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不好的!住这里我还是比较习惯的”
梵鹫子神情很认真,他对傅西这个半路才认得干爸还是蛮有好感的。傅西不同于梵义,他在性格上更接近于孩子气得一派,他虽然不善言辞,但绝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对了!我呢过来一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再者就是告诉你一声,子夫那小子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正好可以让你们叙叙旧,你们都已经几年不见了,好好和他谈谈!”
傅西没有将话说白,他只是想让他们少一些争执,毕竟都是年轻人,热血方刚是在所难免。
梵鹫子真的没想到傅西尽然大半夜的过来就和他说这个,他之前还以为他又要和自己探讨什么人生大道呢!亏他被吓得战战兢兢,完全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思和他说话来着。谁知他话锋一转,尽然聊到那家伙上去了。怎么父子俩都这样让人捉摸不透,都是这世间罕有的怪人。一说起傅子夫,梵鹫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家伙真的真的让他很讨厌,总是拿自己的弱点当笑点说着玩,尤其是对着任何人都摆着高昂不可一世的姿态,毫无羞耻的藐视着周围的人。
“这样啊!好吧!我知道了!”
梵鹫子一脸听话的表情,看上去似乎真的把傅西的话听进去了。这无疑让傅西很开心,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和睦相处的确是一件幸事。
傅西走后,梵鹫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往床上一倒,进入甜蜜梦想了。没有什么事情比睡觉更重要的了。
在另一边的赵愽伊按照原路返回,她可没胆子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去。如果不出她所料,只要她前脚进,肯定会被抓个显形。所以最好的方法就会在消失的地方在此出现,然后只要加上适当的理由,这一关就算是过了。没人会知道她今天去过那里,即使知道她今天出去了,没有证据也是百口莫辩。最后的赢家闭着眼睛也会是她。她唯一希望的是赵维拓不要在这个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这栋别墅里,他有多狠毒她是最为清楚不过的。
晚上不比白天来的轻松,至少在视线上要更加的困难,赵愽伊不是很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而且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木。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按照自己出来时的情形回忆,然后按照原路走回去。
赵愽伊小心翼翼的借着旁边临时搭起的台阶,顺利的爬上了围墙,像一只矫捷的猫一样,没入了庭院里的树木中。
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大摇大摆的从楼梯上走下来。表情镇定无比,眼神却略带着迷离,预告着自己刚刚才睡醒。
不过实际上赵愽伊还是忐忑无比,虽然这所别墅出奇的大,这里的人也不是很多。除却二十四小时守在门口的保安,就剩下一个保姆,也就是苏珊,还有就是仅有的管家许叔。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做事都尽心尽力,都是恪守本分之人。所以他们有可能会进房间查看自己的情况,然后察觉自己出逃之后,他们除了打电话告诉赵维拓之外,再不会生出其他枝节了。赵愽伊在赌,赌他们不会进她的房间,因为过去的十几年一直都是这样,她的生活无人问津,自己饿了会主动下去吃饭,如果不下去也绝对不会有人上来叫她下去吃饭。她有时候都感觉自己是个透明人,与空气接近,没人注意但也不允许出去,只能像个暗夜幽灵一般盘踞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一个人自生自灭,何其可悲!
果不其然,赵愽伊发现似乎没人发现她整个下午都不在的这件事,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果你和他们说话,他们或许还会回答你几句,除此之外是不会主动和自己这个所谓的千金小姐搭话的。
这种状况都已经好多年了,起初赵愽伊会像个正常孩子一样,会哭会闹,会哭着要爸爸妈妈。但是在被没人关注的情况下久而久之也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都让她自己感到可怕了,而她至今为止要做的就只有拼尽全力逃离这里,这无形黑暗的枷锁。
赵愽伊吃完饭后如往常一样回房间休息了,夜晚的黑暗越发凝重,就像掉在深不见底的黑洞,辍满了恐怖的气息。
时针指在零点五分,已经很晚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也陷入了沉睡,静寂的荷塘里水漫过了池塘边的高高摇曳的尾草。与周围的景色所不相容的是这所别墅的天台上影影约约可以听见暗沉沧桑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不安。
这个人就是这所别墅的管家---许叔,一个历经沧桑却想丢掉沉痛包袱的人,他不知道越是想要逃离,罪恶的梦魇越是将他拖至黑暗的沼泽里,最终的命运只有可怖而言。
“先生!赵小姐今天的确出去了,今天派出去跟踪小姐的人说是小姐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起待了一整天,具体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至于那个年轻人的信息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明天您就会在你的办公桌上看到详细的信息”
很难想象一个年过花甲的人说话的语气尽然如此战战兢兢,他的恐惧显露在他的只字片语,扩散在这栋别墅的空气中,最终消失不见。
许叔话毕,电话那边边传来了声音,音色暗古而悠沉。却是许叔不敢抗拒的威厉。
“这件事情不要让小姐知道,记住任何和小姐接触的人都要严密检查,如果被某些不明之人钻了空子,要知道麻烦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许叔!”
