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儿。”姜凌自然知晓金针的威力,可从不曾瞧见她下这般狠手,自然一时也就没想到。
李署可是亲身试过那金针之威的,自然李茺也多少知晓些许。
余玉的弟子们,自然也深知金针厉害之处。
只有吴世昌和陈英,还是一脸的不信。
“看来余娘子,今日是真的恼了。”李署幸灾乐祸的在旁笑言道。
姜凌听见李署这话,唇角也难得露出笑颜,看着宇文夏也多少顺眼了些。
吴世昌陈英二人,看着李署和姜凌这样,还有她弟子们也都是不见惊讶不信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宇文夏所言恐是真的。
“可,可只是一根小小的金针,怎么会要了人的性命?”吴世昌虽是已经将余玉想的很是了得,这样却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陈英却还有人可以问,几步来到子侄身前,就直言求证道:“那金针,果真这般了得?”
陈容听见有人质疑师傅之威,从腰间的荷包内,取出一个银针,对着叔父笑问道:“叔父可想要一试?”
“你个臭小子,竟然敢这般戏弄你叔父!”陈英看着银芒一闪的银针,轻咳一声,反应过来就对着陈容的脑袋狠拍了一下。
“叔父,莫要再动手了,不然让我师傅知晓,你可得不了好。”陈容在家中就常拿老祖宗保命,如今说起师傅来,自然也很是顺口。
可陈英还真就吃这一口,没法子只能停下手来。
不过陈容还是知晓看人脸色,见着叔父真的有些恼怒,就忙凑上前解释道:“这金针刺穴之法,是我师门绝学之一,我等皆有学上些皮毛,师傅为的也是想让我们防身之用。”
“可这么一根针刺下去,怎么可能要了人的性命。”陈英听侄子对他好生言说,可还是思量不明白。
这个陈容也不好解释,毕竟他对此也是死记硬背下,其中的许多玄妙解释,他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求救的眼神不自觉看向两个师妹,可这个宋贞也是说不好,只能齐齐看向琼羽。
琼羽瞧见师兄求救的眼神,也只能起身施礼,用稚嫩的声音缓缓言道:“穴位乃是人体脏腑、经络之气血输注于体表的特殊部位,外力破坏及阻碍,都会引起麻、胀、痒、痛、酸等症状,甚至会产生脏腑和心脑不适、还可导致残疾、衰竭、窒息及死亡等。”
这一番解释,可真是清晰无比,谁人都能听懂。
“唉,到底有什么是余娘子不会的?”吴世昌真真是大开眼界,感叹言道。
琼羽话说完,就回去安静坐着,但等到大宗伯此话一出,一直冷着的小脸,也忍不住露出甜甜骄傲的笑。
陈容宋贞自然也是与有荣焉,要说师傅有何事不知,恐怕他们真是想不出来,毕竟就连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她都隐约曾经提及。
“好了,闲事休提,宇文大夫,你将尸身送去慎刑司,可曾将金针取下?”姜凌还是最关心与余玉有关的事情。
宇文夏见公子凌一脸正色问他,忙拱手恭敬回道:“自然取下,毕竟那金针伤口几不可见,只让管家去报吓死的。”
“吓死,对,就该这么说。”李茺听宇文夏如此言说,忍不住大笑赞许道。
不过李茺笑过之后,还是无奈叹息道:“可惜,这刘恭的底细,咱们还是丝毫头绪也无。”
“就是,分明知晓他是禹国细作无疑,但是到底是什么法子,让他寻到刘家这个庇护,总不能整个刘家都是禹国人。”吴世昌无语言道。
“咦!整个刘家都是禹国人。”李茺听了吴世昌这话,也是灵光一现,复又道。
“也不能,刘家以前虽名声不显,却也有踪迹可循。”吴世昌可是对礼法之事,还有宗族之事最为熟悉的,听见李茺这个猜测,就开口反驳道。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那刘恭确实是姜国之人,只是被禹国买通了不成?”陈英在一旁听的头发晕,忍不住焦躁言语道。
“更不可能,刘恭如今什么地位,禹国用什么能买的通他,难道给他姜国的王位不成?”李茺白了陈英一眼道。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真是想不出来了!”陈英告饶的说道。
姜凌坐在上首长案之后,也着实没有法子可想,除非他能自己露出马脚,不然这么多年都隐藏的这般好,一时只见哪里能揭破这个局。
“算了,你们也不要再多打草惊蛇,就暂且先从舍宜臼,和丽华夫人送给刘恭的那人身上下手。”姜凌冷着一张脸,对着众人吩咐言道。
“诺。”众人齐齐躬身应道。
