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扶着脑袋坐起身。
见我醒来,刘树清将一个破旧的本子丢给我:“这里的名单是所有埋葬在这里的人,在你下山之前,需要将他们一一超度。”刘树清吧唧吧唧了嘴继续说道:“这里的规矩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在这大山中有一处能通往阴间,而我们守山人,守的却不是山,而是那一条阴司路,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名阴阳先生为了能从地府救出一名女子,独闯阴司,凭借着一身本事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能直接从地府来往阳间的路,扰乱了阴阳的秩序。可想将这条路关闭已是不可能了,便由地府十大阴帅合力封印起这条路,不过并不是永久性。”
刘树清停了片刻点上了一只烟继续说道:“当年那条路初开的时候,一些凶灵煞气也随之飘荡出了阴间,差点酿成大祸,不过那先生自知自己犯了大错,从地府回到阳间之后便留在了那条阴司路的出口,日夜不停歇的将那些逃窜出来的东西捉回去,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不过人力有尽时,那先生在有生之年虽然没能将那些东西尽数收回,可也收的七七八八了,只留下了一些在这大山之中,在他死之前,他用自己一生的道行在整座大山部下了阵法,使得它们逃离不了大山。”
“你是说,我们都是那先生的后人,而每隔二十年都会有一个人进山来代替那先生的位置,来完成他当年未完成的事情?”
“不错,我便是继承那先生本事的第三十三代传人。”
“呵呵。”我微微一笑:“那我还成了三十四代。”忽然,我脸色一变:“不要拿这样的故事来糊弄我,我只想知道村子里的人为什么会死!”
刘树清看了我一眼:“听我说完,因为阵法的原因,每隔二十年才能有一名新人进到大山之中接受传承,如若不然,阵法将受到损坏,而那些还隐藏在这大山深处中的邪祟便会乘机窜出去,到时候想要捉的话就更麻烦了,而当有东西跑出去的那一刻,山脚下的村子,便是第一个被害的对象,而这代价是整个村子。”
现在我算是听明白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了,按照刘树清这样说的话,整个村子的人死亡,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不守规矩,躲在棺材里被他拉近了大山破坏了山中的阵法,导致那些剩下的凶灵煞气跑出大山,更有可能大爷的尸体便是被那些邪祟操控,杀了整个村子的人?
双眼盯着刘树清,伸出手,从他手中抢过了半截烟,自己狠狠吸了一口,结果呛得眼泪直流:“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起火。”
“大山中整个阵法的阵眼,便是埋葬在这块墓地中人的灵魂,但这些人毕竟都是我们家人,那日阵法破损之后,我便想尽一切办法保全了墓地,不让里面死者的灵魂受到煞气影响,当是必须要有活人在墓地看守,分别在凌晨一点和三点上香,来安抚他们,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跑出去,这才导致煞气入侵。”
这一切又是因为我?
