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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寻找福生

踏出繁华的城门,行至百米便走回了民风淳朴,安逸平和的白云村,照着小四的计划,鼎天带着咩咩先去兰婶家了,小四、乐奴与阿七便往着鼎天说的方向走去。

这白云村不算大,鼎天虽不认识老婆婆,可是从小在此长大,在村里过年过节之时这里的村民都会上白都城中置办一些物品,亦或者赶集参加庙会。人来人往,去白都城最方便的路也就这径直一条,老婆婆的家他虽具体不识在哪,却也见过这老婆婆往东面去过。

“这鼎天的话可信吗?”这往东走了几户人家,询问之下竟没有一个知晓老婆婆的,小四开始质疑起来。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栖这条白云河而居的,我们走远些再问几户,不然再去河的对面看看!”阿七径直前去,往前走深了些,这里的居民更是少了。

只见前方一户简陋的房屋大门敞开着,一古稀之年的老伯坐在木凳上半倚着木门,身上围着厚厚的袄单,瞅了瞅不远处的行人,一脸地期待又消失在了绝望地脸色中,等了多久了,他都不大记得了,可能人老了就是记不清楚了。无奈地拾了把桶里的干玉米撒在地上,院里的鸡鸭都欢喜地拍着翅膀,争啄了起来,老人这才露出了一丝欢喜。

看着今年这些养的胖嘟嘟的肥鸡肥鸭,算着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到时候卖了鸡鸭还可以给老伴置些物品,这嘴又裂得开了些。奇了怪了,这是老糊涂了吗?老伯拿着拳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明明昨儿老伴出门前才一块掰了一满桶的干玉米粒,怎么今儿就拾了一把,这桶就快见底了?

老伯一时大怒,操起身旁的细竹竿,就站起来,撵着那只最肥的黑鸡打去,“叫你偷吃!叫你偷吃!今儿不给你吃了!”多少有些心疼,还是把细竹竿一扔,刚才的走动可是要了他老骨头的命,咳嗽了几声,这脚又开始犯疼了,待到要往屋里去时,竟然直直地栽在了地上。

粗叹一声,这钻心的疼又来了,“哎哟!真是造孽哦!”

阿七快步上前,踏入残破的木围栏内,扶起老伯。

老伯颤抖地抬头望去,心里有些害怕,眼前的众人个个样貌不凡,身上还带着刀剑。

“您是福生老伯吧?”阿七虽说问话,但是心里还是肯定了。

福生盯着阿七仔细瞧了瞧,还是不认得这人,脸色有些为难,“我不认识你们!”

“您真是福生老伯?”有些惊讶地向阿七看去,“没想到你还会看相哩!”

“大伯,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外头风大,我们扶您先进屋去吧!”乐奴说道。

福生迟疑,还是摇了摇头,念叨着,“我要在这等我老伴回来,这都快下午了,她早上去集市买菜怎么还没回呀?”

小四听着这老伯地话,莫非这老伯真的有些糊涂,都过去那些天了,怎么会是早上才走的呢?

小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老伯,我们先扶您进屋吧?”

福生想想也罢,这三人虽然陌生,看上去倒不是坏人,要真是坏人只怕除了院里的一些肥鸡鸭,他们也图不到什么好东西。再说,自己虽然老了,可是这些人的口气都有些奇怪,怎么会认识自己呢?这在福生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也罢,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沾沾这人气,心里也就没那么多孤独了。

屋子很简陋,桌上摆着两盘黑乎乎地冷菜,还剩半张大饼。

“你们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福生心中还是一串疑问,这来人只是把他扶到了榻上,半响,倒是什么也不说了。

小四从百宝袋里摸索着,然后拿出一个瓷瓶,“老伯,这瓶药也许可以治疗您的脚痛!”

“你怎么知道我脚的毛病?”

福生暗淡下去地脸色很是难看,手里捏紧了小四塞进来的瓷瓶,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脑海里冲刺着竟然都是回忆,眼角也泛了红。

看着福生老伯这么大的年纪,又是一人在此,老婆婆的事情谁也说不出口,看到他此刻的模样,怕是心中已经有数。

“福生老伯,这是……”掏出怀里捂热的金簪子,慢慢递了过去。

福生难以置信地搁下手里地瓷瓶,紧紧握住小四递过去的金簪,眼里的浑浊黯然落下,“这不是什么贵重的金簪子,但,这怕是我迎娶她,给过她最好的东西了,因为这是我自己去首饰铺学着亲手做的!这一世,我欠她太多!”

