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带着刘小惜买了一些洗簌用品后去了员工宿舍，我和他说，现在太晚了，明天早点下班我给他买几套换洗的衣服，他抿着嘴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刘小幺，刘小惜，我怎么没有想到你们两个是两姐弟呢，刘小幺你可真能隐藏的，你自己弟弟过来工作的事情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不过你弟弟长得可真好看。”一位在床上玩手机的男员工说话。
三十平方的宿舍塞满了五张一米大的床，看起来拥挤得可以。我看了坐在床上背对着我的刘小惜，他一定不习惯吧。
“麻烦你们照顾下他了，他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我对宿舍里其余三个男生说。
“没事，大家住在一起了当然会互相照应。”一位男同事说着跳到刘小惜的床上，一把用手臂揽住他的肩膀，我当场就感觉到刘小惜的全身绷紧，他不喜欢被人触碰。
我正想说什么让他放轻松点，抱着他肩膀的男同事向他调侃道：“小惜，你姐还是单身吧？你给我牵个线怎样？”
说这话的是最没正经的老鬼，大家都知道他嘴巴不单止疏，是个纯正大喇叭，更知道他喜欢耍嘴皮子。
对于老鬼说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刘小惜却不这样认为了，他低沉着脸，老鬼见他脸色不对松开手问道：“怎么了。”
“我不会把姐姐让给你这种混蛋。”他逼视着老鬼的眼睛，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老鬼被他的态度吓到了，尴尬地哈哈笑了几声，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床上去。
刘小惜很粘我，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我去收拾台子他也跟来收拾，我去招呼客人他负责殷勤地倒水，我一开始不理会他，后来被当小跟屁虫的刘小惜惹烦了，骂了他几句，谁知道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粘着自己，无奈之下看他也没有帮倒忙，于是也没有理会他那么多了，大家也知道了我有着一个很可爱的弟弟，很多女生来店铺都是为了看刘小惜，这让店铺生意额上升了不少，经理和老板总看到他总是笑嘻嘻的，说他是只招财猫，刘小惜也会配合地喵喵叫唤几句，让大家都被他逗乐了。
和刘小惜在咖啡馆共处了几天后，我发现刘小惜打哈欠的频率越来越大，今天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黑眼圈乌青乌青的，连一些女性客人都开始关心地询问他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小幺，小惜最近是怎么了，我看他好像很累的样子。”午休时间，大家都坐在一起聊天闲嗑，一位女同事问我。
我看向坐在距离我们最远处的角落里，刘小惜全身乏力地把上半身和双手都趴放在桌子上，别人上去跟他交谈，平时叽叽喳喳的嘴巴也变得迟钝起来。
一个和刘小惜同住的男同事也开口了：“每次我们起来他都起床了，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傻愣傻愣的，他是不是不习惯这份工作啊。”
“看起来那么辛苦你当姐姐的不如劝劝他吧。”
“那么乖的孩子看他现在累成这个样子也真够可怜的。”
看着刘小惜的样子，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话语，我决定和他说一下。
走到刘小惜身边坐下，他看到我，牵扯出一抹微笑，力不可支地说道：“姐姐你想我啦。”
“要是受不了这份工作就别做了，我们都能理解你的。”我说。
“我不觉得辛苦，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喜欢和姐姐在一起。”他上半身趴伏在桌子上的动作没有变，好看的侧脸贴在桌面上，呼吸如丝。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弄得自己那么辛苦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他说着缓缓地坐直身子。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姐姐别担心，我有些神经衰弱，有点声响都会把我吓醒，等我慢慢习惯就没事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姐姐不喜欢我，我怕我说了，姐姐觉得就我多事觉得我烦人，会更加讨厌我。”
看着脸色发白的他，我愧疚道：“今晚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因为睡眠不足的大脑运转起来也比往日慢了很多，等刘小惜消化完我的话后，本来失去光泽的双眼一下子亮了不少：“你是说真的吗！”他不太敢相信。
