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不在身边,简小璃睡得不是十分安稳,总是像是有很多种梦魇困扰着她。
她回到了那个天台之上,简小璃一直都在逃避这个事情,可是这一天晚上,她的记忆还是把她带回到了那个时候。
天台上没有冷风,她有点不知所措,脚下的地面在缩退,堪堪退到她的脚边,再退一点点她就要掉下去了,和冷风一样掉下去,然后甩得粉身碎骨。
万丈高楼,一步不慎,满盘皆输。
简小璃提着一口气,这是梦魇,是她的梦魇,她控制自己的思想,就可以改变梦境,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使自己想象脚下的路,一点一点又延伸上来。
天台上的东西又出现了,那些围栏,还有那部电梯。
“叮。”一声响,简小璃大感不好,果然下一秒,枭野出现了。
简小璃紧闭双眼,心里默念“消失!消失!快消失!”
阴冷的气息喷在脖颈,枭野出现在她身后,枭野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就像那次一样,简小璃的教渐渐离开地面,胸腔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耗尽,求生的本能反应让她开始拍打枭野掐住她脖颈的手,但其实简小璃知道这是没用的,力量悬殊太大,她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快要窒息了,她自己一个人是必死了,必须得有一个人出来救她,陆御啊陆御,她的思维在想,脖子上的压力一松,简小璃跌落在地,大口呼吸空气。
她抬眼,陆御终于来了,他的身影此时却和当时的冷风重合在一起,她眼睁睁看着陆御坠楼……
“啊——”简小璃出了一声冷汗,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她摸一摸旁边的位置,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陆御做什么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因为刚才的那个梦魇,让简小璃的心越发不安起来。
她的手机已经不能用了,只能披着衣服爬起来用客厅的座机给陆御打电话。
刚从噩梦中惊醒,她的心猿还很快,脚下没注意,一个踏空,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楼梯不长,但这一下还是摔得够呛,额头上好像都磕包了。
她只能挪到沙发边边上去缓一缓。
不是吧,她想着,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感应之类的,看电视剧男主角出点什么事情,女主角都是要不小心打碎个碗什么的!
她现在摔成这样,陆御不会出什么事吧,越是这样想着,越是不安。
她急切地想确认一下陆御的情况,她撑着沙发站起身来,奈何这一下还没缓过劲来,起得又太急,眼前都快黑了。
大门被打开,陆御按开了大厅里的灯。
一进门就看见阿璃缩在沙发角那边,蹲着很委屈地看着他。
陆御皱眉,她小脑袋有伤,青紫了一片,好像还渐渐要肿起来一个小包的样子,还好没流血。
陆御给她去拿医药箱,“怎么摔的?”他问道。
简小璃委屈急了,还不是你这么晚都还不回来,刚刚又做了噩梦,心里担心得不行,又是你!白天扔了她的受自己,不然她至于跑下来找大厅的电话打么。
简小璃嘟囔嘴,又不想照实给他说,这一说,搞得自己多紧张他似的。
简小璃不吭声,陆御手上拿着棉签给她涂一点药酒,看她这样微微用力按了一下,“嗤,轻一点,疼。”简小璃不满。
“知道疼还乱跑。”不吃点苦头,是学不会乖还是怎么。
他瞥见她手上的小伤口,“怎么弄的?”
简小璃如实回答:“后院的花扎的。”
陆御了然,“晚上没睡好吧,做噩梦了。”百喜鸢落也是一种喜怒无常的植物呢。
“嗯。”简小璃点头,她确实是做噩梦了,真是太可怕了。
她现在只要一想起来都有点后怕,她认真地盯了陆御一会儿,他现在已经跟她包扎好了,察觉到阿璃看他的眼神,陆御抬头,又被简小璃抓住摸了一下,是真实的,她的路由好好的。
陆御没有料到简小璃会有这样的举动,他那么聪明,猜到她的噩梦是什么内容,心里又有些欢喜。
可是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不乐观,陆御的眸光落在手掌的红线上,像是他们的倒计时,他一点也不喜欢。
他去查了,上官非上次的举动确实是歪打正着惹到了枭野,现在枭野以为他要抢国内的那条线,于是敌意这么大,还有一个盯着他们家阿璃的谢修柏,加上一个行踪不明、立场不明的彦行周,那年的案子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阿璃的清白,他们身上还有蛊毒。
一团乱,一团糟。
所幸,现在阿璃没闹,她好好地呆在他身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十分配合了。
陆御抱起她,走上楼去,有她在,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枭野在家里喝着酒,打着高尔夫,十分惬意,现在是他主动追击陆御,这种野性带给他的快感是无法言喻的。
随从跟他耳语,他放下高尔夫球杆,有贵客到,他必然是要好生接待的。
谢修柏作为教父钦定的接班人,当老一辈的退下,这天下就是他们年轻人的,是朋友是敌人,多走动走动总是没错的,更何况,这次是F少爷主动联系的他,他多少要卖个面子吧。
谢修柏坐下,从正道走上邪道,全都是因为简小璃,现在那个女人却安好地躺在陆御的怀里,让他苦等了那么多年,再怎么说,他都不甘心。
枭野和他碰了一下杯子,“不知F少爷找我所谓何事?”枭野笑得张扬。
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我帮你拿下以前陆良翰负责的那条线。”谢修柏说道。
“条件呢?”枭野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费额午餐,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凡人总是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就单纯看陆御不顺眼。”谢修柏喝了一口酒。
枭野却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F少爷真是可怜啊,喜欢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他鄙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