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哈!呼呼哈!嘿嘿嘿呼呼哈!阿拉拉!阿拉拉!啊!呀!啦啦!”
“好吵!好吵呀!”小四迷糊这眼,耳旁不停地冲刺着这奇怪的歌声。围着披风的身子浸了一身的汗,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好像特别特别的炎热,太阳刺地皮肤都发疼。
“醒醒!快醒醒!”小四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疼得勉强地睁开了眼,嗤地一声,眼前明晃晃地,感觉都在大火里炙烤着。
“太阳!好大、好大的太阳!”小四不可思议地瞅了瞅,眼睛都快被刺瞎了。
“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们都刚刚才醒!”阿七淡淡地说,怎么一遇到这女人,身边的事就不断呢!
只见几人坐在一块红色圆台之中,身上也并无任何束缚,只是这圆台之外,围绕着两圈衣着奇特的人,****着上身,颈上带着奇怪的装饰,穿着到膝的短裤,有的身上还画着一些鲜艳的图腾画。他们全都带着表情怪异的面具,他们全都皮肤黝黑发红,里圈的都是些个子差不多矮的小矮人,外圈则都是又高又瘦的人,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整齐的跳着舞、唱着他们的歌,不断地重复着,转圈圈。
“真晕呐!他们要跳到什么时候呀?”小四发出一声感慨,这些奇怪的人丝毫没有给她带了恐惧,比起幻城里来,相反的倒觉得他们的舞蛮可爱的。
“这些人!”鼎天突如其来地说道。
“你该不会认识他们吧?”
“我曾经听说过,有些偏远奇异的地方居住着一些很奇特的部落人,他们有他们的图腾和信仰,就好像是这样一起跳舞。然后!”
“然后什么?”
瞅着鼎天紧绷地表情,倒是难得见到,小四倒是好奇鼎天又会说出什么。
“他们好像在举行杀掉我们祭祀或者用来进食的仪式!”
“什么?”小四大惊。
“呼啦啦,巴巴哈啰!”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个少女身形,同样带着面具黝黑的女孩,身高倒是比起那些人正常许多,她一把扯下面具,满脸怒容,“胡说什么呢?”
咦?
“你不仅听得懂我们的话,还会说我们的话?”鼎天有些诧异地盯着这黑肤少女,她的右手拿着一柄部落象征的权杖,她的出现让整个仪式都安静了下来,那些人都恭敬地站着一动不动,双手搭在胸前,一幅听命的样子。
“那是当然!”这个黑肤少女长得一脸英气,“他们只是在欢迎你们而已,再说我们焱焱部落是不吃人的!”
“欢迎?难道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
“当然不是!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到,是阿木在赤石路上捡到你们的,你们可知道人要是在那赤石路上躺上一个时辰,不死也会肉熟的!”黑肤少女示意了一下,人群中的一个高瘦的男人扯下面具恭敬地走上前来,右手轻捶在胸前,“炽珠酋长!”
那个被称为炽珠酋长的黑肤少女得意地说道:“他就是阿木了,你们的救命恩人!”
这感觉怎么好像被人逼着在道谢,虽然这么想着,但这还是别人的地盘,没弄清楚前还是得顺这些。
“谢谢!谢谢!”
那个男人正如他的名字吧,呆的像块木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待到炽珠说道:“你下去吧!”
