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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看看这是谁来了。”一旁的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她一袭白色长裙,直直地伫立在那里。

她的出现却令塞西尔他们瞠目结舌,是贝利尔,被他们扔下泰晤士河的吸血鬼。塞西尔狠狠瞥了利奥一眼,质问他不是说她会被冲进大海永远沉睡嘛,而利奥只是回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贝利尔,你们一家不是搬离了伦敦,后来去了哪里了?”利奥试探性地问道,他们既然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说明她还没有把他们的所作所为说出来。

“糟糕透了,我的全家已经上了死亡名单。”贝利尔微笑里透着恶狠。

塞西尔又给利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接着问,“哦,真是不幸,发生了什么事?”利奥问道。

“他们…被猎魔人杀死所杀。”贝利尔走过来紧紧盯着塞西尔,嘴角的微笑更加让人不寒而栗,“我保证,会让他们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这时候在贝利尔的身后又走出了三个吸血鬼和一堆侍从,那些侍从中还有人类。而这三个吸血鬼明显地位尊贵,他们看似中年,面容严谨,就像那些古板保守的人一样不苟言笑。其中一个手中还抱着一人头,完全是脱了水的干尸,和头顶上那三具是一样的。

“阿尔塞纳,欢迎回来,看来你成功带回了楚天雨。”他们三个人走上石台,然后便有两个人类将手腕划破,鲜血流淌在石台上,然后他们将人头放到石台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石台上的血被吸掉大半,那人头一下子从干尸变成了血肉之躯,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被带回来了。”

那人头看看楚天雨,开口说:“把他关押起来,以后要希恩注意点。”

“难道不惩罚他的罪行吗?”那三名吸血鬼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决定。

“不需要。”

这个判决让塞西尔他们松了口气,随后过来两个吸血鬼押着楚天雨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楚天雨只是不屑地朝高高在上的那些吸血鬼们看了一眼。这时那个人头看看塞西尔又说道:“阿尔塞纳,你的家族又旺盛了。”

阿尔塞纳冷冷瞧了他一眼,说:“那第三具是谁?”

“阿尔塞纳,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是绝对不要妄图唤醒这些暴戾的祖先。”

阿尔塞纳没去理会他,转身向大殿后面走去。

“这个阿尔塞纳,实在太狂妄了。”那石台上的吸血鬼说。

“他的能力卓越不凡,如果他肯留下来帮忙必定可以凝聚我们血族。”那人头说道,然后眼睛望向塞西尔他们,“你们最好劝劝他。”

利奥他们向他行礼,塞西尔也跟着行礼,那人头露出疲态闭上了眼睛,然后原本抱着人头的吸血鬼将它又拿了起来,瞬间人头枯萎了一般变回了干尸。

随后塞西尔他们一起离开了大殿去追赶阿尔塞纳,这圣殿地下还有一层,是给吸血鬼们休眠之所。

“他们是谁?”塞西尔边走边问。

“是吸血鬼议会的三大长老,代表着圣殿的律法,每一位都有一千多岁。那个人首是他们的创造者,也是参加那场吸血鬼与狼人圣战中的二十七位千年吸血鬼之一。”卡里回答说。

“怎么会只有一个人头,那样也能活吗?”塞西尔觉得不可思议。

“不死天赋与嗜血天赋结合就会出现这种效果,那场大战后二十七位千年吸血鬼中有些拥有高等不死天赋,狼人就把他们分尸散落世界。而三位长老只找到他们创造者的头,已经是很幸运了。”

塞西尔点点头,他回头看看,贝利尔正站在走廊的那头看着他们狞笑着。

随后就换来了阿尔塞纳的苦等,这等待的苦楚胜过他活过的八百年。夜间时,吸血鬼们都纷纷出来,好奇地看看他们这一家子就出去寻乐。他们无须觅食,那些人类侍从会伸出脖子侍奉他们的主人,亦或者捧来动物血,吸血鬼中不乏盖比这种天性善良之人。

“我们出去逛逛吧。”盖比对塞西尔说。

塞西尔看看阿尔塞纳,目前看上去还算稳定,于是他点点头,与盖比一起出了大殿。大殿之外风景宜人,很难想象这里是世界上最凶险的原始丛林,吸血鬼们载歌载舞,打发这百无聊赖的时光。墨丘利就守护在门口,如同两旁人首狮身的飞兽守护着大殿。

塞西尔和盖比站到墨丘利一旁,“你最好别再用那种方式招惹阿尔塞纳,我们可无法保证他不会把你撕碎。”塞西尔说。

墨丘利却像没听到一般,他甩了一下衣袖,抚摸着身旁的石像说:“他们叫斯芬克斯,听过他们的故事吗?”

