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月低着头，不时偷偷瞄着我。
我看着钱月月委屈的模样，拍了拍她的头，苦笑着叹了口气，示意钱月月先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仍然有些混乱。
韩跃桐和张立成还在争论着是谁搞坏了我和钱月月的电脑。
钱月月有些歉意的看着韩跃桐和张立成二人，一副想说什么，却不知该不该说的犹豫模样。
我想了想，喊了声钱月月，面色肃然的低声嘱咐钱月月，这事先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下次不能再干这种蠢事了。
钱月月嘟囔着又没事，看起来并没有太在意我的话，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等到上班时间，章淑华来到办公室后，混乱的办公室才算恢复了平静。
章淑华看上去心情很好，竟然哼着歌坐在角落里，一副悠闲的模样，根本没问钱月月电脑的事。
钱月月也是乐的如此，偷偷摸摸掏出了手机，一边提防着章淑华，一边扣弄着手机。
我抬头看了眼摄像头，想夺过钱月月的手机，但是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任由钱月月偷懒。
说起来，这点也挺让人疑惑的，像我和钱月月，因为电脑损坏而无法工作，站在摄像头对面的人会对此做出怎样的评判呢？
会不会还判定我和钱月月没有工作，违反总部的规章制度呢？
想到这，我心里一凛，看向旁边的赵书昌。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否则赵书昌也就不会费心费力的搞坏我的电脑了。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摄像头对面的人也太死板和不通情理了吧？
假如总部有不少赵书昌这样的人，以破坏他人的工作来增加其留在总部的机会，普通员工无法接触监控录像，负责监控的人又死板的按照规章制度行事，那……
那被破坏工作的员工不就是稀里糊涂的被开除的吗？
而且，这不就像是总部在默认员工可以干这种龌龊事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总部的工作环境都是扭曲的，总部不就从根开始烂了吗？
想到这，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觉得从心底渗出了一丝凉意。
转眼间来到了周五，这天早上，我一进办公室，就发现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沉重，章淑华虽然没来，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
尤其是赵书昌，看起来还有些紧张和期待，脸上的表情都板的紧紧的。
我疑惑的扫了眼众人，刚坐到位子上，钱月月扯了扯我的衣袖，指了指我的电脑，低声让我看邮箱。
我打开了邮箱，看到里面有两封邮件，一封是行政部邮箱发来的。
“尊敬的陈源先生，下午两点在五层会议室开始‘游戏+VR’项目组的绩效考核会议，望您准时参加。”
还有一封是李正阳发来的。
“12点之前将本周的漏洞总结，提前以邮件形式发送至我邮箱，2点到五层会议室开项目组绩效考核会议，测试组所有员工务必到场。”
“陈源，怎么还有绩效考核啊？”
听钱月月这么问，我才想起来，我倒是忘了把总部每月有员工绩效考核这事告诉大家了。
“是啊，赵哥，总部有绩效考核这事你怎么没告诉大伙呢？”
张立成这时也插口了，一脸埋怨的看着赵书昌。
赵书昌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我还以为李组长告诉你们了。
我看了眼赵书昌，知道赵书昌是在推脱，其实他是故意不告诉大家这一点的，甚至还曾欺骗过我。
“不过，这个绩效考核，究竟是干什么的？”刚来一周的梁谦开口了，他看着我们，疑惑的问道是不是考核员工业绩，然后加薪和发奖金的会议。
没人回话，张立成他们将视线放到了赵书昌身上。
赵书昌扫了眼我和左泉，然后轻咳了一声，对张立成他们轻笑道：“并不是加薪和发奖金，你们也别太紧张，绩效考核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会议，相当于一个月一次的总结会议。”
