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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他们横穿了法国,一直向着东而行,到达了阿尔卑斯山脉,山脉中寄居的夜幽魔一直是无法根除的隐患,当食物短乏时,他们就会结伴乘着风向西去那些城市甚至巴黎捕猎人类。他们喜欢夜间出没,有尖利的爪子可以轻易撕碎猎物,样貌很像龙,只是不会喷火,他们的鳞甲很结实,最重要的是价格极其昂贵,因而这里仍聚集着很多人类,他们多是猎人,用生命换取生活。

当他们抵达小镇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找个旅馆吧。”阿尔塞纳说。

但是当他们进到旅馆的时候,里面的喧闹声却嘎然而止,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们,塞西尔注意到他们的心脏,那种跳动的频率可不是人类的。

“看来我们得换一家了。”说完他们关门出了旅馆上了马车,旅馆内并没有狼人跟出来。

“见鬼,为什么这么多狼人。”阿尔塞纳大叫着。

看来他们运气不好,那是一个狼人聚集的旅馆,如果这里生活着这么多的狼人,那么他们待在镇上就很危险,在白天他们可以轻易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塞西尔他们只得一直向西行了很远,直到找到一处废弃的房屋,在确定没有狼人追踪后他们才停下,天就快要亮了,他们也不得不停下。他们将马放走,到了这里就不再需要了,房子内有个地窖,应该是为了躲避夜幽魔的袭击,他们决定就在这里度过白天。

就在他们要睡去的时候,他们听到屋顶之上一个什么东西呼驰而过,塞西尔知道那是夜幽魔在回巢,他们睡在这里就如同睡在旷野,如果有狼人靠近这里一里以内,他们就能嗅到塞西尔他们的气味。塞西尔身为龙骑士的时候,可不知道这里竟是这么凶险,又有多少次,他是只身一人站在一群狼人中间呢。

四处旅行对吸血鬼来说实在太过危险,尤其是遇到狼人的时候,虽然大多他们彼此会擦肩而过,但却不敢保证他们中那些躁动的分子会发动袭击。幸运的是,他们安全度过了白天。

当他们爬出地窖,天空已经是繁星点点,荒弃麦田里的杂草在微风中摇摆着向他们示意。

“现在怎么办?”利奥已经对阿尔塞纳问道,他已经对这旅途厌烦至极,“该死,我们可是在狼窝里。”

“我们得去问那些狼人,如果天雨来过这里,那一定逃不过他们的鼻子。”阿尔塞纳说。

“什么?你疯了,如果他们在白天把我们从地底下挖出来就全完了,也许那些议会的走狗就是被他们给杀掉的。”利奥愤怒地尖叫着。

“那要怎么办!”阿尔塞纳也咆哮起来,这是塞西尔头一次见他们争吵。

“如果议会的人是狼人所杀,那么楚天雨也一定会被他们杀掉。如果不是那些狼人所杀,他们也一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塞西尔说。

阿尔塞纳拍了拍利奥的肩膀,说:“他们都是良派狼人,只在乎钱不会在乎什么吸血鬼,放心,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

“好吧,”利奥叹了口气,“那该死的家伙,等抓到他我一定让他好看。”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梅杰夫镇的那个旅馆,等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那些狼人又一下子静默下来。阿尔塞纳他们在注视中走进去,在一个空桌前坐下。

“可以来几杯葡萄酒吗?”阿尔塞纳对前台的老板微笑着。

这时老板走过来,将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下来丢在桌上说:“我们这里不欢迎吸血鬼。”

“我们只是在找几个朋友,”阿尔塞纳说着,开始洞察着他们的想法,“他们前不久来过镇子上。”

“我们没有见过什么吸血鬼,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老板说道。该死的吸血鬼,你们再不走也会被乔治他们杀掉的。

阿尔塞纳看着他眼睛骨碌一转,微笑着说:“那在更久之前有没有一个中国人来过这里,确切的说是中国吸血鬼。”

“我没有见过,走吧,离开这里。”酒馆老板已经不耐烦了,周围的人也都站了起来。那个中国吸血鬼走慢一点,他也会死的。

“好的,我们了解了。”阿尔塞纳笑了笑对塞西尔他们说,“看来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该走了。”

阿尔塞纳站起来,本以为他会朝着门口走过去,却见他忽然冲向了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年轻的狼人,掐着他的脖子将他高高的举了起来。

这时候其他狼人立刻扑了上来,与塞西尔他们厮打起来。尽管这些狼人动作敏捷已经完全快过了人类,但在塞西尔眼中却仍然要慢许多,就是他们的力道要强过塞西尔。相对塞西尔和盖比,利奥和卡里他们应付起来要得心应手的许多,简直就如同在戏耍孩子那般,很快,那些狼人就全趴在了地上。

