人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侯府世子爷——常玄理。而此时的常玄理却是怒发冲冠,眸子里快要喷出怒火来,指着温幸便责难道:
“温幸!你何以将青芙发卖!她是本世子的人!就算要卖,那也只能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去安排!”
常玄理声音洪亮、气势逼人,一字一句里充满质问,带着京城子弟的霸道与嚣张,就连淮南王也被这份气势吓得抖了一抖。
见到常玄理完全不顾及场合,也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温辛站起身,清秀的脸庞气得涨红,对着常玄理怒目圆瞪道:
“你!哼!反正人已经卖出去了!你又能如何?!难道这就是世子爷的风度么?为了一个庸脂俗粉竟然在王爷面前如此不成体统,还令众人等你用膳这么久!难道侯爷没有教过世子爷做人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