“前提是你只能打地铺！”我补充道。
“没问题，只要有姐姐在就好！”
当天晚上下班，我和刘小惜去了一趟员工宿舍，替他收拾了东西，从今天开始，我和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住在了一起。
来到我租住的单房宿舍，刘小惜惊讶地四处张望着：“这是我和姐姐的秘密基地吗。”
我汗颜：“这是出租屋。”
他装作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走到我床头，指了指用透明胶粘粘在床头墙壁上的一张白纸：“这是什么？”他说着念起我写在上面的字：“早上六点起床晨跑，中午下班看一小时课外书，晚上十点前睡觉，放假安排有两点，一，去图书馆，二，去短途旅游。”读完后他最后来一句：“这有什么用？你能按照自己规定的时间表去做吗。”
“闭嘴。”在他念着的时候已经感到无比羞愧的自己完全不想和他继续探讨那张时间表。
“没有用为什么不撕掉它呢，上面的字那么丑，歪歪斜斜的，很影响睡眠质量。”
看他一脸真诚的建议，我恼羞成怒地冲上前，像跟那张自制的时间表有十代仇恨似的，瞬间把它撕成粉碎。
“好了，你没什么好说的吧。”我气呼呼地看着刘小惜。
他无奈地一摆手：“真拿你没办法，只有小孩子才会把纸张撕碎在自己床上。”说完他弯下腰开始把床上的纸片一点点捡放在手心中：“我才刚进门你就没给我好榜样，我以后会学坏的。”
“明知道不好你还学来干嘛。”不爽地说完转身走去衣柜拿要换洗的衣服。
“因为我比你小，长辈的一举一动都能深深地影响晚辈。”长辈二字说得语气特别重。
扭头看着他专心帮我收拾床上纸片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我不情愿地解释起来：“我一开始是按照上面说的做的。”
他直起腰，把手中堆积起来的纸片放进一边的垃圾桶里，接着道：“时间表一开始有用，你坚持了几天，后来发现要按照时间表上的来生活完全是一种约束，慢慢就把它当作透明了。”
我一脸黑线，手握拳头吸了吸气，一字一句从牙缝挤出：“对，你分析得没错，希望你引以为戒，不要走我的后路。”
他笑着点点头：“明白了。”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刘小惜睡在地上。
“姐姐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打地铺的他和我一样仰躺着，他闭着眼睛开口说话。
“你了解我多少，别总是把人看得太简单，容易吃亏。”
“可你把我带回来了，让我和你一起住，你大可以把我扔下不管的啊。”
我打了个哈欠，转个身背对着睡在地上的他：“我是怕你出事了，你妈会找我算账。”
“嘻嘻——”他调皮一笑：“姐姐背对着我是因为害羞吗。”
“想象力别太丰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不要不要，姐姐你在陪陪我说说话嘛。”他爬过来两只手叠放在床上，坐在床头位置开心得像只小狗在使劲摇着尾巴的样子。
“我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姐姐你捏捏我好不好，你快点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不是梦。”
我仍然背对着他，伸出手随便在他脑袋上一敲：“早点睡吧，别总是胡思乱想的。”
其实我一点睡意都没有，第一次和不是冷晓傅的人睡在一间房里，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姐姐。”刘小惜似乎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说一会也好。”
我假装睡觉，身体僵硬得不行都不敢转身，硬逼得自己半身发麻，他却反而精神起来了，嘴巴噼里啪啦地没有消停的意思。
我坐起身在床上看着坐在地上的他，气呼呼地用鼻子出气：“你不是很累的吗，为什么还那么精神。”
他一脸神采飞扬，和今天看到的他完全不同：“我就知道姐姐没睡，本来我是觉得累的，可我一想到以后都能和姐姐一起生活我就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我百般无奈：“你想说什么。”
他用右手托腮，抿嘴笑道：“姐姐真好。”
“别贫嘴，说吧，你想说什么我都陪你，说完了我们早点歇息。”我装作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催促他道。
“你相信另外一个世界吗。”他盯着我的眼睛，忽然说到另外一个话题：“我总是相信镜子另一边一定还存在一个新的世界，那里有一模一样的自己，可他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性格，我现在认识你，或者在那边另一个你和我完全是陌路人，那里有着这个世界还存在的人或者不存在的人，还有不同的人物关系，我觉得那里是镜世界，或者，我们才是镜世界。”