“现在告诉我,那个中国吸血鬼后来去了哪里?”阿尔塞纳一手擎着那狼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我不知道。”那个狼人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很诚实。”阿尔塞纳又问道,“你们杀了那四个吸血鬼,那个中国吸血鬼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杀了他们。”年轻吸血鬼有些惊讶。

这时那个老板在地上躺着说道:“传说这些吸血鬼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原来是真的。”

“回答我的问题。”阿尔塞纳紧紧扼了一下掐着狼人脖子的手,只要他想,就可以捏断他的脖子。

“他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阿尔塞纳松开手,那男孩掉在地上,不停地在地上咳嗽着。“与各位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夜晚。”说完阿尔塞纳从倒在地上的狼人之间穿行而过,塞西尔他们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他们在镇子上晃悠着,阿尔塞纳看着远处黑夜中巍峨的阿尔卑斯山说:“那小子会不会去了山那边?”

盖比正在为塞西尔他们讲述刚才他洞察到的,楚天雨在两个星期前来到这里然后又离开,随后议会的人紧随而来,却被这里崇尚原派的狼人杀死。

“如果是你们,眼前有敌人,后面有追兵,你们会躲到哪里?”阿尔塞纳问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望向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哦,不!”

这一晚,他们真的尝试着去了阿尔卑斯山,夜晚对吸血鬼来说并不算什么,天险对吸血鬼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出巢的夜幽魔却是一个极大的阻碍,尽管这些怪物并不能伤他们分毫,但他们的不停袭扰却让塞西尔他们寸步难行。爬了三个小时他们也才不过到半山腰,而且目前他们还没发现有什么可以隐蔽的地方,如果楚天雨真的想试图翻越这里或躲在这里,最起码要运气极佳找到一个可以躲避太阳的洞穴。

最后他们不得不狼狈的下了山,回到了那个废弃的木屋。

“明天要怎么办?我们可是痛扁了一顿那些狼人。”利奥对阿尔塞纳问道。

“没关系,我并没有觉察到旅馆的那些狼人有杀意,至于那个少年,他们的首领外出了,一群孩子不用放在心上。”阿尔塞纳靠着墙沉思着,“明天我们就回巴黎,让莱恩通知议会做好开战的准备。”

“开战?”塞西尔到现在都不觉得,真的有这么严重嘛,仅仅是那么一个四处躲藏的吸血鬼。

“他现在应该正躲在某处制造他的僵尸大军和血族大军,恐怕人类和吸血鬼的世界都要天翻地覆了。”阿尔塞纳显然并不担心,最起码不像几百年前那么在意。

几近天亮的时候,天空中又传来夜幽魔回巢的声音,似乎有一只夜幽魔落在了屋顶上,地窖外面一直传来砖瓦掉落摔碎的声音。这只恶作剧的大鸟还窜进了屋子,在这里折腾了许久,直到利奥考虑要不要出去把它烤来吃,它似乎感觉到了灾难这才飞走。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塞西尔听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他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吸血鬼的白天才是最美的。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他们听到了声响,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他们脚步放得很低,估计是为了不让他们察觉。这时候外面的人开始试图打开地窖的门,他似乎很用力又很小心地拉着,头顶上的木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塞西尔看着外面透进来的丝丝光亮,现在可是白天。

这时候塞西尔迅速拿起挂在墙上的草绳结成环,将它放在地窖入口用稻草盖好。

这时地窖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紧接开始有油顺着楼梯往下流淌,塞西尔心中倍感不妙,看来他们没打算下来。

“约翰,约翰,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忽然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又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塞西尔听着这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

“不用你管。”

“沃德先生。”这声音是昨天在酒馆那个少年。

“赶快回家。”

“不,我才不会像你那样懦弱,我要成为狼族的勇士。”那个被叫做约翰地说道。

“沃德,是你吗?我是塞西尔。”塞西尔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塞西尔?”这时就看到沃德跳下了地窖,他仍是那一脸邋遢的胡渣,只是苍老没像人类那样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你疯了,快点上来。”上面那个叫约翰的惊讶地大叫。

“闭嘴,”沃德向着上面也大声喊着,说着向下走了两步,“现在你要烧死你的父亲吗?”