“老婆婆说她今生无悔,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平静。”

从老伯的神情里可以看得出来,他和老婆婆有太多太多的故事了,这些足够他们无法忘却今生。

三人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安慰老伯,临走前,阿七在桌上放下了些碎银。还好老伯没有刨根究底地询问此事,小四等人也是委婉地说了几句,走出了木门,这才吐了口气,接下来便是要去兰婶家了。

回到兰婶家才得知兰婶嫁出去的女儿回来了,母女两听闻了噩耗后,备了香烛纸钱和鼎天一同去了北道坡,三人又向北道坡而去。

与那时设下结界的北道坡不同,此刻地北道坡聚集了人群,一片哀鸣之声,这些人都是来拜祭惨死的亲人。

在一片哀鸣声中,三人找到了鼎天以及兰婶母女。那三人都换上了丧服,坟前燃烧的蜡烛去了大半,纸钱也化作灰烬。兰婶已经哭得倒在了女儿的身上,鼎天则跪在王夫子的坟前重重地磕着头。

三人走上前去,朝着王夫子和兰叔的坟前拜了拜。

兰婶看到来人,这才回过了神,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鼎天,不愧王夫子收养你这么些年,以后兰婶就代王夫子照顾你吧!”兰婶也颇同情这个从小被王夫子收养的流浪儿,这王夫子一去,他也实在可怜。

鼎天从坟前站起时,腿已经麻木了,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路低着头和众人回到了兰婶家。

“我去收拾一下客房吧,今日也不早了,你们还是明天再启程吧!”兰婶说道。

“兰婶!您还是早些休息,我就带阿七大侠他们来隔壁我的家休息就成了。子歌姐姐回来了,人多也不方便。”鼎天懂事地说道,的确很久没回家了,也想回家收拾收拾。

“那好吧!”兰婶又对阿七说道,“大侠,您的马我拴在屋子的树后!”

阿七点了点头,“多谢!明早我便来牵马,向您辞行!”

来到了鼎天的家里,王夫子果然不愧是白云村第一的夫子,他的屋里大大小小摞满了书籍。

“不过是十几天未打扫,就落了这么多的灰。”鼎天拿着块抹布擦着那阅书的桌台,“爹爹从小叫我读书,可是我都不喜欢读书,我告诉爹爹我以后要当一个大侠,我喜欢武功。爹爹也就不逼着我舞文弄墨了,他还经常自己拿着钱舍不得买自己喜爱的书籍反而给我买来一些有关武功的书来。我知道他这样做,无非只是想让我多识几个字……”

鼎天越抹越大力,“那次,村里难得来了一个买兵器的商人,于是,我半夜趁着那商人熟睡,前去偷了这鞭子。岂知被那商人发现,他的手下将我扣了起来,爹爹前来救我,不紧花去了他的大半积蓄,还被那人打伤躺了半个月。后来,爹爹不理我,我多怕他不要我了,我去找来兰叔兰婶为我求情,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爹爹在哭……”

小四拨了拨院里荒凉地杂草,打扫了一下午的屋子确实挺累,可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来院里喝喝西北风。

“王!”

身后传来熟悉地呼唤声,久违的称呼。

“嘘!”小四转身,把食指掩在嘟起的嘴上。

乐奴笑了笑,拿着一件披风挂在了小四身上。

“哪来的?”小四好奇的摸着这暖和厚实的披风。

“饭后觉得天气太凉,便找到了一家卖皮具衣物的猎户家,瞧着这件镶有貂毛的披风不错,于是就买了。”

“谢谢你!”璀璨地眼神望着乐奴感激一笑,似然又黯淡了下去。

“有什么事吗?”

“我们明早就要回去了吗?”语气里充满了低落。

“不想回去吗?”乐奴跟在小四的身后,这一路来他才发现小四有小四的不一样,而她不仅仅是那个囚在牢笼里的青泽王。

小四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又是无奈,却并不知道要怎么说,想了想说道:“我并不是不想回去,回家是总会回去的,可是我现在却不想回去。”

“因为阿七?”乐奴猜想着。

小四木讷了一刻,睁大双眼盯着乐奴,神情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心却漏了一拍,“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乐奴随即也笑笑,“不是就好!”

“为什么?不是就好?”