看着刘小惜一丝不苟的表情，对他最后一句话的震撼也被我死死地压住：“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对于眼前双眼纯洁得跟琉璃一样的男生，我不觉得他会想到那么复杂的东西。
“我喜欢照着镜子和自己说话，有一次应该是我读初中的时候，我看着镜子，看着看着感觉里面的人不像是自己可又是自己。”
他的话让我头皮发麻，制止道：“别说了，大晚上的说这个多吓人。”
“姐姐相信这世界有地狱吗。”
“为什么这样问。”我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相信。”他说：“因为我去过。”
我听得糊涂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爸爸妈妈都以为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记得清楚呢，在我四岁那年，我爬家里的阳台想去楼下玩，直接从三楼掉了下去，我听到了妈妈的哭声，还听到了很多人在说话，邻居都知道我妈妈是被包养的，他们都说我是野种，我听到他们说我死了也好，替拆散别人家庭的妈妈赎罪，我真的什么都记得。”
我皱眉，嘴巴抿成一条线。
“姐姐，小惜真的好难受，全身都疼，疼得五脏六腑都在移位似的，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像睡着了，我梦见一个梦，我去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个地方黑雾缭绕，我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到处张望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后来，等我醒来身上的伤都好了，妈妈带我去了看神婆，本来想给我祈福的，神婆看到我给我算了一卦，她说我最近去了一趟地狱，我想找回当年的神婆，想问她喊我名字的是谁，可妈妈说她早在十年前就离开人世了，人家说，会算命的人都会折寿，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喊我名字的人到底是谁。”
我害怕听下去，此时的我已经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了：“小惜，别想那么多好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应为背负的罪选择道路，我们也没有权利改变我们的出生和背景，我们所要做到的，仅仅是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背负起这条道路上的罪。”我松开手，学着冷晓傅当初安抚我的样子摸了摸刘小惜的头。
“姐姐。”他仰起头，忽然提议：“我们喝酒吧，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不行，你还是孩子。”
他抗议：“我已经成年了。”
“好吧，我去买，你乖乖呆在家里，就这一次，以后别碰酒，对身体不好。”
他高兴地点点头。
我出了门，买了两瓶啤酒和一些零食，等我回去的时候，刘小惜正拿着我忘记带在身上的手机。
“刚才有人打电话来了，是男生的声音，姐姐你瞒着我在和哪个男人偷情。”他把脸鼓成蛤蟆一样，丑丑的，也很可爱。
我把买来的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想从刘小惜手里拿过手机，他把手机藏在背后：“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
我想说什么，手机这时候又响了起来，响起的铃声告诉我是冷晓傅打来的。我着急了：“快点还给我！”
“不给！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不会给回你！”他也给我呛起来了。
手机的铃声在此时的我听来像是响得特别焦急，我火了，伸手一把把他压倒在地上，把手机从他手中粗暴地夺过，按了接听键，听到冷晓傅的声音我松了口气。
走进厕所，我关上门，压低声音说话：“我刚才出去买东西了。”
“最近过得怎样，天气转凉了，记得照顾好自己。”他像往日一样，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没钱了和他说等等。他一句都没有问起刚才接了他电话的刘小惜事情。
“除了这些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提醒他。
“只要你过得开心。”
“什么叫做只要我过得开心？冷晓傅你根本就不关心我。”
那头不知道什么人喊他，是女人的声音，他的周围变得有点嘈杂，冷晓傅的声音跟着点急了，“小幺，照顾好自己，不和你说先了，最近比较忙，我有空给你打电话。”他急匆匆地说完挂了电话。
我失落地看着手机屏幕，许久，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不用打给我了，冷晓傅，我们绝交吧，我受够你了，什么事情都不冷不热，我一点都不懂你。”