盖比说:“神话里的怪物,他会对遇到它的人类发问‘什么动物早上四条腿走路,中午两条腿走路,晚上三条腿走路’,无法回答的就会被吃掉。”

“是的,他还是地狱的守护神,当吸血鬼来到他的面前时,如果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就不能进入地狱。所以,新生的吸血鬼们,你们要记住它的答案。”墨丘利仰头凝望着斯芬克斯的眼睛,就好像自己正矗立于地狱的门前。

塞西尔看着墨丘利,为什么这些活得越久的吸血鬼就越让人匪夷所思,塞西尔当然知道这谜语的答案,但却不明白地狱的含义。

“我明白了。”

塞西尔望向说话的盖比,他的双目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悲伤,这时墨丘利看看他,然后点点头进去了大殿。

塞西尔仍是迷惑,他抬头看看那斯芬克斯,与埃及高傲遥望远方的斯芬克斯有所不同,这斯芬克斯确是低头俯视的,那双目咄咄逼人,仿佛在质问,又仿佛在催促你快些回答。

“看看是谁回来了,莫尔顿。”忽然有人喊道。

塞西尔望向路那边,果然看见一个黑色头发扎着马尾的男子朝这而来,他一身俄罗斯贵族的打扮,身后还跟着三个吸血鬼,应该是他的后裔。

“他就是莫尔顿?”塞西尔问道。

“是的,我们快去告诉阿尔塞纳。”说完盖比急切的拉了塞西尔朝大殿跑去。

大殿里死气沈沈,没有一个人言语,“莫尔顿回来了。”盖比的声音四处撞击著墙壁,连同著阿尔塞纳正在四处飘荡的灵魂一下子窜进了他的身体。阿尔塞纳瞬间恢复了生机,他跳起来,眼睛中溢满了光辉。

“我好像嗅到阿尔塞纳的气味了,有看到我的礼物吗?”幽长的走廊出现了莫尔顿的身影,墙上的烛光都在晃动,仿佛他身後就是整个黑夜的苍穹。

“莫尔顿!”阿尔塞纳嘴角浮现出往日的微笑。

“我的兄弟。”莫尔顿和阿尔塞纳拥抱在一起,两人愉悦地在原地又蹦又跳,若不是卡里和利奥还有莫尔顿那些后裔脸上露出的敌意,别人兴许真的会以为他们感情要好。据说他们两人在那些流荡在人世的吸血鬼中很有地位,几乎以他们为中心分化成两派势力。

“那么,亲爱的兄弟,你能告诉我这具古尸是在哪里找到的吗?”阿尔塞纳问。

“如果我不打算告诉你呢?”莫尔顿贴在阿尔塞纳的耳边说。

就在瞬间,阿尔塞纳与莫尔顿都以闪电的速度后退露出尖牙,塞西尔他们与莫尔顿的后裔们也做出一副进攻的姿态。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三位长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石台之上,他们厉声呵斥这些不守规矩的吸血鬼。

就在这时,阿尔塞纳看了一眼三长老和刚刚苏醒过来的人头,那人头叫梅森,吸血鬼议会的掌权人。而愤怒的阿尔塞纳已经全然不顾一切,他猛然一跃朝着卡里跳去,卡里默契的用双手托住阿尔塞纳将他向上抛去,阿尔塞纳直奔上方的古尸。

“拦住他。”梅森大惊失色,瞬间三长老一跃而上,将直奔古尸的阿尔塞纳从天上拉了下来。阿尔塞纳摔倒在地上,立刻被三长老死死按住。

梅森松了口气,“阿尔塞纳,我们都知道你的仇恨,但是你必须考虑整个血族。”

“梅森大人,我觉得有必要依法处置他…”

未等莫尔顿说完,梅森就对他斥责道:“闭嘴,还不是都因为你惹起来,现在说出这古尸到底从何而来的?”

莫尔顿失望地叹了口气,说:“是俄国一个打渔的渔民在大海中捞起来的。”

“嗯,那恐怕不是你要找的人,阿尔塞纳。”梅森回想着,似乎能听到他脖颈上的吸血鬼吸吮鲜血的声音,“我记得当初祖先们溃败之时,嗜血君王洛基是朝着北面而去的,恐怕他是逃到俄罗斯跳进了大海,在海底沉睡至今。”

这是个天大的谎话,塞西尔他们并没告诉墨丘利他们找的那具古尸已经证实是嗜血君王,很不幸的,梅森在编织这个谎言时选择了最不该选的一个。

“松开他吧,这次就宽恕你的罪行。”梅森说完,三长老松开了阿尔塞纳。

阿尔塞纳站立起来轻轻一笑,对梅森和长老们鞠躬致歉,他这种冷静令塞西尔他们觉得可怕,他们几个自然知道这是个谎话,阿尔塞纳同样也是。

“马上就要到圣典日了,希望我们血族能昌盛,你们都去吧。”

莫尔顿对长老们鞠了个躬,然后走到阿尔塞纳身旁小声说:“看来你还得继续找了,希望在两千年内你能将他找出来。”说完莫尔顿狞笑着与他的后裔而去。

阿尔塞纳抬头看了看古尸,然后直直地朝外走去。

“阿尔塞纳!”盖比喊了一声,他仍是没有停下。他们只好一起追了出去,作为他的后裔,他们既无法承载他的仇恨,也无法安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在这仇恨中纵情咆哮与疯狂。

阿尔塞纳冲进了密林深处,一直奔跑到一条河边才停下,塞西尔并不担心那些野兽,因为野兽显然更加害怕他们。

当他们追上阿尔塞纳时,只见他满脸洋溢着兴奋,他回头张望着说:“有人追来吗?”

