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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午夜停尸房

早上去医院看小修,他虽然不再昏迷,可是也没有象从前那样厚着脸皮和我耍无赖。小修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天花板,我站在他旁边很久,他都象没有看到一样。他脖子上的伤处,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黑色疮疤,疮疤已经溃烂,很象长在脖子上的“眼睛”。

虽然表哥说带小修来矿务局总院是骗人的,但对于小修的病情,表哥说的却是千真万确。总院的医生确实不知道小修中了什么毒,现在只能静脉注射稀释毒素、防止毒素扩散,暂时也没好办法彻底解毒,小修虽然清醒过来,但是眼下情况依然危险。

我联系了生物研究所,李志学说研究有了点进展,等有结果会马上通知我和南河,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就只能等待下去了。

表嫂也失去了联系,家里和单位都找不到人,丁小米在半个月前参加了一个模特队,去外地演出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对于表哥和表嫂的事一概不知。

我一整天都无精打彩的,担心表哥表嫂和丁丁,更担心每况愈下的小修,晚上也没心情做饭,反正也是一个人,简单地泡了个面,对付一下叽哩咕噜乱叫的肚子,然后就带着笔记本回自己的房间上网去了。

上网之前,我还是去拉好窗帘,此时楼下的那户人家不知道在听什么音乐,旋律怪怪的,一个尖细的女声在依依呀呀的唱,这曲调让我有一点点心里发毛。我站在窗前听了听,记得楼下住着一个中年人,算起来做邻居也有几年的时间了,偶尔会在楼道里看到他,也都是戴着顶宽边儿的大帽子,几乎看不清长相,其他邻居之间都处得很熟了,只有他和大家伙儿格格不入的样子。

我顺手关了房间的大灯,只留床头的一盏小灯,钻进被窝以后在背后舒服地放了两个靠垫,这才把笔记本放在腿上,鼠标垫放在腿一侧的床上,打开电脑时我还是犹豫了一下,却又忍不住又点开了远程监控软件。

不知道谁把摄像头的位置调高了一些,现在已经看不到我的门口了,正对着镜头的是我二楼的窗户,在镜头最上方,可以看到美术社的房顶。这样放置摄像头,我白天在店里的一举一动,就都要在摄像头监视的范围内了,这让我心里非常别扭。

我打通了影子的电话:“影子,你看一下超市门口的视频,我发现它的角度被调整过了。”

影子象是在吃泡面,一边发现稀里呼噜的响声,一边闷着嗓子回答:“我注意到了,从现在的角度来看,你在店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中。”

“你说这是巧合吗?”我皱起眉头。

“当初安这个摄像头就有些奇怪,门口实际上有两个摄像头,一个可以看到超市门口三米内的范围,这很正常,可是另一个却照着街对面你的大门,当时我也没多想,就光为你高兴了,想着你不安监控都可以免费用到了,现在想想,这个摄像头根本就是没用的,老板为什么要安装这个呢?”

说到这里,吃泡面的声音没有了,沉默了一会儿,影子突然说:“我要把这个事汇报给南河,让他帮我分析一下。”说完影子挂断了电话。

我不由得笑了,看来影子已经很投入了,把南河当成自己的领导了,人也真是奇怪,原来那个散漫、不负责任、喜欢搞怪的影子突然不见了,一个专注、用心、敬业的影子出现了。

我叹了一口气,过段时间超市也许又会把摄像头调整到别的角度,现在我也就只能忍着了。

我找了一部恐怖小说看,刚看一小段,困意袭来,我手里拿着鼠标睡着了。

睡梦中,我来到一口古井旁,井水深幽不见底,一轮弯月正挂当空。

“月如钩,水淡淡,风拂柳梢人渐散,夜微凉,霓裳单,一行泪痕湿秋衫……”我猛地一惊,怎么又是这首歌?在依宁村的时候曾经听过这歌,我那次差点儿被一双冰凉的手掐死。

井台上坐着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她此时正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我,好美丽的一个女子。但不管这女子如何美丽,结合那首催命的歌,任凭是谁都会陷入恐怖之中。

我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鼠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我从梦中惊醒,眼前的古井和美女瞬间消失无踪。摆在我面前的笔记本由于长时间不操作,原本已进入黑屏的省电模式,鼠标的震动让屏幕突然恢复了,一张雪白的大脸很吓人的充斥着整个屏幕,墨黑的眼睛瞪视着我。