我在厕所等了几分钟，他没有回信息过来，我绝望了。
走出厕所，桌上摆放着的啤酒多了六瓶，刘小惜坐在地上，笑嘻嘻地说道：“拿你钱买的，今晚陪我喝个够。”
我看了一眼被扔在床上的青蛙钱包，那是和莫北去动漫展他送我的，和漩涡鸣人的一模一样。
我走过去，开了两瓶啤酒，一瓶给递给刘小惜，一瓶给自己。
“他听到你的声音，没有和你说什么吗。”我问。
刘小惜一仰头，直接给自己灌了半瓶下肚：“没有没有，我问他是谁，他开始不说话，后来说了句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说你是个好女孩。”
我低着头，眼泪下来了，流得满脸都是，刘小惜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自顾自地给自己灌着酒，跟喝白开水似的。
“他一定觉得我学坏了。”我说。
刘小惜打了个酒嗝，眼神有点涣散：“姐姐是个好姑娘。”
“都是你，就你这个牛皮糖！你这害人精！”我冲他吼。
桌上的八瓶啤酒刘小惜自己喝了七瓶，他眯着眼睛，嘴里吐着酒气，把脸靠近我：“姐姐，我们以后都不分开好不好，等我大学毕业，我会努力赚钱养你，我才不要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我要你在家里吃好睡好，每天煮好饭菜等我下班回来，如果你不喜欢煮饭菜那我们请个保姆。”
我心不在焉，心里不断祈祷着冷晓傅会联系我。
“我们拉勾好不好？”他向我伸出大拇指。
“你喝醉了。”拉勾有人用大拇指的吗，我没好气地挤出一毫笑意。
他想说什么，全身一滩，整个人倒在了我的身上，虽然他的年纪比我小，可体重和身高足以把我压倒。
两个人手中的啤酒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啤酒撒了一地，把我和他的衣服都沾湿了。
“姐姐，姐姐你答应我好不好，你不会离开我的。”
在安静的夜晚，我和刘小惜的心脏紧靠在一起，我已经分不清耳边响起的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
“我好像也喝醉了。”脸渐渐地发烫，我说。
身上的人发出轻微的鼻鼾声，一会，见他没有动静，我低声询问：“小惜，你睡了？”
身上人一动不动，我动身想要把他挪走，“别动。”他说：“姐姐，我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衣服都湿了当然会冷，换件衣服才睡吧。”
“姐姐别动。”
我心里异样，开始抗拒地想把他推开，只见他张嘴就是往我身上一吐，在我的惊愕眼神中，他擦了擦嘴角，缓缓抬起头，调皮地对着我笑：“都让你别动了，你看，都怪你，你这害人精。”
我愣了愣，醉得神智不清还惦记着报仇。真记仇呢。
当天晚上我忙碌整理了几个小时，他吐了一塌糊涂还坚持洗澡才肯回床铺睡觉，我担心他在洗澡房睡过去，坐在门口一点松懈都没有。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时，他还在熟睡，外面的车辆和人已经多了起来，喧闹声清晰可听，可睡在地板上的人依旧睡得很香。
估计是这几天真的没睡好吧，我蹲在他的身边，单手托腮。
在凌晨的阳光下，刘小惜的脸上居然有一层淡淡细细的白绒毛，绒毛和阳光相遇闪烁着白色的光。真神奇，我只看过小孩子的脸上会有这种细绒。第一次认真地观察他的外貌，就连他密集的睫毛都让我妒忌。
“姐姐，你再看我我就要脸红了。”他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脸上若有若无的挂着笑意。
我吓得跌坐在地上，慌忙地把眼神移开，脸上抑不住的烧起来：“你怎么像粽子（僵尸）一样，脸上都长毛了。”
刘小惜半坐起身，摸了摸脸，认真道：“我怀疑是胎毛没有脱干净。”
我：“……”
和刘小惜就这样住了下来，本来说好他睡地上，可第二天醒来都会发现他都挤上来和我一起睡，我以为他是不习惯谁地板，于是我主动把床让出来，自己睡起了地板，可是半夜醒来一样发现刘小惜和我睡在地板上，不管自己怎么叫唤他就是不醒，渐渐地，我也习惯他和我生活了。
每天起床我看着精神抖搂的他活蹦乱跳的做着标准伸展运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精神脆弱的主，要知道我这边是靠路边的，除了深夜其余时间一点都不安静。
今天我终于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小惜，你是故意的吧？”我嘴里还含着白色的牙膏泡沫，手里拿着牙刷：“你是为了和我住在一起才给我装可怜，演前面的那些戏的吗。”
“姐姐你说呢。”他在狭小的阳台做着腰部运动。
“我哪里知道你！”一激动，泡沫从嘴巴喷出，我忙捂着嘴跑回厨房漱口。
生米煮成熟饭，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赶他走，他像是赖定我似的，经常来我们店的客人也都知道了我和他是两姐弟。
日子一直过得相安无事，有时候看到刘小惜笑得跟甜枣一样地喊我姐姐，我也会情不自禁地和别人大方说起这个弟弟。