阿木这才恭顺地退了下去。
来到此地已然两天了,这里的人似乎都特别的单纯,丝毫没有任何戒心。用他们的话来说,既然来到此处就是同部落的人了。起初,小四他们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经过两天的考察,果然,根本就找不到从这里出去的路,即使有,也因为南部环绕火山,而北部竟然是一片荒漠,即使去了,向南必定是绝路,向北也是一条绝路。
向这里的部落土民打听到,东西两方看似可以通往外界。实则,在东方有一座称为“九天玄刹”的宫殿,九天玄刹虽也属这片荒地之中,但其地受仙泽庇佑,悬于东方空中,无论外界如何炎热干涸,居于九天玄刹就如一片人间仙境。
这里的部落土民除了臣服于拥有部落权杖的酋长外,同样整个焱焱部落都是归服于整个九天玄刹的。九天玄刹之中全力最高的就是两位宫主,传言,九天玄刹的两位宫主,大宫主自多年前消失后,由二宫主接任宫位,这位二宫主刁蛮骄纵不理人间疾苦。
而西方,虽非火山,非荒漠,也非九天玄刹之处,但是从西想要逃出去的人,回不来的便化为尸骨,曾经有人还带着巨大的宝藏侥幸折回了部落,但是没过几天就痴傻了,九十九天以后离奇断骨而亡。因此,焱焱部落的人称西部为西极惘归之地,此处,按照部落的说法,就是有巫鬼作祟。
众人退去了自己的装束,换上了焱焱部落赠与的清凉服饰,小四老一阵的夸赞着这里部落人民的善良。再看看那男人们的服装,原本焱焱部落的男人们只穿短裤,上身****,配有饰物,但是有两个男人一个说是怕晒黑,一个则是扭扭捏捏,硬是在短裤上还要围块部才肯走出来,也只有鼎天那个还没发育完的小子倒是满不在乎的赤着身子。
今日又是无果,小四怀揣地满满希望真的就要被这毒辣的大太阳烘烤殆尽。小四算是终于明白了刚来时这里的土民们的欢庆仪式是为何了,不知从几十年前这里就在也没有闯入过外来人,也没有人走的出去了。起初,她并不相信那些人的传讹,但是现在她是真的要在此困活一辈子吗?
回到了土屋子里,这里的屋子使用特殊的土料堆砌的,对外面的炙烤有很大的阻挡能力,不过里头还是巨热无比,阿木分给他们屋子的时候,小四直嚷嚷着这里太热,阿木除了对她说,你就期待夜晚吧,夜晚就会这么热了。还有一句就是,你习惯就好了。结果就是,这里的白天足足比夜里长太多,大概这就是焱焱部落土民辛勤的原因吧。
乐奴走进小四的土屋,表情不太明朗,这两天围着周围查探一番,没有探到任何可以出去的路,果真像这里土民说的那样。
“乐奴,你别担忧,我们一定会出去的。”现下,似乎大家都有些疲惫,小四心中也是七上八下,鼓足了力气这般说道。
“嗯!”乐奴轻轻地应了声,从怀里拿出一个陶罐子,小四凑近了看,这里头好像装满了泥糊样的东西。
“我向这里的土民要了些擦烫伤的药,看你这两天与我们一起寻路,怕是脚底都被烫伤了!”乐奴说着,便欲抬起小四的脚,替她擦药。
“不用了!”小四尴尬地婉拒道,“我这里都有些药呢!”
乐奴地一手还抬着小四的脚,听到小四这样地语气,发现也似有不妥,停下了动作,“这里的土方药膏是专门治疗这种伤的。”
门未关,阿七一路来此,今日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鼎天不觉有些奇怪,这几日来,鼎天可以每天都烦叨着让他教他武功哩!站在门外,却正巧撞上了这一幕,乐奴一手抱着小四的脚迟迟不放。
小四眸光一瞥,忙尴尬地跳下石椅,拍了拍裙角,“怎么了?”
只见阿七一声不吭地站在门边。
“看到鼎天了吗?”末了,面无表情地问道。
小四摇了摇头,怪了,今日的确都没看到那小子不说,连咩咩也没见到。
“我说,炽珠酋长你就饶了我吧!”鼎天被这如火烤的太阳晒得大汗淋漓,天还未亮,就被这个炽珠酋长莫名其妙的拖到了一大片红土的耕地。
这片耕地是焱焱部落唯一可以耕种的土地,这片地的土也是呈现艳红之色。不过这块土地里,能种出来的也只有一些小个菜蔬、薯、果,收成很是不好,即使如此,这里的土民依旧挚爱着这片能给他们带来润泽的土地。当然,这么一点粮食是远远不够这里居民的实用,除此以外,他们只能寻找一种可食的泥草。这种泥草遍布很广阔,也是治疗灼烧药膏最主要的药材之一,因为长期地食用泥草,这里的土民在生理上也出现了些异于常人的状况,随着繁衍生息,这种状况也发展的愈加明显。
炽珠的表情愈来愈绝望,和她心中的期望完全地背道而驰,一把夺过鼎天手中珍贵的种子,眼里竟是痛楚,“你知道它们都多么珍贵吗?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任何神力来帮助我们焱焱部落!”
