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李茺如此激动,毕竟如今他可是姜国明面上卖千金纸的,虽说是花了不少“买”方子的钱,只是这短短时日,所赚也是惊人。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公子凌遣人卖了那么多人,看到各城都能寻见的千金纸,心中满腹气恼,却还是硬吞下这个怨气。
因为哪怕是一城,所赚也是让人惊叹眼红,想要保住这一城的买卖,安阳君也是费尽心思。
但是因为他背后有姜王和公子凌在,自然无人能动的了他,虽说需要分给姜王和公子凌一共六成,紧得的四成也让李茺了悟那些人,为何如此的疯狂,就算对着他的身份有顾及,还是忍不住出手对付他。
李茺还不等开口多问,抬头的时候瞧着字迹,伸手在字迹上面摸了几下,越发瞧着有些奇怪。
对于次子的字迹,不要说与李季同门的师弟妹,能够轻易的辨认出,李茺这个手把手教授写字的,如何会瞧不出奇怪之处。
虽然两个字迹很是相似,可也多是形似不神似。
等瞧见有重复字样的,李茺才灵光一闪想到什么,疯了似的去从几套书中找一样的字。
但是这只能是让他越看越奇怪,并不知道还有印刷术的李茺,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原因的。
余玉既然想着不能尽去弟子家中,如今都城虽然风云涌动,但只要刘恭和姜齐、丽华夫人,一日没有动舍宜臼。
姜凌有足够的事情,去盯紧舍宜臼的人,一日没有撤回来,没有什么消息,后续没法继续,她确实能够忙里偷闲一下。
如此余玉也就不甚着急,老神在在的对身后的弟子,小声耳语介绍那象棋和围棋的事情。
棋原本的历史,就只能凭借史书记载,尧造围棋,丹朱善之。
如今虽然也有尧舜禹等人的历史,只是周朝姬姓变成了周姓,虽然不知晓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可地界如何相似也有不同的。
余玉也就不纠结,为何如今没有棋之一字。
等到李茺从这书册中回过神来,急急的对看着余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只要是相同的字,字迹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这哪怕是一人所写,也不会是这样的。”
余玉本就将此事,尽数传授给几个弟子,自然也就不需对李季的父亲有所隐瞒,坦白浅笑言道:“不知安阳君可懂印之一字,何意?”
“印,对!”虽然没有了那么多神话传说,但是国玺玉印一词,还是众人皆知的,余玉如此提点,李茺哪里还能想不通。
可虽然知晓印之一字,但是看着每本书相同字,左右都不是一样的,李茺又思量不通了。
余玉自然看的出他满脸的疑惑,开口帮着继续解惑道:“这印刷之术,还有一样名约活字。”
“活字?”李茺脑子已经不尽够用,只能是随着余玉的话,附和重复言语道。
余玉看了一眼周围站着伺候的人,李茺心领神会的深藏起心中的不解,随意笑笑言道:“既然又是你师门秘法,我也就不再深究多问了,免得泄露出什么岔子,我可是真真担待不起啊!”
余玉确实不是针对李茺,自然只是笑笑言道:“此事我已经尽数交托给李季他们师兄弟三人,也算是补上迟到的拜师礼。”
听了余玉这话,李茺可再也按耐不住,激动复杂的心情,就他这么一瞧,就知晓此书和活字印的价值,竟然就被她这般简单的给了季儿他们。
“不可,这着实使不得,如此贵重的东西,就交给他们几个小郎,如何也该尽数给了公子凌才是。”李茺神情焦急的对着余玉言道。
余玉却是不去管如此多,给公子凌赚钱的东西,她脑子里有的是,可如此有价值的东西,在护短的余玉看来,才能匹配的上自家弟子们。
“晚了,你手上的书册,就是季儿他们在蜀西弄出来的试本,再说我春秋门若是想要名声远播,这两样自然还是放在自己手上的好,我信季儿他们的人品。”余玉自在从容的看着李茺微微一笑言道。
“可是,”李茺虽然忍不住心中欢喜,可还是纠结万分的犹豫道。
只是后边的话,李茺也说不出口,毕竟余玉知晓如此多东西,拿出来的没有一样普通,虽然李茺知晓姜王会赐婚她为王妃,日后定然也就是王后。
但是如此多的东西,显露丝毫出来,也是会被人觊觎的,怕是周天子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有一个好的名声,自然是至关重要的,哪怕是弟子们扬名出来,稍稍分散一下,尽数在余玉身上的,也是好事一桩。