“姐姐，你为什么不读书呢。”
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睡觉了吧，我没有当初的不自在，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成绩不好，想到读书就烦。”
“嘿嘿，和我一样。”他傻笑几声：“不过爸爸妈妈说读书没坏处，要不你回去读书吧，我能帮你，那你就不用像现在那么累了，你想在学校怎么玩就怎么玩。”
“都老姑娘了，回去和一群笑得天真烂漫的小女生做对比吗。”
“姐姐又不老，你回去读书等拿毕业证，有毕业证以后找份工资高点的工作也容易。”
“不去，我宁愿陪酒卖肉都不去读书。”我说
“为什么。”刘小惜在我身边坐起，对我的话觉得很不解。
“卖肉比读书幸福多了，最恶心上学了。”我说着把被子捂头，不想和他再说话：“累得要命，别在那么多问题，睡觉。”
第二天一早，开门不久，刘小惜低头看着工服的胸前印章：黑猫kiss，问我：“为什么这家咖啡馆要叫做‘黑猫kiss’，不懂什么意思。”
“就像你不理解这家咖啡馆为什么还有中西餐和泡面兜售一样，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叫‘黑猫kiss’。”我答。
“生意难做，只要是能赚钱的法子都去试试。”在一边监督我们工作的部长说：“听说这咖啡馆以前是间酒吧，当时繁荣得很，后来换了老板，生意越来越差，最后转手卖给我们老板了。”
对于这样的八卦我都是避而远之，于是拿了一块抹布去抹橱窗。
当我把玻璃擦得差不多干净的时候，一个面容火恼地女人站在橱窗外正怒视着我，我惊住了，等我认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她已经踩着她的高跟鞋走进了咖啡馆。
“小惜呢。”她一进门就质问我。
看着眼前刘小惜的母亲，我发现本来在大厅里的刘小惜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别来烦我。”我转而继续擦拭橱窗。
“啪——”抹布被打在地上，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乏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查到小惜走了之后是来到这店里和你一起工作，肯定是你教唆他离家出走来这里工作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在学校书读不好，出来一样害人。”她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声音大得连厨房里的人都跑出来观看。
经理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耐性，我看到他向我走来，对我很不满意地说道：“家事回家处理，现在是上班时间，等会就会有客人来了。”
我完全不懂得怎么去应对眼前的情况，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的，我萌生了拿地上抹布塞进去的冲动。
“你要找的是他不是我。”我说：“要是你是来闹事的话我会选择报警，你要找你的儿子我也劝你找警察叔叔，上门闹事也不是什么合法的行为。”
她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到最后见在我这里讨不了什么好彩头，她骂了几句后就扬长而去，等她走了好一会，刘小惜才从吧台下方转出来。
“姐姐。”他内疚地看着我：“刚才我怕她会把我抓回去。”
我不说话，没有去搭理他。说不生气是假的，比起生气，除了难堪，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形容词能形容现在的心情。“”
在我不在的时候，同事对我的议论声高涨起来，我选择了比以往更加沉默，手脚也比以前麻利多了。
我怕我不做出一点表现，面瘫经理真的会把我踢出去。
第二天，在午休吃饭时间，我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还是回去吧。”
刘小惜停下咀嚼的动作，生生把口中的饭菜咽进肚子，急问：“是因为我的妈妈吗。”
“差不多。”我边吃边说。
“她不会再来了，我昨天给她打了电话，我说我在朋友家。”他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看着我。
“我不想我的工作再出现意外。”
“我保证，要是有下次我就走，好不好。”他完全放下手中筷子。
旁边一位也是在吃午饭的女同事玩着手机道：“刘小惜能给店铺带来女客源，要走的人是你才差不多。”
我握紧拳头又松开，刘小惜激动地对她说道：“姐姐走我也走！”
我心里莫名地感动，有个人在身边和自己共同进退的感觉真好，像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用害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