我本能地向后躲了躲,可后背已经抵住床头了,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更让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梦里的歌声并没有消失,依然在我的房间里回响。

睡意顷刻之间跑到了九霄云外,我顾不得捡鼠标,一只右手在笔记本自带的电脑鼠上乱触乱碰,但满屏显示的那张白脸一点儿动的意思都没有,似乎还在嘲笑着我,我的右手抖得厉害,真怕一个不小心,这张脸会突然咬我一口。

我的脑子已经被突然出现的恐怖弄得短路了,只想着操作电脑关闭这张白脸,怎么忘了可以合上笔记本呢?我仓皇地合上笔记本,慌乱地四周看了看,墙上映着我孤单的影子,歌声依旧唱着,细听也并不是从笔记本电脑里发出来的。

我哆哆嗦嗦地下床,也顾不得捡起鼠标,只是寻着声音在房间里寻找,这回听清楚了,好象声音来自客厅,于是我轻手轻脚地打开通向客厅的门,歌声却在门开的一瞬间停止了下来。

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里里外外每个房间找了一遍,没有唱歌的人,也没有忘了关闭的音响设备,连窗外都一片静谧,已经深夜了,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进入睡梦中。

我想起上次在依宁村和南河住隔壁,我听到了歌声,他却没有听到,难道这歌声是专门为我一个人唱的,只有我才能听得到吗?

剩下的时间里自然是不敢再睡了,笔记本扔在床上也不敢再打开,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腿上盖着毯子,就这样左顾右盼地坐了半宿,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我的客厅,才蜷在沙发里睡了一小会儿。

在美术社忙到了中午,南河的电话来了,他让我下午去一趟他们单位,上次在荒宅找到了几页日记,他觉得有必要让我也看看。我跟他说店里有点儿忙,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南河说可以晚一点儿过来,他会在单位等我,临挂电话前还叮嘱我赶紧吃饭去。

一直忙到下午四五点钟,我想起和南河的约定,虽然还是有很多没干完的活儿,我还是和袁丽雅起关了店门赶去找南河了。

见到南河的时候,他的同事们都已经准备下班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笑盈盈的女声出现在门口:“小河,我这边的结果出来了,你想现在去看,还是等到明天上班?”

我头一次听有人这样叫南河,“小河”给人感觉挺亲切的。

我慢慢回过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美女,水灵灵的大眼睛,红润润的小嘴唇,两颊一对醉死人的酒窝,还有飘荡在眼角和眉稍浅浅的笑意。女孩一身女警制服,甜美中平添了几分英气,换了我是男人,也会看傻在那里的。

“如果不耽误你下班的话,现在看吧,我等结果等好久了。”南河对女孩说。

“没事的,下了班我也没地方去,那我们去法医室吧。”女孩还是微笑着,这微笑可以让全世界跟她没脾气。

南河给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原来这个女孩在法医室工作,名字叫曹婕姝,和南河在一个警官学校念的大学,只是小了南河两届,是南河聪明美丽的小学妹,在兄弟单位刚刚结束了实习,现在分配到南河所在的公安局了。

在法医的停尸房里,曹婕姝随手拉开了一层冰柜,荒宅里发现的死尸疆直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白布,整个身体冒着寒气。

女验尸官曹婕姝刚才还是笑容可掬的,到此时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手拿着一份报告念给南河:“尸体和你送检的那份血液血形相同,DNA相似率达到99%以上,可以确定两人血缘关系很近。”

我不知道什么血样,用问询的眼睛看着南河。

“上次去秀山煤矿,非常幸运,矿上刚刚组织工人进行了一次集体义务献血,于是我很容易地找到了王刚毅的血液样本,我把血液样本拿给法医室鉴定,想知道王刚毅和这具相貌如此相象的尸体有什么关系。”

我指着那具尸体问婕姝:“他们是双胞胎吗?”

