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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许久那少年才回来,他气喘吁吁刚跳到地窖的楼梯又急忙爬了上去,“不好了沃德先生,有一支军队在攻击镇子。”

“什么?”沃德和约翰一起叫道,“我们快回镇子。”约翰从床上跳下来。

沃德拉住约翰,“你不能去。”

“你是个懦夫。”约翰很鄙夷地看了沃德一眼然后不停挣扎着要甩开沃德的手臂,但沃德仍是紧紧抓着不放。

“你去也没有用,等到天黑,我们会帮助你们的。”塞西尔说完,然后转头对阿尔塞纳问道,“对吗?阿尔塞纳。”

阿尔塞纳眼睛向上望着说:“好像…不关我们的事?”

“阿尔塞纳,你不奇怪他们为什么忽然袭击镇子吗?”塞西尔望着阿尔塞纳。

阿尔塞纳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怎么军队会突然之间对一个平凡的小镇发动袭击,然后他说:“噢,好吧,我们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约翰用怀疑的目光仔细盯着塞西尔说:“你这个吸血鬼为什么要帮我们?”

塞西尔也看着他,和那个在他母亲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小婴儿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这孩子一脸的都是倔强,“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什么?”约翰诧异的张着嘴看了看他的父亲,他的父亲点点头。

“那他一定很不可爱。”阿尔塞纳在一旁调侃地笑着。

“尿了我一身。”塞西尔说完,一旁的盖比“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约翰立刻面红耳赤,对他的父亲说:“放开我,我要出去看看。”

“你必须保证不离开!”沃德强硬地说。

“好的。”约翰没好气地说。

这样沃德才松开他的手,约翰立刻顺着楼梯出了地窖,“我们走,波比。”这时就听到约翰喊了一声,然后是四只脚在地板上奔跑的声音。

“哦,约翰。沃德先生,我们先走了。”说完又是一连串四脚动物奔跑的声音。

“约翰,该死,你给我回来。”沃德立刻冲到地窖口张望着远处,但那两个孩子似乎已经跑远了。

“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塞西尔对沃德安慰说。

沃德仍是心急如焚,一直等到太阳落下他们才一起出了地窖。镇子在轮番的炮击之下大半已经沦为废墟,狼人和镇子的居民一起建立起防线,等塞西尔他们和沃德突破包围冲进狼人那里的时候,波比告诉他们约翰早已随着成立的敢死队突袭军队的后方去了。

“真是个勇敢的孩子。”阿尔塞纳都忍不住赞赏道。

“我得去救他。”沃德说着就变身成狼冲了出去。

“沃德。”塞西尔喊了一声,却见他早已跑远,他回头看着阿尔塞纳、利奥、盖比、和卡里。

“算我一个,当然是为了查楚天雨。”阿尔塞纳微笑着。

“我也去。”盖比说。

“好像很刺激。”利奥也跟着说。

卡里对塞西尔点了点头。此刻,他们是如此令人温暖与可靠,塞西尔想了半天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良久他才想到,哦,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约翰与那些狼人突进到能看到那些咆哮着火舌的巨炮附近,他们遇到了一支精锐部队,他们的箭弩和利刃都镀着银,一阵犹如暴雨的箭矢之后,就是一排整齐的骑兵冲过来将他们杀得人仰马翻,而紧随其后的步兵一挥利刃,一颗狼头就被割了下来。

“留下这头幼狼,带去给路易斯大人。”

约翰躺在地上喘息着,那肩膀上插着的箭烫得他好疼,感觉快要烧穿了。两个士兵拖着他扔到一个军官的面前,这时他嗅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

“约翰。”

约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尖声叫道:“首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个…很难给你这个孩子说清楚。”乔治厚颜无耻的笑着,一个连孩子都会欺骗的人不比茅厕的蛆虫尊贵。

“为什么要出卖镇子,为什么!”约翰嘶吼着,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他最尊敬最崇拜的人会是个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们…给了我很多报酬,足够享受几辈子,再也不用在这个小镇过穷苦日子。”乔治露出一副丑陋可憎的嘴脸。

“看来你们认识。”路易斯走过来看着约翰,“告诉我,镇子上还有多少狼人?那些吸血鬼又在哪里?”

约翰恶狠狠盯着乔治默不作声,他现在只想张开利齿扑上去,将他虚伪的皮肉连同骨头一起咬碎。

路易斯见他不说话,又看他衣衫褴褛只是个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杀了他,于是对士兵说:“先把他带下去吧。”

“大人,不杀了他吗?”一旁的乔治对这个决定很不赞同的样子。

路易斯瞪了他一眼,他实在厌恶透了这个狼人,出卖了自己的同族连个孩子都没有怜悯之心,“我说了算。”

乔治不敢再说话,他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约翰,他活着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极大隐患。

