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在公主府过得很逍遥,穆鸢甚至都觉得她不想回宫了。
这是个修成了仙的狐狸精,八根尾巴,少的那根去了何处雪盏也告诉过自己,说是为了保护她所爱之人故而舍掉了一尾,足见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女子。穆鸢本来是忌惮着她的,毕竟在穆鸢看来,这满府中除了已经开始躲避蓁蓁从而变得神出鬼没的夫焉,便是数着玄逸最为好看了。这个看脸的狐仙总归是会挑着俊俏的郎君的,况且瞧上去玄逸与她还有旧,着实是容不得穆鸢不多想一些。
女人在恋爱以后往往就会有些患得患失,即使没有的事情也能被她凭空的想出来。穆鸢此刻便是如此,有了一颗人心的穆鸢公主几乎每天都要叮嘱玄逸一句,莫要与蓁蓁多接触,不然她会不高兴的。玄逸开始还有些得意,毕竟每个男人都会因为心爱的女人吃醋而高兴,可是到了后来就会觉得有些无奈了。
“我与她本就互相看不顺眼,哪里会有什么牵扯。”玄逸坐在软榻上,而让穆鸢面对着他跨坐在男人的腿上,而后玄逸则是拿着描笔,一边帮穆鸢勾勒着那张面孔上细致的眼角眉梢,一面有些无奈笑意的看着穆鸢,试图说些话来宽解了穆鸢的心思。
可是穆鸢却是不信他的,两只丝滑柔软却是冰冷如玉的手臂轻轻地搭在玄逸的勃颈上,虚虚的围着,而后微微低了头让玄逸方便动手,她自己则是微微抿起嘴唇道:“你怎么就知道蓁蓁不欢喜你了?我瞧上的郎君自然是天下最好看最吸引人的,我若是不把你看的牢靠些,被人勾搭走了,到时候我岂不是亏了么。”
玄逸用小拇指轻轻地蹭了蹭穆鸢的眼眉,晕开上面的颜色,嘴里则道:“鸢儿这般欢喜我自然是让人开心的,只是这无中生有的担心未免不必要。”
穆鸢却是眨眨眼睛,而后在玄逸还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偏了偏脸颊,微微冰凉的皮肤贴在了玄逸温热的手心里,缓慢的摩挲了下,道:“你若是敢变心,我就把你的心也挖出来吃了。”
玄逸叹了口气,将描笔的笔尖微微竖起不碰到穆鸢的面孔,指尖则是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凶狠的丫头。”
穆鸢则是露出了个笑容,而后磨磨牙齿,不搭理他了。
玄逸又用描笔细细的勾勒了穆鸢的脸面,已经专心磨练了画艺的男人描画出来的自然是美人的,而后撂下了眉笔,用手指尖捏着女人尖尖的下巴,左右端详了阵子,便是点点头:“好了,极漂亮的。”
穆鸢则是弯起唇角,把环着男人的手臂紧了紧,凑近了玄逸的脸面,低着头道:“鬼王大人是在夸奴家的脸面呢,还是在夸耀自己的手艺好呢?”