世人皆知晓此理,李茺深深的看了余玉一眼,心中忍不住越发佩服,可是能做真的做到舍得的,怕也就是眼前唯一一人了。
李茺能想到的自然多,可是在余玉看来,她丝毫没有想让弟子们,替她分担主意的心思,反而是哪怕是她真出了事情,有这些弟子们在,总不会让她匆匆来去一遭,却连丝毫痕迹也没留下。
弟子们如今在余玉的心中,已经是存在的证明了。
这样余玉怎么会,不真心实意的为他们思量打算。
“算了,既然是你们师徒的事情,那么我是个父亲,也不好掺合乱说一气。”李茺无奈的叹息笑言道。
“这哪里是乱说,安阳君关心玉,我自是深表感恩。”余玉却不认同李茺这话,义正言辞道。
李茺瞧着余玉正色的模样,又忍不住大笑起来,“与娘子说话实在贴心,日后若是不弃,定然会常去拜访的。”
“余乐意之至,定当扫榻恭迎。”余玉话说完,还起身拱手作揖。
李茺今日真真是开怀大笑了不少次,心中也是畅快无比。
不过等着眼睛扫到方桌上,两个雕刻精致的木盒之时,想起还有一个陌生的“棋,”心中满怀好奇的伸手将其拿起,忍不住打开瞧起来。
两个盒子里,装着的都是圆圆的东西,一个是木有雕刻,上面是红黑两色的字。虽然每个拿起来看都认得,却并不知其中深意是何。
另一个则是玉籽,竟是舍得用黑色的玉籽磨成大小相等的子粒,两个藤编的小框中,分别装着不同颜色的,只上眼一瞧就知晓不少,不定费了多少时日,才能做成的。
既然舍得下这个功夫,最然不懂李茺也觉得定是好东西。
李茺在余玉面前,可是真放下姿态,自然也能不耻笑问道:“这些新奇之物,还请余娘子不吝赐教。”
余玉会选择此物送李茺,自然也就不会吝啬教导,可这个真不是几句话能简单言说,对着李茺微微点头回道:“既然赠与您,自然不会再拿捏腔调,只是此物并非是几句话能言说的,还是我与弟子与你演示一番,如何?”
李茺挑眉笑道:“如此甚好,请。”
李茺话说完,就抬头对着身边伺候的仆从招收,让她们讲方桌上的东西撤走,自己也识趣的起身让到一边。
余玉回头看着几个弟子,虽然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但瞧见李茺如此认真在旁瞧着,还是傻笑一声,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只有宋贞一直微笑自在的直视她的目光。
余玉看了看,就对着四弟子宋贞示意一笑,言道:“就贞儿来吧。”
“诺。”宋贞一脸恭敬的应了声,就端庄的起身走到师傅对面坐下。
李茺见余玉挑选的是宋贞,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过转念想到只是示范,怕也并非是多精通此道,自然挑选谁也就无所谓。
只是很快李茺就不敢如此做想,哪怕他并不懂棋道,可是有宇文婉涵一脸兴奋的解说,慢慢看出门道来的他,也是忍不住沉迷其中。
余玉总归是老手,不说陪着家中长辈解闷,还是与教授师长们手谈,都是能耐的住的人,自然棋力都不差,能被选中作陪,自然也有几分天赋。
但是不能不说,宋贞着实对此道颇有天分,也不过一起听余玉解说一番,上手也就试过几次而已,竟然也能跟余玉一战。
不说其中对权谋的算计,就是窥视全局的眼光,让余玉都曾赞叹,不出一年怕是她也不能稳赢了。
余玉和弟子,先从简单易懂的象棋开始,红棋执先子,自然是弟子宋贞先手。
虽然不过寥寥的棋子,但在忍不住上前的陈容他们,还有棋力不行,但眼光独到的宇文婉涵,帮着在一旁开口解说,再有余玉从旁提点几处错处。
李茺在旁也是紧握拳头,一脸的紧张的看着小小棋盘上的局势。
不管是那方被吃了一子,李茺都跟着忍不住皱眉担心。
而余玉也为了李茺能看懂,自然也没有干脆狠辣的下手,也算是锤炼宋贞的棋力,在旁不时提点几句。
再有宇文婉涵在一边闹腾,还真让局势变得严峻起来,输赢只在方寸之间。
余玉虽然吃惊弟子的长进,可总归实在外边,脸面总还是要一些,一个马炮连打,就彻底结束了僵持。
宋贞瞧着也是欢喜的长舒一口气,虽然是师傅有意相让,可是却也让她下的畅快不已。
一旁的李茺瞧着余玉赢了,一时间还有些晃神,只不过他很快就醒神,对着余玉赞叹言道:“这名曰象棋之物,着实是个好宝贝,小小的棋子竟然如两军对垒,不遑多让啊。”
“还有,你这个弟子,也着实是太过了得,如此年纪竟然似是通晓兵法。”李茺赞许的看着段宋贞,赞叹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