塞西尔不明白阿尔塞纳这奇怪的举动,刚才他一腔愤怒还在像火山一样喷涌。“应该没人。”塞西尔回答说。

“阿尔塞纳,你…怎么了?”利奥看着他,实在摸不透他这反复无常的古怪情绪。

“那就是安格斯,我能感觉得到。”阿尔塞纳激动地来回走着,像个孩子一样咬着手指。

塞西尔他们互相看看,阿尔塞纳这毫无理智的判断定会让他再次做出危险的举动。“阿尔塞纳,我们还是先确定为好。”利奥说。

“不不,一定没错的,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那些千年老妖怪们。就趁着这次圣典,我们发动一场政变,那样就可以将古尸复活。”阿尔塞纳仿佛已经看到安格斯站在他的面前面对他的复仇。

“可是,阿尔塞纳…”

塞西尔想要劝说他,可是阿尔塞纳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望着眼前潺潺的河流说:“你们知道嘛,这八百年里,我最怕的不是忘记这份仇恨,而是怕到明天还等不来这仇恨的实现。”

塞西尔、利奥和盖比又互相看看,利奥摇了摇头,即使再劝也丝毫不会有结果,他已经再次遮蔽了理智的慧眼。而卡里显然不在乎,他所作的就是忠诚,还是忠诚。

他们必须想办法阻止阿尔塞纳这种疯狂的举动,这定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而且即使那真的是安格斯又能怎么样,唤醒他然后再让他沉睡,这根本毫无意义,唯一的价值仅仅是一解阿尔塞纳饥渴的心。

阿尔塞纳显然已经为自己这突发奇想激动的难以入眠,他白天也在和卡里布置着自己的计划,并且悄悄联络那些刚刚在人世归来的与他近亲的吸血鬼。

“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利奥将塞西尔和盖比一起拉出房间商议。

“我们必须想办法证明那具古尸不是安格斯的,甚至都没证据证明那就是吸血鬼祖先。”塞西尔说。

“如果那真的就是安格斯又怎么办?”盖比这话无疑给塞西尔和利奥泼了一盆冷水。

塞西尔愣了半天,苦笑着对盖比说:“那我们就只能祈祷了,保佑我们好运了。”

古尸挂在高处,是绝对不会让吸血鬼有所接触的,他们只能先去问问希恩,因为希恩一定鉴定过那具古尸。

“不,我确定那就是一位祖先,你们是在质疑我的智慧吗?”希恩仍忙着自己的研究,他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也是塞西尔唯一见到的一个老人模样的吸血鬼,脾气古怪却很风趣,最喜欢吸食那些学者发明家的血液,因为可以在血液中掌握他们所有的智慧。希恩总是如此夸耀,尽管每个吸血鬼都有这种能力,但却不代表每个吸血鬼都有如此聪慧的大脑。

“你如何能确定,你不是同样无法知晓他是谁?”利奥显然不死心。

“即使不是我这样的专家,也不难看出那古尸的腐朽程度有八百年。吸血鬼的腐朽与人类不同,在完成血气燃烧后血液会高速流失,但还是会以混乱的方式保留一些,在沉睡后的一百五十年到两百年之间身体都不会腐朽,而且在此期间若是混乱的血液已经平息,大脑受到某些特别信息的刺激,这些血液便会涌向大脑迫使其苏醒,所以吸血鬼若是进入永眠时经常会在石棺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以便有人来唤醒自己。”希恩停下手中忙碌的事郑重地看着们,他的额头实在有着太过平滑的皮肤,却是一张老人的脸,“还有个前提,年轻的吸血鬼们,若是你们没有不死天赋而血液枯竭变成了干尸,那你们就只有死亡了。”

塞西尔他们显然对这些没兴趣,他们只想了解那古尸,“可是我们那具就没有发现他的名字,而且不代表他的尸体有八百年就一定是吸血鬼祖先,也许是那几个千年吸血鬼也说不定。”塞西尔说。

“他没写下名字也许是有别的原因,但莫尔顿找来的这具确实也是吸血鬼祖先,当靠近他的时候,不难感觉到他那惊人的嗜血天赋。”希恩连连摇头感叹,“那力量确实可怕,每次仅仅是靠近他,就仿佛血液要钻出身体被他夺走一样。”

“那有没有办法通过尸体证明他的身份?”塞西尔问。

“没有办法,那些祖先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你们最好不要对他们好奇。”希恩又继续忙碌起自己的实验,“人类总以为世界是属于他们的,其实只有吸血鬼闭上眼沉睡的时候,世界才属于人类。”

“兄弟们,发生了什么事?”一旁的楚天雨好奇地看着他们几个。

“很糟糕的事。”塞西尔看了看被锁着手脚的楚天雨,即使他没被锁着,怕是也帮不上这个忙。离圣典不到二十天,他们可没时间再跑到俄罗斯慢慢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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