“总结大会吗？”梁谦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问道：“既然是我们项目组得总结大会，那为什么会由行政部组织？”
赵书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了，既然是总结大会，会议上自然会对工作能力出众得员工奖励。”
钱月月探着头笑道：“既然不是加薪和发奖金，那是什么奖励，总不会是口头奖励吧？”
“这……”
赵书昌一脸尴尬的看着钱月月，有些说不话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书昌长舒了一口气，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扫视着众人，沉声道：“绩效考核会议上，会对能力出众的员工给予升职奖励。”
“升职？”
赵书昌话音刚落，办公室立马炸了窝了，张立成他们惊讶的看着赵书昌。
我也很惊讶，我本以为赵书昌还会撒谎，或者将会议推脱到研发部与行政处之间的矛盾，没想到赵书昌竟然说了实话。
不过，仔细一想，我倒也明白了赵书昌的想法。
等会议结束，大家也就知道了绩效考核是干嘛的，赵书昌这时还撒谎，对他没什么好处。
赵书昌点了点头，正色道：“在我们总部，升职一般有邮件升职和绩效考核升职两种，第一种是人事部决定的，第二种则是行政部决定的，而两种方式中，较为靠谱的，也就是行政部的绩效考核了。”
赵书昌告诉大家，如果绩效优异的话，那么这次考核中，将有很大可能升职。
闻言，张立成和梁谦顿时兴奋的议论起来，讨论着这次测试组有谁会升职。
过了好一会儿，钱月月忽然惊呼了一声。
“啊！我明白了！”
众人的视线都投到了钱月月身上，钱月月红着脸，扭头看着赵书昌，她的语气中带着怒火，愤怒的道：“赵书昌，我说你先前怎么那么认真的工作，原来是想升职。”
听钱月月这么一说，大家齐刷刷的将视线放到了赵书昌身上。
梁谦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拉了下张立成的胳膊，问他怎么回事。
“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陈源他们说，章淑华没来之前，办公室环境特别松懈，除了赵书昌和另外一名老员工，没几个人工作。”
说到这，张立成顿了一下，看了眼赵书昌后，压低声音道：“听说，就是赵书昌告诉大家不用工作的。”
梁谦看着赵书昌的眼神立马变了，拉着张立成走到了一边，模模糊糊中听到梁谦问张立成，是不是赵书昌为了升职，在故意欺骗别人。
赵书昌显然也听到了张立成和梁谦的谈话，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眼神闪烁的看着钱月月，嘴唇抖动着，却没法开口狡辩。
钱月月此时明显很气愤，鼓着腮帮子瞪着赵书昌，质问赵书昌为何要骗大家，不把有绩效考核能升职的事告诉大家。
赵书昌蠕动着嘴唇，强笑道：“我说了，我以为李组长告诉你们了。”
“放屁！”钱月月脏话都蹦了出来，她怒气冲冲的对赵书昌道：“咱们这一批员工，除了陈源外，大家都是一起进的办公室，李组长告没告诉我们绩效考核的事，你会不知道？”
说完，钱月月看向左泉，问左泉知不知道这事。
左泉摇了摇头。
钱月月刚要继续追问赵书昌，左泉推了推眼镜框，悠然的道：“不过吧，这事也怪不得赵书昌，毕竟俗话说的好，灯下黑，或许，赵书昌只是忘了这点。”
左泉这家伙，果然又开始左右逢源了。
赵书昌倒是反应快，他感激的看了眼左泉，然后立马苦笑道：“这事确实怪我，我确实是忘了。”
钱月月愣了一下，然后鼓着腮帮子，戳了戳我的胳膊，让我帮她说话。
我对钱月月摇了摇头，让她别追问了，要上班了。
我看钱月月还是心有不甘，怒气冲冲的样子，赶紧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到了位子上。
到了下午一点多，我们一行人乘着电梯来到了五楼的会议室。
当我们到会议室时，会议桌两边已经坐了十几人，看他们胸前的铭牌，有隔壁研发一组的员工，还有我们这个项目组策划组的员工。
李正阳正和研发组长还有策划组长谈着话。
而那位策划组的组长，正是上周六，我见到的和林黛儿谈话的中年男人。
这时李正阳也看到了我们，他指了指会议室最后面的空位，示意我们坐那里。
窥一斑可知全豹，看会议室的员工位置分布，就能看出来我们测试组在整个项目组地位的确不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