这时就见一个少年从上面跳了下来,他警觉地看着地窖里塞西尔他们这边,然后伸手对他父亲喊着:“你别再闹了,快点出…”

未等他喊完,阿尔塞纳一手抓住塞西尔藏在身后的绳索,猛然一拉,索套就套着约翰的一只脚将他拉出了台阶。他惊恐地喊叫了一声还未落地,利奥就已经冲过去双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他高高地举了起来。

“你惹怒我了。”塞西尔从未见到利奥如此生气过,他的双眼已经因为充血而通红幽亮,双手紧紧掐着那男孩的脖子,任由他在那不停地踢打。

“不,别…”沃德用哀求的声音叫道。

“利奥,放开他。”塞西尔也急忙叫住利奥,他怕他在一怒之下直接拧下那孩子的脑袋。

利奥看了看塞西尔,良久他的眼中怒色才渐渐消去,他掐着那孩子的脖子扬着头对恶狠狠地他说:“小子,今天算你走运。”然后利奥将他一手丢到旁边唯一的那张木床上。

狼人沃德走过来和塞西尔拥抱了一下,然后他瞪了那孩子一眼:“你给我老实待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塞西尔问道。

“离开伦敦后,我就来到这里定居了下来,前几年妻子也去世了。”沃德长叹了一声,然后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塞西尔,“你…怎么会变成吸血鬼?”

塞西尔颇感无奈地看看一旁的阿尔塞纳,只见他耸肩笑了笑,塞西尔对沃德说:“这…说来话长。”

阿尔塞纳看着蜷缩在一旁的约翰,走过去问道:“竟然被你这小子找到我们。”

“找到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约翰仍是一脸执拗。

“约翰,沃德先生,你们没事吧。”上面那孩子着急了。

“波比,等在那里。”沃德对他说道。

“狂妄的小子,”阿尔塞纳看着约翰,“那为什么没找到那个中国吸血鬼。”

“谁说我们没找到。”

这一语震惊了塞西尔他们,阿尔塞纳似乎已经在他的意识中洞察到了什么,他看看四周双目迸射出火花,“真是没想到,天雨就是躲在这里。”

“这里确实还残存着另一个吸血鬼的味道,”沃德对那孩子斥声道,“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不用说了,我已经都知道了。”阿尔塞纳得意地说,“楚天雨来到镇上后就一直躲在这里,随后议会的人紧随而来,可是却只要议会的吸血鬼被狼人乔治干掉了,为什么?”

“不是因为狼人没找到楚天雨的位置吗?”盖比问。

“不可能找不到,”沃德忽然说,“他们只需分头朝不同方向走,很容易就嗅出那些吸血鬼的位置。”

塞西尔脑海中也灵光一闪忽然而悟,他说:“你是说乔治是跟楚天雨是同谋。”

“不可能,我们的首领才不会和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一伙呢。”约翰的眼神摇摆不定。

“是吗?”阿尔塞纳狡黠戏虐地看着他笑着说,“你现在不也是在怀疑嘛,‘首领为什么烧了那四个吸血鬼,却没有去烧那个中国吸血鬼’,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约翰气得全身颤抖地看着阿尔塞纳,“首领是真正的勇士。”

“这个乔治到底是什么人?”塞西尔对沃德问,“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没在镇子上。那是个混蛋,只会自我吹嘘欺骗镇上的孩子,孩子们都被他蒙蔽,其实他才不是什么勇士。”沃德感叹地摇着头。

“至少没你那么懦弱。”约翰冷冷对沃德甩出了一句话,看来他们的父子感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不能直接看到狼人的过去还真是麻烦,现在我要知道那个乔治在哪里。”他抓起那孩子在他的手臂上吸了一口血,然后他擦拭着嘴角假意咀嚼着,“去了巴黎。”

他们一直这样等着黑夜降临,在沃德口中塞西尔得知这个镇子很特殊,有很多人类都知道狼人的存在,但是却很和睦的相处着。他们试图更加了解这个叫乔治的狼人,但约翰显然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他们也没有办法找到他。

而另一边,一支军队正在渐渐对镇子进行包围,他们还拖来了火炮。

“公主殿下,一切准备就绪,可是…真的要开炮吗?里面可是有很多无辜的平民。”龙骑士路易斯有些踌躇,他曾经剿灭过无数恶魔,但今天却要他做屠杀平民的刽子手。

“那些人都知道狼人的存在,他们是帮凶。”一旁一个平民装扮的人插嘴说,他一脸的狡诈,狠毒的心肠胜过毒蛇。

路易斯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然后路易斯望向公主,等待着答复。

公主掀开面纱,这不是别人,正是苏菲王妃的妹妹——赛琳娜公主,她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却仍然娇艳动人,如秋后的菊花令人心神向往。她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黄昏中静谧的村庄,她叹息了一声说:“一切为了法兰西,为了正义!”

镇子上的人们还全然不知噩运已经降临,如同不速的黑夜一下子就遮蔽了太阳的光芒。塞西尔他们在地窖里还在等待着太阳落山,却忽然听到一阵阵炮火声,震动着大地上面的地板也开始抖落着灰尘。

众人有些惊讶,“发生了什么事?波比,快去看看。”沃德急忙对上面的少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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