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啊!让你给我买个饼子,你怎么这么久在才回来。”
男人一脸惊叹的俯眼看这个又开始胡搅蛮缠的小丫头,“弗如徒弟,这里是荒郊,师傅我的腿都快跑断了,你怎么还不满意。”
“是啊,荒郊。”古良弗如不屑的瞪着他,“但是,这路线还不是您带的,真搞不懂,祖师爷是怎么培养出你这种笨蛋的。”说着,她一把夺过男人手里拿着的饼子,恨恨的咬了一口,“好了,我也不说难听的了,你也别学我家那臭老头啰嗦了。”
“臭老头是谁。”男人又是一阵诧异,“你说的该不是你的祖师爷吧!”
古良弗如淡淡一笑,随即看了眼这个呆如木鸡,除了一袭白衣看着聪明点,其他都一塌糊涂的师傅,故作温柔的道:“师傅啊,师傅,原来你师傅在你心中既是这样的形象,哎哎,长叹不知何时停,想来那地底下的祖师爷也该伤心喽。”
此话一出,男人倒是觉悟了些,慌忙之下,他一把捂住古良弗如还在孜孜不倦,胡诌八诌的出气筒,随之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后像是小山样式的坟堆,“这荒郊里的野鬼多不胜数,如以你这样的音调,想来不光是,你那地底下的祖师爷伤心喽。”
“那是谁伤心。”古良弗如略显惊喜的睁大双眸,支支吾吾的晃着脑袋,“师傅,你也不要吓我了,我不害怕。”
从小到大,鬼门关口来来回回,要不是身子骨弱,运气还不错的份上,此刻她又怎会在这里和这个看似白痴的师傅开玩笑。
携手扒掉师傅已经发冰的手掌,古良弗如一脸郁闷的又吃了口饼子,“师傅,不跟你闹了,至于那臭老头,和我喜欢又心疼的祖师爷一点关系都没有。”落寞的低下眼眉,她继续道:“我说的是我的爷爷,那年姐姐回来之后,爷爷就不喜欢我了,要不是有师傅在,我想那臭老头定会像小时候一样,天天用不同的草药罐子灌我。”
“那是你爷爷疼爱你。”男人也不再同她胡闹,“记得见到你的第一面,你也只是个病秧子模样的小屁孩。”
“你这孩子的命还有救。”
“师傅,不用安慰了,”爷爷斜头看着肩膀上已然没了呼吸的小姑娘,“其实这次来,我也只想让这孩子看看雪,其他的,我也不奢求,不瞒您说,好几次,看着这个孩子痛苦,我都想替她完结那该死的生命。”
那年爷爷对小弗如,始终是没了希望。
一个看着半死不活的孩子,不管是谁都会那么想吧!
默叹小弗如的身子骨,再叹这老者与自己的玩笑,爷爷又道:“还是不要让这孩子跟着受罪了,瞧瞧,眼看着也快到雪山了,只要孩子看到了,我就同她一起跳下那雪山,顺道陪着这个孩子进趟地府,孩子也有个安慰。”
没日没夜的陪伴,小弗如的状态,他也看的出来。
好多次,话说也是幸运吧!村里的草包大夫赶得及时,骗了银子,换了草药,自是那样又连几天的折腾,小弗如亦是抱着遗憾又回到了人世。
“亦许,孩子也是恨我。”爷爷心疼的看着小弗如挂在自己身前已经变得干枯的小手,“要不是我这老头子,她也不可能那么痛苦,所以,先生,老头我也要放弃了,也不想再让孩子恨我了。”
抿嘴一笑,那年祖师爷没有听信爷爷的舆论,而是强行将孩子从爷爷身上抢了过来。抱着孩子,祖师爷弯眼看着眼前老人气急如焚的双眸,笑道:“莫动气,五年后,孩子我会让她的师傅送回去,如若孩子没好,那老生也会将我那小徒弟送上门,让您出气。”
亦是,那样的言辞,爷爷暂且相信了祖师爷说的话。
多天的调养下,小弗如也恢复了意识。可也是这意识恢复的仓促,让她多少还是没能适应,这样的环境。
挤弄着眼角已经被她遗落的泪水,她只是较为淡定的看着塌边这个长相清秀,一袭白衣捧着药碗的小哥哥。
小男孩被她看的发憷,随即,捧着的药碗也随之脱离了他的手掌心。只听一片碎响,小男孩的神情也因此变得焦急。
“完蛋了,这被师傅看见了,就该完蛋了。”小男孩手忙脚乱的蹲下身,不知所措的盯着手下完全没了形状的药碗。
小弗如不为所忙的俯下身,轻声道:“咳咳,咳咳,你是谁。”
“我叫凌日轩,是你的师傅。”看着地上的碎片,小男孩实属着急了,“所以,你给我听话,不准告状。”他头也不抬的道。
昏迷连天,她又怎知这里还会有别人,含糊不清的看着地上蹲着的人儿,小弗如淡定的抚了下他有些抖动的肩膀,小声道:“我爷爷呢?我爷爷呢?”