女验尸官看着我,好半天没有出声,在停尸房里沉默通常会让人觉得浑身发冷,我连汗毛都立起来了。

“根本不是什么双胞胎……”曹婕姝红润的双唇间悠悠地吐出一句不可思议的话:“事情有些蹊跷,实际上他们是父子。”

“啊?”我和南河一起叫出了声,半天没有合拢张大的嘴巴,这怎么可能,这两个的相貌可以解释为父子之间的酷似,但这年龄也同样酷似,怎么可能是父子。

婕姝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你们没有听错,是的,这两个人是父子。至于他们的年龄相的,是因为这具尸体死的时候和王刚毅现在的年龄是相仿的,他应该死了二十多年了。”

我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异议:“怎么可能,如果我看不出这尸体的年份并没什么奇怪的,可能是尸体防腐做很好,可是连南河这样训练有素的警察也没看出尸体的奥妙,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曹婕姝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这尸体确实太奇妙了,现在还有很多我们都解释不通的事情。尸体的肠胃里填充了很多中药,有些药材我们从来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我上网查了很久,也向各局同行求救,都没有查到相关的资料,而且这些中药应该是人死之前就开始灌进去的,也可能谈不上灌,而是主动地喝进去的,尸体的血液和体液中都充斥着各种复杂的中药成分,应该是这些中药有很好的防腐作用,尸体看上去如同刚刚死去的一样,这样的假想甚至骗过了南河。”

南河马上掀开了遮住尸体的白布,仔细观察整具尸体,点头惊叹道:“就象刚刚死去的一样”。

曹婕姝接着又说:“但是通过尸体内寄生虫和微生物的采样分析,他死了至少有二十个年头了,死因不明。”

我看了看南河,他也是一头的雾水。

“为什么死因不明?可以解释一下吗?”南河皱眉想了很久,才又问出这句话来。

“没有外伤,没有内伤,没有中毒,没有疾病,不是窒息而死……所以死因不明。”婕姝合上卷宗,两只幽潭一样的眸子盯在梦南河的脸上。

还有一件挺特别的事情,我们在这具尸体喉咙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曹婕姝用摄子夹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给我们看,我和南河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是一块绿色的固体,大小形状象个蒜瓣。

曹婕姝把塑料袋递给南河,南河接过来隔着塑料袋捏了捏,嘴说:“不是很软,但是有弹性。”

曹婕姝点了点头:“这东西是什么材质,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已经从上面刮下一小点儿样本送去更专业的部门进行研究了,结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说完这段话,曹婕姝拉开了另外一个抽屉,荒宅的第二具男尸就在里面。

曹婕姝说:“这两具尸体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死因不明,而这第二具尸体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七天。现在我们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我和南河回到他的办公室,南河拿出一张白纸来,在上面边写边和我解释:“假如王刚毅、七爷和村民们说的是真的,我们可以画出这样一张图,最上面是你的太爷爷;第二层是你的姑奶奶和姑爷爷;第三层是你姑奶奶的女儿王氏还有王氏的丈夫,也就是村民口中被批斗的地主;第四层是王刚毅、你和你表哥。”说到这里南河从王氏旁引出一个箭头,然后解释说:“这里还有一个七爷,七爷下面是村长李子实。”

南河说到这里看了看我问道:“果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此时我在云里雾里,脚下象踩着棉花,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南河不再难为我,他接着说道:“尸体是王刚毅父亲,王氏的丈夫,所有的人包括婕姝都说他死因不明,按依宁村的习俗,人死后应该埋葬在自家祖坟,据说那个地主也是埋在坟地里的,但尸体怎么会出现在家宅的树底下?”

是啊,越来越多解不开的迷团,事情更加复杂了。

南河把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我,里面放着他在荒宅找到的日记本,他说这日记有可能成为证据,受到工作保密的限制,当时没有把日记给我看,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他们局里的编外顾问了,不要小看这个顾问的头衔,这也是跟上面打了报告,正式批准过的,现在我已经可以算是内部人了,这日记本来就是出自我姑爷爷家,有可能通过这日记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这本日记暂时交给我保管了。

我想今天可以进法医室去看那两具尸体,也是因为我这个编外的顾问身份,我苦笑了一下,把眼睛投向日记本。日记已经很古老了,纸张成了暗褐色,似乎稍一用力,整个本子就会化成一堆灰烬。我小心亦亦地拿着日记本,抬头问南河:“你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个本子?”