我冷哼一声:“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脱在我的身上,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
如果当时他能打开棺材看一眼,在进山前发现我的话就不会有这么些事情,如果昨天晚上他不将我一个人留在墓地也不会有现在的问题。
“是非因果孰能无过,哪怕是那先生也放下了滔天的罪行。”刘树清轻叹一声:“你好好休养身体,我明日再来,咳……”
刘树清走后,我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如果我想报仇,必须活下去。
又是夜晚,凉风习习。
跪在父母的坟前没有任何言语。
这些天,仿佛我过了一辈子,正在我回忆以往那欢声笑语的时光时,又是那阵歌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可这次,就在我身后。
一转身,果不其然,那犹如仙女的女子正站在我身后,正温柔的看着我。
“少年郎……你这又是何苦。”
此时我的心境如同四天前完全不一样,只是微微转头看了一眼,之后目光再次回到了双亲的墓碑之上。
“苦与不苦又有谁知道。”说罢,我的嘴角微微露出一阵自嘲的微笑:“我才是个初中生。”
忽然,我的脸颊上多出一只冰冷的手:“少年郎……”
风越来越大,夜空开始下起了雨,任由雨水滴落在我的面盘之上,我也不曾动弹分毫,那女子早已离去,好像不曾出现过那般。
说也奇怪,虽然此时下着雨,可供香却没有熄灭,反而在这雨中燃烧的更快。
刘树清乃是看守这座大山的第三十三待传人,一身道行,本来两年后便可下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谁知道出现变数,只剩下了一年的寿命,而在这一年中,他所要做的,便是将我引上道。
“跪下吧。”
此时我被刘树清带进了一个山洞,里面有一张摆满贡品的方桌,后面是一阶阶石台,上面有着三十二块牌位。
“每一代,二十年时间一满,想要下山,必须废去自身的道行,由下一代人为他立下牌位,供后人参拜。”刘树清站在我的身边说道:“如今一切都已经变了,你将会是最后一人,也不需要你在学成下山之时废除道行。但是,你需要在这些先人面前发下重誓,他日学成本事下山,不得为非作歹,不得利用道行来骗取钱财,多行善事,如遇邪祟,必定全力诛灭。”
我闭上眼睛,重重的在这些牌位面前磕了一个头:“我韩晖发誓,此生入道誓不反悔,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那位先生的字号,我也不知晓,所以也无从告诉你,但是,如有人问起你师承何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定不能透漏这两界山分毫的秘密。”
我点点头,算是应了刘树清的话。
“起来吧,我们无门无派,礼数没有那么多,从今日起,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让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要牢记在心。”
“是。”
也许这便是拜师,可我和刘树清从未已师徒相称,甚至直到他死我都没有喊过一声他的名字。
也就从这一日起,我正式的入道了,原先我以为他会教我什么,可是他却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每日还是带在墓地,不过白天他却不让我闲着,而是让我不停的围绕着墓地跑步,各种的体能锻炼,到中午的时候,他便会对我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是鬼就是妖,或是僵尸。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这天清晨当我刚要同往日一样跑步的时候,他却喊住了我,带我走出了这片墓地:“一个月时间已满,以后不用整天待在这了。”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我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这一个月,我每天除了跑步,听你讲故事,根本没学到什么对付邪祟的方法。”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很多事情都要你自己去选择。”刘树清并未说明,而是伸手指向了北面:“一直向北走,会看见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一座坟,是那先生最后的归属,在石碑下面有几个盒子,看你自己的选择,记住,只能打开一个。”
不知道这刘树清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葫芦,就在我刚迈出步子的时候,他喊住了我,将一根一米二的铁条递给了我:“这一来一回需要半月,路上遇见什么,自己注意,半月后你没回来,我会为你去收尸。”
心头一震,什么也不告诉我,直接让我去半个月的野外生存,听他的口气,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危险。
人总要去学会独自面对,很多事情从一开始便是注定。
朝着北方义无反顾的走去,身无长物,只有通体漆黑的铁条。
一路上小心翼翼,整个白天,也没有遇见什么危险,渐渐放松了警惕,入夜之后,风吹动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找了一处大树下休息,毕竟有半个月的时间,也不急于一时赶路,谁知道这夜晚的大山中会出现什么,毕竟这里曾经可到处都有着不干净的东西。
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地为床,天为被,可就在我渐渐入睡的时刻,忽然有什么东西滴落到了脑袋上,还伴有阵阵恶臭。
用手摸了摸,很是粘稠,通黄的液体,加上味道,让我感到恶心,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连忙站起身,后退到了一边,虽然这一个月我都是从墓地生活过来的,可就第一天遇见了怪事,我哪里见过能漂浮在半空中的绣花鞋?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就算是害怕我也没有退路,紧了紧手中的铁条,什么也不管,照着那绣花鞋就抽去。
就在快要打中的时候,绣花鞋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过,忽然感到自己的喉咙处一紧,有东西勒住了我的脖子,拖动着我靠在了大树上,空气渐渐从嘴中流逝。
就在这时,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