在高处的树林中,塞西尔他们已经赶到了这里,在昏暗的光影中他看着这支与前线截然不同的军队,心中呢喃道:圣光盟。

他们远远看见约翰被关在铁笼里,“约翰。”沃德焦急地想要冲下去,被塞西尔按住。

“现在让我们去踏碎他们。”利奥已经热血沸腾跃跃欲上。

“等一等,让我一个人去吧。”塞西尔说。

“让他去吧。”

塞西尔看着阿尔塞纳,他这才想起阿尔塞纳曾经看穿他的过去。

“放心,我会救出你儿子的。”塞西尔对沃德说,沃德点点头表示感谢。于是塞西尔跳出丛林,向着军队的方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有敌情,戒备。”

“以罗马天主教的名义,我乃龙骑士塞西尔·雷克,请转告你们的指挥官路易斯。”塞西尔边走边说。

“站在原地,不要动。”

塞西尔停下脚步。

“去通报路易斯大人。”

不一会儿,一个人骑着马冲了过来,到了塞西尔面前跃下马,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塞西尔对他微微一笑说:“好久不见,路易斯。”

路易斯上来拥抱着塞西尔,他激动地说:“我得到情报,以为你已经死了。”

“恐怕比死亡更糟糕。”

路易斯推开塞西尔抓着他的臂膀仔细打量着他,昏暗的塞西尔的轮廓似乎仍旧那么年轻,仍是那一脸的忧郁,记得十几年前他忽然得到塞西尔和戴维斯被以叛国罪的名义处死的消息,他曾经为这两个同窗一度那么失落,他问道:“戴维斯呢,他也没事吗?”

塞西尔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他这次是真的被上帝召回了。”

路易斯眉间划过一丝忧愁,“这家伙,打赌我还没赢过他呢。”

“路易斯,”塞西尔郑重其事地说,“你不能进攻镇子,那里有很多平民。”

“我知道,可是指挥权并不在我。”路易斯无奈地摇摇头。

“那是谁?”塞西尔问道。

“是我们的赛琳娜公主。”

“赛琳娜?”塞西尔一惊,自从那一别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他一直说会来看苏菲,可是却一直等到现在,“我可以见她吗?”

“应该可以。”路易斯带着塞西尔进入了军营,圣光盟的士兵们也解除了戒备。可叹这只支军队要远远强过他和戴维斯的龙骑团,不仅仅是作战能力,还有几代圣光盟累计下来猎杀恶魔的经验,他们所配备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武器,似乎是用来专门应对哪类的怪物。到了营帐前路易斯进去通传,不一会路易斯便叫塞西尔一起进去。只见赛琳娜公主遮着面纱正在原地来回走着,看到塞西尔进来她激动不已迎上前来。

“公主殿下。”塞西尔微躬行礼说,她掀开了黑纱,面容仍是那么楚楚动人,那曾经明动的眼眸现在城府而沉稳。

“塞西尔公爵!”赛琳娜公主几乎要上前拥抱住塞西尔,但她忽然一愣,久久看着塞西尔伫立在那里,忽然她猛后退了几步在身后拿出一把短枪指着塞西尔,“你不是他。”瞬间赛琳娜抠动了扳机,营帐里响一起“嘭”地一声巨响。

塞西尔一侧身刚好躲过子弹,一旁的路易斯对赛琳娜公主的举动很是诧异,外面的士兵已经拿着武器涌了进来。

“公主殿下,请听我解释。”塞西尔一脸诚恳地对赛琳娜公主说。

赛琳娜公主看着这张依旧如此青春的面庞,一时间竟让她有丝丝迷惑,眼前站的到底是个幻化成塞西尔公爵的魔鬼还是真的是那个温柔热忱的骑士,但可以肯定,如果刚才他进攻的话她的头早已不在。“你们退下吧。”赛琳娜公主对士兵下令说。

士兵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公主殿下…”路易斯还满是疑惑。

赛琳娜看着塞西尔,对路易斯说:“你看看塞西尔公爵。”

路易斯转过看着塞西尔打量了一番,“没有什么不对啊。”还是那个总是一愁不展的面容,似乎微笑比三月的桃花还要昂贵。路易斯又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忽然他醒悟起来,这张脸几乎和二十岁时的塞西尔一模一样,即使保养再好,又怎么会一丝不变毫无苍老。“卫兵,卫兵…”路易斯赶紧挡在赛琳娜公主前面大喊着。

“路易斯,你的毛病又犯了。”塞西尔看着他。

路易斯脸上开始透露出茫然,这语气如何不是塞西尔。

“没事。”赛琳娜公主说,路易斯紧张的神经这才稍稍松驰。

“为什么,你的脸…”路易斯看着塞西尔难以理解,尽管他知道有可能是他与魔鬼做了交易得到了不朽青春,但他心中还是盘旋着很多假设,或许塞西尔找到了长生不朽药也说不定。

“可能是因为太忙了,连时间都没有空暇顾及我。”赛琳娜听他这么说“扑哧”笑了一声,塞西尔也微微笑了起来,“我变成了吸血鬼。”

“到底发生了什么?”路易斯却一脸无法接受,他曾经立志保护人类铲除邪魔,可万万想不到自己最亲密的同窗和战友却变成了吸血鬼。

塞西尔只好给他们讲述起自己的经历,被自己的国王肃清,被吸血鬼救下,被神彻底遗弃。

路易斯坐立不安,内心中充满挣扎与矛盾,忽然他认真地问道:“塞西尔…你…吸过多少人的血?”