南河说:“荒宅放柴草的房间里有一张供桌,桌腿都已经腐烂了,我看桌子的抽屉还是完好的,顺便拉开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它。”

回到家,我无比小心地打开了日记的第一页,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映入眼帘,字体娟秀,难怪南河说是女人写的,我眼前仿佛有一个清瘦的女人,坐在灯花下写日记……

静远哥,我要写日记了,你是我刻得骨铭心的人,我接过日记本的时候,它是温热的,上面带着你的体温。

你说我是个温润柔和的女人,适合坐在烛光里写日记,所以你在我生日的时候把日记本送给我,我也好想永远这样温润柔地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很怕你知道藏在我心底的秘密。你,不会怪我吧?我也不想这样做,我知道这种做法是多么阴毒,但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吗?我会尽量守护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

不要怪我,它正远远地看着我,用它红色的眼睛,无论我关上门窗,无论我用被子盖住脑袋,即使我闭上眼睛,它也会强迫我睁开,可是我一睁开眼睛……它那血一样赤红的眸子就直视着我,我知道,如果不按它说的做,我就会永远失去你。

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思念是痛苦又快乐的,当你从城里放假回来,我会早早吃过晚饭,来到你家后院,穿过你偷偷为我打开后门,你就那样站在柳树下,柳花开时,就象漫天的飞雪,我看着柳絮轻轻飘落在你的肩头,真想时光从此就停顿在那里,再也不要忍受分开的痛楚。

我们坐在井台旁,悄悄说着知已话,你说总有一天会娶我过门儿,而我,就这样默默守着你的誓言,直到永远……

我翻看了每一篇日记,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收到心上人送给她的日记本,开始写日记,记录她所经历的爱情。日记中的女孩和男孩一个月见两次面,因为男孩在有段距离的城市里读书,一个月只有月初和月中各回来一次,就象日记所说的,聚少离多,而每次回来的夜晚,就是两个人约会的日子。只是日记后面中间一段话有些奇怪,那个“它”到底是什么,会远远地看着日记的主人,还会对日记的主人下命令,因为不按“它”说的做,就会失去静远哥,从行为上来看,“它”是个人,一个有控制欲的人。从形态上看,又似乎称之为鬼怪更合理,“它”有一双赤红的眼眸。从人称上看,这个“它”实在是让人迷惑了。

一直看到眼睛酸涩,我才站起来冲了杯热咖啡,端着杯子站到窗前,外面已经一片沉寂。我把窗帘拉开一小段,视野不再受阻挡。起风了,风掀起路上枯黄的树叶,一路逗弄着它们向远处去了,啸啸的风声钻过窗缝,窗帘微微摇动。

晃忽中,面前的玻离上渐渐出现一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我,天呐,这眼睛离我很近,红色的瞳孔紧缩着,苍白的眼珠显得又大又突兀,虽然窗帘不停晃动,这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

我稍稍闭了闭眼睛,心中默念着,希望一切只是午夜里的幻影,是我看完日记中红色眼睛产生的幻觉。当我再一次张开眼睛盯住眼前的玻璃时,那对赤红的瞳孔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起来,我甚至还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在白脸的映衬下,红色的眸子象烈焰在燃烧。

我住在三楼,窗外是小区的花园,不可能有人在深夜里爬到楼上和我对视,那么在玻璃上映出的脸就只有可能是在我的身后……

我后背开始冒冷气,手里握紧着那杯咖啡,一动也不敢动,玻璃里的脸越来越清晰,难道是后面的“人”悄悄靠近我?他离我越来越近,我豁出去了,猛一转身,把一杯热咖啡全泼向自己的身后,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掷之下,杯子也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当”的一声,咖啡杯打碎在地面上。

我慌慌张张地左右看了看,房间里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我连忙转回头面向玻璃窗,上面那张脸也不见了。

此时我的心里真是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不知道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家里。我长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呜……”我分明听到一阵小声的哭泣声,我左右看了看,确定屋子里没有人,哭声还在断断续续,我仔细辩认了一会儿,发现竟然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脖子的后面有轻微的凉风吹过,我象个弹簧一样,腾地一下从沙发中弹跳起来,看向沙发后面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我愣住了,那是一个瘦弱的女孩,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睡袍看上去有点儿大,在她身上飘来飘去的晃悠着。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哭得让人很心痛。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听到我问的话,小女孩的一只手从脸上拿开,伸出食指直直的指向我的房门。

我回头看到房门开了一个缝,走廊里黑漆漆的,深秋的冷风正灌进来。可是我下班回来就反锁了门,此时房门还是莫名其妙地开启着。

我安慰自己,也许这是哪个邻居家的孩子,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到楼道里玩耍,看到我敞开着的门就进来了,也许是我刚刚泼出的咖啡烫到了她,所以她会这样哭泣着。我有些自责了。

“来,别害怕,姐姐看看你的脸,是不是被烫到了?”

