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深秋的日子,蔷薇开在五月,我却有种异常的坚持,那片白蔷薇一定是绽开着的,舒展着的,迎着明媚的光。
记得那时候,于琴住在对面的院子,他母亲是一个爱打麻将酗酒恩女人,生活的乱糟糟,院子也像年久失修的样子。
第一次见那个男孩从那个像是荒废的院子里走出来,眉目清秀,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还算干净,只是裤子太短遮不住细弱的脚腕。
土块打在他脸上他也不知道闪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脏泥块打到他白色的上衣上他才抬起头,豪无波澜的目光才会又反应,抬头看看我们,手下用力的擦着被弄脏的痕迹。
我莫名觉得有些难过,我身边邻居家的孩子叫他没有父亲的傻子,像是被戳破了心中的秘密,我气哼哼的把邻居的孩子赶走,跑过去看着他,心想这个人真是好看。
“你真好看。”我想着他听见这句话时候眼里的光芒
于琴隔着高高的铁门望着院子里的我,一动不动,我开始与他说话,长久没有说话的他声音难听嘶哑,后来,他说话是我一句一句教的。
白蔷薇涌动,他的眉眼如画,渐渐舒展开来。
这些记忆太遥远了,远的我都以为那是一场我自己意想出来的人,可能那个院子从来都是荒废的,再也没有一个白衣男孩站在我家门口。
我面上微笑着闭着眼睛,身上粗暴的动作停住,脸颊被大力捏住。
不用去看就知道阎迟暮现在一定很暴怒,垂下的眼睛带着嘲讽,我唇角轻轻勾起来,意味不明。
双手被领带束在头顶,阎迟暮咬牙说着什么,我不想去看他在表达什么,嘴角只是保持着微笑。
“放了我吧。”
自己的声音也不知带着什么情绪,心里满是涩然。身上已经空无一物,白皙的皮肤印着不少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你做梦。”他的口形在一字一句的说,抓住我胳膊的手猛地用力,骨头都要被他掐碎。
放弃所有抵抗,自暴自弃的想,也许他发泄完了就会改变主意的吧。从未有过的疲倦笼罩全身,我顺从的躺在桌子上,阵阵凉风吹过,忍不住的战栗了一下。
奶奶……
轻启嘴唇,呢喃很小声,带着深深的思念。
阳光越来越耀眼,让我想起昨天晚上空旷的房间里刺眼的灯光,冰冷的感觉清晰的汹涌在我心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日子所受的一切,而这一切都是来自于面前这个男人。
毫不怜惜的动作让我忍不住溢出细小的呻吟,身体随着阎迟暮的东西晃动着,桌子上的东西早就被他扫落了一地。
【冰封】安静的躺在他脚下,上面有被抓坏的痕迹,琥珀的一角被抓破了一个洞,它显得异常的无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也许一个小时也许是一天,几次短时间的昏厥让我没有力气再考虑别的事情,脑子乱的一团糟。
只记得他结束的时候把我摔在地上,弯腰捡起地上的西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纸,慢慢展开。
我盯着那张纸,隐隐知道那是什么,全是伤痕的手心被汗水寖的刺痛,紧张的握起又松开。
阎迟暮好像在说着什么,我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心思全在那张纸上。
他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缓缓的在我面前把那张纸撕碎,一下,两下,三下。
纸摔在我脸上居然不觉得痛和羞辱,甚至心中隐隐的期待。我迫不及待的从地上一张一张的将碎纸收集起来,看到上面我的手印被中间的裂痕隔断,心中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打开了。
是我签的那张契约书,直白的说是卖身契。把它们紧紧的握在手里,眼里全是解放笑意。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奶奶,我们可以回家了,回到那个朝思暮想的院子,可以……继续等着木芷阿姨,可以永远看着对面那个荒废的院子。
衣服散落了一地,但都还是完好的,我穿衣服的手有些不稳,翘起食指尽量不去触碰它。
这双手我还要画设计稿,不能就这么废了,我已经失去了耳朵,不能连笔都拿不起来了。
不可置信的望着纸片上的撕裂的痕迹,一瞬间五味杂陈。
阎迟暮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给我,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空落落的房间恢复了平静的样子。****的味道让我阵阵恶心,从地上艰难的撑起身子,眸光一闪看见不远处的【冰封】。
横截它的脚印显得很无情,琥珀也变得脏兮兮的,它在我手里像是怕的颤抖,又一阵风吹过来,它抖得更厉害了。
用手在地上把它展开,扶着桌子一角慢慢爬起身来,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下身的疼痛让我一颤,随后抽出一本书把【冰封】夹在了里面。
面前出现的药箱让我诧异的抬起头,管家见我的样子一脸同情的样子,见我看向他便点头向我说着什么。
我猜到他是在向我问好,于是也点点头,不言语。
我不能让阎迟暮知道我的耳朵失聪了,好不容易从他的手里解脱,不能再生出变故了,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我不用治疗。”我的语气很平静,面上也平静的像讨论一日三餐。
管家倒是没有说话,打开药箱,带着责备的眼神让我有些窘迫。
最严重就是食指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其它的细小伤口都开始干涸结痂。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桂花的香气感觉奇异极了,我对味道敏感起来。
处理完伤口,我看见他在对我说着什么,神情带着试探,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你闻到桂花香味了吗。”我慌乱的别过去头,不去对上他的眼睛,随便扯开话题。
他想上前检查我的耳朵,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被带了一下,倒在我的脚下。看我这样的反应,他的目光果然认真了起来,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