女人就是这么善变,才一会,鼎天就被炽珠眼底的黑潭震慑住了,他可是明明没有犯什么错呀!这片鲜红的土壤看上去根本就不正常,加上这里严酷的环境,收成不好也是正常。
“你真是没用!”炽珠一把用力地推开鼎天。
劳累了一早上的鼎天,已然筋疲力尽,措手不及之下摔倒在地,茫然地看着这个粗鲁的姑娘,胳膊磨在沙粒上划破了几处皮。
待到小四等人在阿木的带领下赶来时,看到的就是鼎天坐在地里,眼底一片茫然。而一向坚强骄傲的炽珠竟然在一旁嚎啕大哭起来!
“喂!”小四正欲走上前,询问鼎天。心里想着,鼎天这小子居然能把炽珠这样的女孩子给弄哭了,倒是有些好奇他做了什么事。
“哎呦!”一声,小四稳住了身子,岂知咩咩一头撞了过来,虽是不重,但是咩咩在她眼前跑来跑去,左摇右摆,萌态百出。
“咩咩!你这是?在卖萌吗?”小四一把抱住了咩咩的脑袋,制止了她的晃动。
“鼎天!你的神兽是热傻了吗?不过神兽就是神兽呀,你看阿七的那匹马都丢了,还是咩咩聪明!”在羊驼地顶撞下小四被撞到了鼎天的身边,瞅近一看,这才发现他胳膊上的血迹已经侵红了整个胳膊。
小四立刻扯下一块衣角给鼎天止住了血,看样子,还是得回去在处理伤口了。
待到处理好了伤口,咩咩才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惹到了那个炽珠酋长?”小四小声问道,阿七与乐奴已然走了过去安慰那个炽珠。
“我、我也不知道!”鼎天有些无奈,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地叫。
“嗯?”
“我想,她八成把我们当神仙了吧!”
“神仙?”
“天还未亮,就拉着我来种地,本来想着在这贫瘠之地白吃白喝也不是大侠所为,当然是乐意相助。可是,这红土里本就难以种食,我撒下的种子大多还是被这毒太阳烤坏了,于是她就哭了!”
小四听着,也是一头雾水,按照前天两这个骄傲自大的酋长的性格,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哭吧!
此时,一阵清脆地笑声传入了耳里,转头看去,这次难以置信地发现,这炽珠酋长居然欢快地笑了起来,一手还暧昧地搭在了阿七地肩上,咯咯地笑着,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小四没由来地升起一腔怒火,冲了过去,拿开了炽珠搭在阿七身上暧昧不明的手,怒瞪了一眼阿七,又对着那个有哭有笑,脾气古怪地炽珠说道:“你、你以为你是酋长你就可以欺负鼎天吗?你凭什么欺负他呀?”
鼎天还以为一时听错,想不到这次,小四竟然这么仗义地出手相救。
看着小四此刻的表情分明就是吃醋嘛!炽珠笑了笑,恢复了以往的傲气,眉眼轻挑,“我就喜欢,怎么样!”
“你!”小四清凉地纱袖,此般轻挑骄纵地女子真是可恶极了。
眼见形势不妙,乐奴立刻挡在了小四身前,对着炽珠温柔地一笑,“炽珠姑娘,我们虽不是天神派来帮助焱焱部落的神仙,但是,此事与你与我与这焱焱部落的众多善良的土民,我们定当鼎力相助。”
炽珠也识趣,这么多年来,部落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爹爹死后由她继承了酋长之位,受到神灵之力的庇佑并没有变得像那些土民那般的身型奇异。炽珠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爹爹一直都把这个拯救焱焱部落的重责压到了她的身上,她日日看着这些土民,辛勤耕种而无果,体型一代比一代奇异,每日都生活在绝望与恐惧中过活,她不得不坚强起来,带领这个部落好起来。可是,她却是无能为力,直到她见到了这几个误入部落的人,她就觉得这是天神指引他们来拯救部落的人。
炽珠也对着乐奴讪笑,温柔地眯起了月牙弧,那个表情好像就是从来都没有哭过一样。
“你们直到这里的土民为什么都这么善良,这么怯弱吗?”炽珠没有来地一问,然后便平静地说道:“那是他们在绝望里待久了,他们恐惧,他们害怕。”
现在的土民眼里只剩下恭顺与退让,记得爷爷曾经告诉过她的那些焱焱部落的趣事,自从那以后焱焱部落的人都渐渐地变成了一个人,就是一个怯弱,整日活在恐惧中,没有快乐的人。
炽珠的语气是如此的忧伤无力。
在众人还未从那飘渺地话语中抽离时,炽珠将手搭在了乐奴的手上,喃喃轻语,“乐奴哥哥!记得你当过我的,不能反悔哦!”