玄逸与穆鸢相处时候久了,纵然以前不知道有些绵里藏针的问题要如何回答,现在已经被穆鸢锻炼过许多次自然是学乖,想也不想的便是道:“自然是娘子生得好的。”
穆鸢闻言低声笑着,额头已经抵上了男人的额顶,声音清浅,吐气如兰:“玄逸你越发的油嘴滑舌了,着实是不老实得很呢。”
玄逸却知道穆鸢是欢喜的,也就不说什么,只管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背脊。
现在正是午后,穆鸢一直就有午睡的习惯,故而这段时候都是遣了宫人只管自己在大红色幔帐中的红木大床上,数个时辰后方才会唤人梳洗的。不过她也不过是用这个当了个由头,每每都是扯着玄逸进去一道“躺躺”,倒是不会做些晚上才有的快活事情,只管是抵足而眠,便是让她觉得欢喜的。这便是女人心思了,满足的方式总是简单直接的。
玄逸双手往后撑着铺了厚厚垫子的柔软床板,微微抬头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在被暖炉烘烤的暖洋洋的屋子里,她只穿着件轻纱软缎的裙裳,一边挡着肩膀,而另一边却是已经滑了下去,露出了雪白如玉的玉臂和形状优美的锁骨。背脊上的大片肌肤也是露在外头的,只有鲜红肚兜的细细带子堪堪系着,好像碰一碰就能掉,但是实际上却是扎的十分结实。而如云的鬓发此刻也散了下来,如同玄色披风一般的遮挡住了女人大半的身子,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光洁的额头,没有丝毫装饰的耳垂因为刚刚玄逸的揉捏而有些微微泛红。
穆鸢丝毫不介意男人的注视,反倒是大大方方的舒展着身姿随便他看,十指纤纤指尖涂染着大红色的豆蔻,而在指甲上还有着细碎晶亮的宝石点缀,着实是华美又精致得很。腕子上的镯子更衬得皮肤白皙,她慵懒的把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男人的身上,而后伸手往枕头底下摸索着,取出了个梳妆的圆镜。
“这镜子倒是好看,何处来的?”玄逸的瞳孔缩了缩,但是神色却是浅淡,好似毫无波澜一般。
穆鸢则是一手搭在男人身上,另一只手臂举着圆镜,听了玄逸的话也是多看了几眼这个镜子。
镜面的材质是水晶的,打磨的极好,光亮也是好看,瞧得出很是名贵,而圆镜的细长手柄和镜身则是银白色,却不是普通的银质,而是更为明亮的颜色了。上面嵌着的宝石珠翠甚为规律,组成了个精致的图案,但是穆鸢却是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好看了,便是回道:“蓁蓁送的,说是我大婚之时没有参加,便是用这个给我补了添妆。”
玄逸便是点头没有说话,只管看着穆鸢揽镜自赏。
穆鸢本就是个极看重容貌的女子,她能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每天的脸面模样。如今盯着镜子,她瞧着里头的自己,眨眨眼睛,而后却是凑近了看,只觉得里面的女人眉若柳叶眼若桃花,瞧上去是一如往昔的俏丽,可是分明有些地方让穆鸢觉得自己长得不同了。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唔嗯……”穆鸢正想问他,却被玄逸猛地拉住了纤细腰肢,往他那边拽了一下,穆鸢直接就往前趴去抱了个满怀,而后便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男人准确的找到,咬在嘴里,瞬间把未说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
玄逸收拢了手臂,而后就听到穆鸢在喘息中的声音:“我等下还要进宫的。”
男人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翻了个身,直接把女人扔在了柔软的床垫上,把脸埋在女子的颈窝,道:“你若不愿,便是罢了。”
穆鸢则是眨眨眼睛,直接扯住了他的领口,把男人拉得更近了些,两条细长的眉间不甘示弱一般的翘起来,原本神色淡淡的面容上也有了妩媚的好似春日繁花般的笑意。新生一般的面孔带着明艳,而那鲜红豆蔻的指尖更是探进去直接摁在了男人的心口上。
虽然穆鸢早就已经只着单衣并且极为不整齐,但是玄逸却是穿戴的整整齐齐,那身上的素白锦袍规矩端正,腰上的玉带也是束的紧紧。穆鸢刚刚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如今这般状况男人还是道貌岸然的模样就分外让人生气。
微微挑起细长眉尖,穆鸢一把拽了下来男人的玉带,而后笑容妩媚娇俏:“愿,怎么不愿?但你若是敢留下了印子,今晚就不要想来寻我。”
玄逸弯起唇角,总是不笑的男人在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分外的蛊惑人的。而穆鸢也毫不意外地被迷惑了去,愣愣的瞧着,直到男人的亲吻重新落下,她方才找回了神智。
闭上眼睛,随手把手中的圆镜顺着床上幔帐的缝隙丢了出去,发出了“咚”的一声。
而幔帐之内,却是一片春色,无法言说,比起那午后阳光更炙热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