“不知道,你不要闹,也不要说话。”凌日轩有些反感的打掉肩膀上的小手,大斥道:“你也给我闭嘴,你师傅我现在没空理你。”
“那年是第一次和你发火,你既然记得这么清楚。”大树下,凌日轩对这丫头,既有了些许佩服之感,撩开脚旁耷拉着的衫边,他又道:“真搞不懂你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什么?”
再咬一口饼子,古良弗如傲娇的瞪了眼这个当年推卸责任的男人,假装咧了咧唇角,干笑道:“别看那时候我小,但是我脑子好使,所以,以后你最好不要惹我,也不要埋怨,因为那都是你的报应,凌日轩。”
凌日轩淡定的看了眼这个还在闹情绪的徒弟,“也罢,对你这样的孩子,我就不多说了,倒是你方才那句臭老头,作为师傅的我也必须说上几句了。那年你爷爷为了你,差点自杀,你知道吗?”
“一天讲上几遍的故事,就算我忘了,你允许吗?”古良弗如愤愤的将仅剩一团的饼子朝着凌日轩半张着的口中用力丢入。
只听一声咳嗽,瞬即,身为古良弗如师傅的他也是没了办法!硬生生的将饼子咽了下去。
“我说你能不能慢一点。”
“不能。”白凡凡痛苦的抚着前脖,“倒是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自由了,所以就得寸进尺了。”
“看你那想法,一听就有病。”黎明义无奈的拿起桌旁放凉的茶杯,“别看本公子我现在是这个样子,其实我还是梃怀念以前黎萧然的,自由自在。”
睨眼望着他此时德高望重,一脸痴呆的模样,白凡凡顺势变得烦躁,抄起一旁的木枕,不顾一切的朝他丢去,“我看你还是别想了,虽然你来这里的错都是我,可是,要不是我,你也不可能长大,所以,你还是不要再期盼以前了。”
那天穿越前,那人对她说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亦许也是那清晰的预示,她才更该接受这里的一切,然后好生的活下去。
“也是,我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男人,喝了吧。”转过身,黎明义将茶杯朝她靠了下,“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想通了,这次我彻底想通了,黎明义就黎明义呗,反正有你这个蓝颜知己在这里陪着我。”
他们之间的感情终于邂逅了。
或许,这种邂逅的节奏有些快,但是,如果没有这样的速度,他们之间是否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轻松自如,称兄道弟,不负感情的症状。
以前,你打我打的症状,你弄我爱的症状,谈情说爱的症状,都只是她们之间互相开的玩笑。然而,这段玩笑而来的青春,也让他黎萧然,不对,黎明义不再有悔。
“白凡凡,谢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也谢谢你,成为我赌注中最喜欢,最不想放下的,的,朋友。”他俯身扶住她的肩膀。
“是吗?”那段丢人置身,本就不该存在的感情,在他眼里是青春,此时在她眼里只是无奈。
白凡凡一边推着他,一边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以后,我也只希望你,不要再提及,你是黎萧然的事情,也不要再提及,咱们在现时空的关系,谢谢你。”
“不用客气,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是,奴才知道了,这就去叫公子出来。”御寒有些心虚的俯着身子,凝视着王爷已有些不安乱动的脚面,“那奴才告退了。”说着,他又有些胆怯的朝后退去。
“明义兄,莫怪本王,那丫头无理,本王也只是替你去教训教训罢了!”公良白亦心口不一的念叨着。
“白亦,王爷,如果以后我娶了一个无理的小丫头,你可要千万个忍耐啊!”
“为何要这样说话。”公良白亦不理解的皱了下眉。
看着他,黎明义又抿了口杯内的烈酒,笑道:“因为,王爷是个暴躁的人,为了我的爱人,我也一定要提醒你的,哈哈。”
那年他们之间的醉话,他违规了,最终他还是伤害了那个男人的女人。
一个女人毁了容,该是一件多么值得伤心的事情。
虽说,那女人口中说着没事,可到头来,她定也会将那件事情用以拐弯抹角之术告知于黎明义,然后借此,再挑拨了他们之间的情义。
“对,那个可恶的女人,一定是这样想的。”下好结论的公良白亦气呼呼的瞪着空气,“女人,本王一定不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