“他是个很神秘地人,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乐奴认真地说着。

“我知道!他的武功那么厉害,看他的装束一定不简单,可是他不是坏人。”小四解释道,更像是说给自己听,阿七的身份是什么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就像她自己也对他隐藏了身份,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不愿追根到底,不过也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以为都有所顾忌。但是阿七既然是阿七,那么小四就只是小四,人与人之间也没那么多复杂的。

“小四!那次……”乐奴把上次狐媚娘的话告诉了小四,想以此来警示小四,阿七体内有着强大的魔性,若是引发出来势必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怎么会这样的?”小四拧紧了眉头,难怪她初见他时觉得他有时候的行为很可怕,原来竟是魔性所致。

“他与我们是不一样的!你若是还想游玩几天,我便陪着你,只是我们应该离他远些!”乐奴耐心地劝解。

“乐奴!阿七,他也帮过我们,现在知道了他体内有魔性,这魔性可能随时会让他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坏人,我们更不可能袖手旁观了!”

那一刻,乐奴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四的,怎知道她会这般激动,“不要在天真了!阿七,他的个性根本就不会需要我们的帮助。在他的眼里,也许别人的帮助,只会被他看成是对弱者的施舍!”

小四轻轻推开了乐奴,“你怎么会这样说呢?”

“小四,你根本就不懂男人!你也不会懂阿七!”在乐奴的眼里,阿七眼里有着太多秘密,包括他眼底的许多恨意,这样危险的人,他怎么能让青泽去接近呢!

“乐奴!什么懂不懂的!我只知道,我们是朋友!”虽然这样无奈地说着,但是心里却清楚,也许在阿七心里不过只是萍水相逢,那样冷漠的男人的确不会接受她的好意,而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帮助到他。

安静的村子在鸡鸣中拉去了黑幕,经过一夜的安顿,在日出的橘光下吐露生机,辛勤、质朴地一天又从农田中开始。

吸纳着清新的空气,小四惺忪着双眼从房里走出,就见着鼎天背着大大的包袱在身上,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背,“不过是去兰婶家,就在隔壁,你没有必要把东西这么急的都搬去吧!”

这时,阿七和乐奴也都走了出来,鼎天一见阿七,便一脸绝决地说道:“阿七大侠,我想和你一起上路!”

什么?在场的人都被鼎天冒出的一句话震慑到措手不及,原来鼎天这行头并不是打算继续留在白云村了。

眼见着阿七没有丝毫表态,鼎天立马跪了下来,一脸诚恳,“阿七大侠!求你答应吧!”

阿七说道:“你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阿七大侠,除了爹爹外,你就是我最敬重的人了,从小我有太多的不懂事,我曾经答应过爹爹我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是,现在的我离那个承诺太远太远。所以,我一定要去实现我对爹爹唯一的承诺!我想跟着你除妖降魔,我想跟着你学武功,我想跟着你做大事!”

阿七闻言,却万万没想到在鼎天的眼中竟然是这样看他的,这个孩子果然还很单纯。曾经答应帮他去就爹爹,不过也是因为自己的事,没想到在鼎天的眼里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好人,成了一个大英雄。

“我并不是你心中想的那样,我也没想过要做一个除妖降魔的大英雄!”

“我……”鼎天站了起来,还是一脸的倔强,“昨晚,我已经和兰婶说了,我会跟着阿七大侠的,将来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大英雄的!所以,无论阿七大侠答不答应我,我都会一直跟着你的!”

“……”

向兰婶辞了行,阿七牵着自己高大的爱驹,果真是很久没跑动了,看它都胖了,走几步就重喘了下。出来白云村一直到了这片树林,身后还跟着那几个人,阿七琢磨着去向,既然白虎国的事情弄清楚了,他到底是先回宫去还是再去玉桑说的那个漫天雪域找那个老翁。体内的魔性与日俱增地在蠢蠢欲动,现在他确实不能回宫了,若是伤害到她,那怎么办!于是,牵着马驹在树林的十字路口顿了顿,转身望着身后的人。

“那么,就在此,告辞吧!”

鼎天优哉游哉地翻阅着武林奇说,他早料到了阿七大侠会这么说,反正自己是跟他跟定了,这话他也就只当他在和那个麻烦的女人和那个麻烦女人的马屁虫再说了。

“没事、没事,还是在走一段吧,我们同路呢!”小四打起了哈哈,乐奴也不好作声,沉着一张脸,这时倒真希望后能来劝劝王。

“你们到底是要去哪?”

小四正欲说话,鼻内忽的飘进一丝奇怪的异香,然后用力吸了吸,这味道真是特别极了,这个林子里味道愈来愈浓。然后,人也开始轻飘飘的了,好像,好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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