小孩一步步挪到我的面前,那只遮住脸的手并没有放下。

我蹲在她瘦小的身体前,伸手去抓住她捂住脸的那只手,孩子穿得如此单薄,手冻得冰一样的凉,我拿开她遮住脸的手,一张因为害怕而略显苍白的小脸映入我的眼帘,脸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也没有咖啡渍,看来我的咖啡没有烫到她,只是她的眼睛紧闭着不肯张开。

“怎么了?为什么闭着眼睛啊,你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姐姐送你回家。”我尽量柔和地跟小女孩说话。

“真的吗?”小女孩欢快地睁开了眼睛,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利剑一样刺向了我。

我一把推开她,发疯似的从客厅里跑回自己的房间,我关上房门,把被子蒙在自己的头上,缩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切安静下来,我就这样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不知不觉睡着了。

清晨醒来,我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想想昨天发生的事很不真实,我一下子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房间。我更确定自己的想法了,也许只是做了个恶梦吧。

我打开房门,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别说什么小女孩,就连我摔碎的那个咖啡杯子,都完好地放在茶几上,再转头看我家的房门,它也好好地紧闭着,我松了一口气,也许最近太紧张了,经常会出现幻觉了。

这时我的中指有一点点麻痒的感觉,我抬起中指看了一下,上面有一个黑色的痕迹,虽然这个痕迹出现在中指上,形状有些不完整,但我相信,若它是个完整的形状,那一定象极了一只黑色的眼睛,我一下子骇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呆呆地坐在沙发里想了十几分钟,难道是我上次夜里去美术社被刺到,现在才发病吗?难道这种病还有潜伏期吗?我坐不住了,连忙给李志学打了电话。

“喂!是李志学吗?”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我。

“果西?怎么是你啊,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李志学那边似乎很惊喜。

“我有点害怕,上次我和南河去你单位,不是提起过我也曾经被水母刺伤过,现在我的手上也出现了那个黑色的疤痕,我想我也中毒了。”我声音里有些怯意。

李志学那边沉默了半晌,我的手开始抖起来,想到程小修一个大男人尚且忍受不了这种疼痛,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大的不适,但已经在心底里开始恐惧了。

李志学低低地说了一句:“你来我这里吧,我先帮你检查一下,治这个病……暂时还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

我早上七点就到了李志学的办公室,他还真是个工作狂人,别的人都没来,只有他一个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试管,正在操作台上把几种液体混在一起,这让我无端地想起电影里的一些科学怪人。

“你没有疼痛?这倒是很奇怪。”李志学看着我中指上的印迹,然后话题一转:“我这里有一些未研制完的药水,还不敢肯定药效,已经在小白鼠身上做试验了,小白鼠要是没有出现大的不良反应,就该轮到人体试验了,你敢以你自己做试验吗?”

“当然敢。”说实话,我是有点个人英雄主义的人,很喜欢偿试别人不敢偿试的东西,而且每一种药物出来都是会有人体试验阶段的,人体各种生理反应和小白鼠特别类似,小白鼠都油中,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于是李志学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表格,让我填好,并签上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上班以后,我去办公室那里盖上了公章,办好这一切,李志学把配好的药液用针管抽了一些,在注射的时候,我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如果成功了,是不是小修和那些村民就都得救了呢?

注射了药物,我对李志学说:“可以不把这件事告诉南河吗?”

李志学显然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笑了笑回答:“反正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李志学点了点头:“好的,和我想的一样。”然后他发现自己象是失言了,连忙补充道:“我是想……这阵子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案子毫无头绪,别再让他分心了。”

我在李志学那里流连了两个小时,他的试验室里到处是让我觉得新鲜的东西,直到上午九点多,一个客户的催货电话,结束了我的科学之旅,我才回美术社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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