“我喝的都是动物的血。”记得阿金当时也这么问过塞西尔,换了是谁不会在意呢。

“喝动物血也可以吗?”路易斯紧绷的神经稍有释怀。

塞西尔点点头,在变成吸血鬼以前,他们对各种怪物其实并谈不上真正的了解,尤其是吸血鬼就更是知之甚少,就连号称权威的罗马也还是流传着圣水可以烧死吸血鬼还有狼人的荒谬说法。在长期与这些怪物打交道后他们才真正了解,但那些牧师们仍不死心,还在研究着用圣经的哪一段大展神威。

“塞西尔公爵,你来这里是为了…”赛琳娜公主似乎仍很有戒备。

“我希望公主殿下能退兵。”塞西尔说。

“退兵?”赛琳娜公主转过身去心里盘算着什么。

“那里还有很多人类,而且这些都是良派狼人没有威胁。”

“如果没有威胁,为什么你们吸血鬼会来这里。”赛琳娜言辞凿凿地说,“如果你真的是塞西尔公爵,那你就告诉我们吸血鬼和狼人在谋划什么?”

“谋划?”塞西尔听得一头雾水,“公主殿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人,我不知道您说的谋划指什么。”

“我们得到情报说这个镇子上有大批狼人聚集,而且这几天还会与吸血鬼汇合,会对法兰西不利。”

“什么,这些是谁说的?”塞西尔感到不可思议,他感觉所有人都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吸血鬼、狼人和法兰西都被其玩弄在股掌之中。

“是一个狼人说的。”赛琳娜公主说。

“狼人?不会是叫乔治吧!”塞西尔说。

“你怎麽知道。”

“你们都被骗了,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就在这里。”赛琳娜公主对路易斯说,“去把他找来。”

路易斯立刻出了营帐,过了一会儿他回来说:“公主殿下,那狼人不见了。”

“什麽!”赛琳娜公主十分恼怒,“停止进攻,去找到那该死的狼人。

“是,公主殿下。”路易斯急匆匆刚要出去,塞西尔却拉住他。

“公主殿下,可不可以放了你们抓到的那个孩子。”

赛琳娜公主思索了片刻,说:“好吧。”

路易斯对塞西尔点点头,这才出了营帐。“公主殿下,你们怎么会相信一个狼人的话?”塞西尔觉得很奇怪,整个军队总不会因为一个狼人的话而大动干戈吧。

“是国王。”

“国王陛下?他怎么会…”路易斯还是不明白。

“这说来话长。”赛琳娜公主殿下叹息着,“几天前,父王忽然带着那个叫乔治的人来到大殿,那个叫乔治的说自己是个狼人,而且还当场证明给所有人看,然后他告诉大臣们说吸血鬼和狼人正在梅杰夫镇合谋颠覆法兰西王朝。”

“这样你们就信了?”

“不,可是父亲相信,但是我一直怀疑是另一个人安排的。”

“另一个人?”

“也许不是人,因为我一直怀疑他是吸血鬼。有一天我忽然发现父亲经常悄悄召见这个人,从那以后父亲就变得很奇怪,我甚至一度觉得很多朝中的决策都是他在幕后策划的。我曾经试图调查他,却一无所获,后来终于忍不住对父亲问起,父亲却只说他是个贵族,叫做莱恩。”

“你说他叫莱恩?”塞西尔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惊得目瞪口呆,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吗?

“你认识他?”赛琳娜公主看到塞西尔露出这副惊讶的表情于是问道。

“是的,他确实是个吸血鬼。”

“该死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赛琳娜公主全然不顾优雅,她握紧了拳头挥舞着。

塞西尔冷抽了口气,虽然他不用呼吸,但这人类的惯性动作却依旧存在。塞西尔感觉眼前的事一切都渐渐明朗了,莱恩一定是和狼人乔治勾结,楚天雨来到法国便被莱恩安置到梅杰夫,但没想到议会的吸血鬼们也紧追而来,于是就让乔治解决了议会的吸血鬼,然后再次将楚天雨转移。当塞西尔他们追来的时候,他就又一次骗他们来到梅杰夫。但问题就在这里,他们为什么没有故技重施直接杀掉塞西尔他们,而是让狼人乔治欺骗国王派出重兵前来围剿?塞西尔认真思考了一会,忽然间他豁然开朗,“不好,巴黎有危险了。”

这时路易斯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激动不已地说:“公主殿下,狼人乔治被抓住了。”

“太好了。”赛琳娜公主整理了一下裙摆,垂下面纱与塞西尔一起走了出去,一切的问题和悬疑都将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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