“好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们也都暂时回去吧。”姜凌开口赶人。
李茺他们自然还想留下,余家的膳食可也是一奇,但看着姜凌脸上的疲态。
余玉今日也着实有些累着,也就告辞离开。
就连李署和姬武,也被姜凌吩咐事情,给指使离开了。
余玉回来看到的就是只有姜凌和思棋的正堂。
“他们都走了?”怎会走的这般干净,余玉好奇的一问。
姜凌自然不会说,归来都城如此久,两人嫌少有独处的时候。
只是脸上露出倦容,略有些无力的回道:“是我觉得太吵,就让他们都离开了。”
“怎么,可是伤口又疼了,对了,你这一身血衣定然也不舒服。”余玉见姜凌难得的软弱之态,急忙上前柔声关心言道。
姜凌被余玉这伸手一扶,顺势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
思棋看着刚刚还威风四溢的公子凌,这么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就成了病娇男,头有些微微抽痛。
可瞧见自家娘子,围着他团团转,却又没有说实话的勇气,只能撇开脸不去看。
“思棋,你来帮我把郎君挪去寝居,再备上热水和一身干净衣裳。”余玉使劲也挪不动姜凌分毫,只能对思棋开口。
“哎!”思棋应了一声刚伸手去扶,却被姜凌不着痕迹的避开,竟是假装就劲儿起身。
思棋看着这样的公子凌,心里却暗暗觉得,这样不喜人触碰,才是真的公子凌的本性。
不过还是陪着着伸手,看着公子凌将身子,整个靠在娘子身上。
余玉的宅院紧挨着的院子,在她一搬过来,就被姜凌占了去。
但离着正堂并不远的院子,他们竟是差点走了两刻钟。
总归是到了,将姜凌好生安置在躺椅之上,思棋就急忙出门,对着院中伺候的仆从吩咐,自个儿又回来屋中,去衣橱中寻干净的换洗衣裳。
冬日余玉宅院整日都不断火,水自然也不过一会儿,连同沐浴的木桶一同搬进了屋中侧间。
余玉瞧见水已经送来,姜凌也似是要宽衣,就想着要离开。
可还不等转身,就听见身后姜凌疑惑的问道:“你要去何处?”
“你要沐浴,我自然是该避一避。”余玉理所当然回道。
“可,我胳膊伤着,恐仔细梳洗不得。”姜凌犹豫踌躇的言道。
余玉转身看了那有些许鲜血印出的布带,想了想说道:“那我去帮你寻个仆从来伺候你梳洗。”
“不要,我还是自己洗吧。”姜凌语气有些失望的拒绝道。
“这怎么能行,你那个伤了的胳膊,如今丝毫水都沾不得的。”余玉急急劝言道。
“我就是不想梳洗的时候有旁人在,除非…那人是你。”姜凌最后的四个字,说的声音又轻又柔。
把余玉听的俏脸一红,可他们如今还未订下名分,哪怕宅院中都是知晓底细的,如此也着实太过了。
姜凌看出余玉的犹豫,想着此事还是有些太为难她,只得轻叹一声,轻笑言道:“无事,我自是能小心,定不会让伤处沾染上水,你今日也累了,回去梳洗一番,早些歇息吧。”
余玉看着姜凌如此坚持,绝不让旁人前来帮他,轻咬薄唇还是不忍心放他一人,毕竟他的伤是替自己受的,就小声道:“我帮你。”
“什么?”姜凌是真的不曾听清,疑惑的对着余玉问道。
说出口就不再是多难的事,余玉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姜凌,只有两颊粉红让人知晓,她也是羞涩的。
余玉一字一句,认真的对着姜凌重新说道:“我说我要帮你梳洗,你可用我?”
姜凌看着余玉这幅,分明害羞不已,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都笑开花,唇角勾起温柔的轻笑道:“荣幸之至。”
“哼,那就脱吧。”余玉仰头假装无谓的言道。
姜凌却是逗余玉上瘾,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受伤的胳膊,无奈的苦笑一声:“恐怕我自个儿不行。”
“真是麻烦,你背过身去,我帮你。”余玉虽然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羞怯。
余玉在心里忍不住唾弃自己,在那个信息爆炸的地方,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
不过就是个美男身体,以前炎夏的时候,就算是女人都越穿越少,更何况是男的。
“你别这么怂,被以前的朋友知道,不定怎么笑话你。”余玉在心里努力宽慰自己。
可是在她以为做好心里建设时,一抬头看到蜜色的紧实厚实的背,脸还是忍不住冒火。
忍不住收回手用力扇着滚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