小四有些诧异,不屑地轻嗤,“真是个轻浮的女子!”
虽是轻嗤但是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能让在场的人听个清楚。
原本欲走的炽珠折回身子,“什么叫轻浮?我们焱焱部落的人不讲究你们那些繁文缛节,这也只是一个友好的礼仪罢了!”
小四把头扭向一旁,不欲在理,炽珠附在小四耳边很轻很轻地说道:“我对他没兴趣呢!”
同样,这话大家也有听个明白,小四看着炽珠那充满话语地眼神,也说不出话来,炽珠这个他是指的?难道真被她看出来了?
这个他,在众人眼里也是个未解的谜。
夜幕临,凉风起,火褪尽,欢乐起。
梦庄生,蝶途迷,人世劫,一笑去。
“呼呼哈!呼呼哈!嘿嘿嘿呼呼哈!阿拉拉!阿拉拉!啊!呀!啦啦!”
焱焱部落正在举行着一场重大的欢庆仪式,按照炽珠向这些土民宣扬的就是重生之庆。土民们抛却了面具地尽情歌舞,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他们身上,正如酋长所说,这些大侠们明日便会去九天玄刹为他们谋条出路,虽然酋长也多次上九天玄刹求见那个宫主,但多次都被看门的婢女拒之门外,除了,那次炽珠冒然闯入殿中见到了那个冷血孤高的宫主,那公主不问由来的将他们逐下了九天玄刹,并且立言,若是他们再次闯宫便要用神力惩罚焱焱部落的土民。
“还疼吗?”小四拿出了风释的药膏帮鼎天擦拭,然后拿了块干净地布条替他缠上,这一路上,她学得最好的一件事,应该就是包扎伤口了吧。
鼎天摇了摇头,看着身旁地咩咩欢快地追逐着漫天的萤火虫,那个笨拙的模样逗得他哈哈大笑。
“你的眼中就只有萤火虫吗?我倒是被蚊子叮得满身是包呢!”这个炽珠酋长真是的,明知道明早就要上九天玄刹了,还要硬逼着他们来参加庆典,莫不是怕他们不认账吗。
扭了扭酸酸地胳膊,鼎天倒是追逐着咩咩满地乱跑,小四笑了笑,率性躺了下来,热热的地,松散的泥土睡得好舒服哩。
“哇!星星!好近好近地星星。”小四伸出手去,怎么够也够不着,一不小心抓了个闪闪亮的东西,竟然是个萤火虫。
黑幕中漫天的星星眨着,它们轻轻细语,萤火中围绕着星星飞来飞去,有的串到了月辉中消失了。小四放声地笑了出来,萤火虫在她的眼睛边晃来晃去,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万物都在浮动,抬起手来晃了晃,指着最亮的那个星星大声嚷道:“星星!星星!我看见星星了!”
“星星有那么好看么?”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张脸,从这个角度看来,小四只能准确地看到他蹲在自己身边侧颜,幽深的眸光带着神采,微微勾起唇的一角。
“啊!”碰的一声。
小四紧紧捂着自己的额头,因为条件反射地突然坐起,正好有力地撞上了阿七的下巴。
阿七则是一脸苦楚的摸着自己受伤的下巴,冷静地说道:“你是铁头吗?”
小四眼泪婆娑,这一撞可真疼,瞪着眼睛小声驳道:“你才是铁下巴!谁让你不出声的靠我这么、这么近!”怎么这样一说倒是想起了刚才的情景,离得那么近,连呼吸都听得清楚,偷偷抚上了发烫的脸,扭到了一旁。
小四心中琢磨着,这家伙怎么不说话了,侧着耳朵却听到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似是沿着反向而去。
小四慌忙回头,“你、你怎么走了?”
阿七转身有力地走了过去,问道:“不是你让我走的?”
小四盯紧了这霸道的家伙瞧,心道,以前你也没这么听话。
小四率性拉起阿七的手腕,跑到了土民的群舞之中,笑脸迎迎,“我们来跳舞吧!”
不容阿七拒绝,小四模仿着土民的舞步,尽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