“先生说的是!那么先生之前承诺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事情?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承诺过什么事情?”
许叔眼神闪现一道寒光,不到几秒间又恢复如常。
“您不是说等把小姐顺利安排好之后,我就可以离开赵家了吗?”
“哦!这件事呀!怎么许叔是不相信我认为我会过河拆桥?”
赵维拓的威胁显而易见。
“先生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怀疑先生呢!只要先生言而有信。小的自然将小姐的事情处理妥当”
“嗯就这样!”
赵维拓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许叔将手机装回口袋里,从天台上消失了。
第二日早上六点,黑玉子站在梵鹫子门前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声,只好推门而入。
整个房间显现的就只是昏暗,墨色的印着明暗相间的花色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清晨微光被阻挡在外面。房间虽是宽敞却也透着拥挤,梵鹫子正一脸安然的窝在床上呼呼大睡。
黑玉子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生个赖床儿子实际上是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像黑玉子这样勤奋的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
“鹫子!起床了!今天要去医院,你可别忘了!”
黑玉子毫不留情的将梵鹫子身上的被子掀开,顺便收拾起来。全然不顾一旁躺在床上带着愁苦的表情看着她的梵鹫子。
“妈!就算这样,你起码让我休息好吗!你不觉得起得太早了吗?我都没睡醒呢!”
梵鹫子支起身体坐在床上开始了对她的埋怨。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赖床呀!你这样不得让你干爸干妈笑话呀!而且听说子夫也要回来了,你这样子不觉得丢脸呀!”
得!谁知黑玉子不提别的偏偏提起傅子夫那个偏执狂,这下子不起床都不行了,他就是让所有都看不起,也不能让那小子笑话,毕竟现在还住在他家里。
梵鹫子手脚麻利的跳下床开始洗漱,还有他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容不得一丁点污垢,所以每次在早上即使起的早,出发的时候照样是没人比他更迟。
“怎么现在才来呀!医生在里面都等了好久了!你们这样的病人还真是少见呐!快进去吧!”
一个戴黑眼镜的女护士看着这一对人,一边数落着他们怎么来的这么迟,尽然让这些国际顶尖的医师整整一早上都在等他们。出于职业精神,这种行为也是她嗤之以鼻的。
“抱歉抱歉!事出有因!”
黑玉子连连道歉,没办法这种情况也只能道歉,谁叫自己的儿子偏偏喜欢睡懒觉呢!这也的确事出有因。
顾薛因为今天有个探讨会,所以就没有一起前来,来看病的人就只有梵义一家而已。
梵鹫子也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知名专家嘴里说的是什么鸟语,他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盼望着早些结束就好了,真心不喜欢这种被人像大猩猩般的围观。
接近傍晚,阳光却依旧照得如火如荼,不见丝毫减退。
梵鹫子坐在车上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一下四肢,总算是结束了。这不得不让他松了一口气。从明天开始他就得住院,直到手术完毕健康出院为止。
梵鹫子无疑是欣慰的,这么多年的痛苦可以在这里彻底的终结了,以后的日子里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一个正常的人了,可以毫无顾虑的疯跑,可以随心所欲的干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会再有任何人在旁边唠唠叨叨说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碰了。
梵鹫子由衷的笑出了声。
看以后赵愽伊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还敢说自己是无用之辈,梵鹫子似乎看到了以后君临赵愽伊的快乐场景了。真是不错的未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