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晗顿时眼睛一红,想不到到现在他还在威胁她。
下一刻就疯了一般的抓住长侯烈风的手臂,狠狠的咬上他手。
长侯烈风顿时吃疼,看这姒晗发红的眼神,却硬是没有把手拿开。
直到嘴里传来浓厚的血腥味儿,姒晗的眼神却是越来越红,像是入了一片魔障。
“快松手……”裘衣进来吓了一跳,心中一动却是连忙上去分开二人,“王上,您没事儿吧……”
言之切切,语带关心。
长侯烈风颤着手,亦是阴鹜的转身离去。
恨他吧,用她的全身心来恨他也可以。
只要她的心里,再装不下别人。
在长侯烈风走后,裘衣看向姒晗的眼神也就变了,这样伤了王上,只怕王上会动怒吧。
她奉王命在这里照顾这个无名之人,若是从此王上都不来了该如何是好。
于是,裘衣责怪的看着姒晗。
去舀了一盆水,狠狠的泼在姒晗的脸上。
清水一瞬间让姒晗湿透了衣衫,清醒过来。
“王上喜欢你是你的荣幸,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长得好看却半点没有自知之明,当真白白生了这张让王上喜欢的脸。
冷哼了一声后,也不再管姒晗。
而是回储秀宫拿自己的东西,搬到鸿羽宫里。
冰凉的水湿透了衣衫,姒晗只觉得喉咙中仿佛有东西梗在其中,五指握紧,泪顺着冰凉的水一点一点的滴在床褥上。
储秀宫内。
裘衣一进去就被闲置的宫女围上,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裘衣自不会让人知道王上是让她去照顾地下的囚女,勾唇得意道,“王上来让我搬去鸿羽宫……”
“裘衣真厉害,王上一定是看上你了,鸿羽宫可是王上生母所住的地方。”周围的宫女羡慕道。
听了这些话,裘衣心里极度的享受。
挑事儿的人却是来了,不温不火的拆穿裘衣,“鸿羽宫是良夫人所住的宫殿,王上可不会赏给哪个嫔妃,只怕你去了就成了扫宫婢。”
裘衣顿时脸色一白。
说话的人名为苏秀,容貌普通,但比裘衣早进宫两年。
裘衣进宫的时候,嬷嬷就知道后宫可能要进新主子了。
恰好裘衣的容貌也是一众宫女中最出众的,所以嬷嬷一直给她开小灶。
因此才和苏秀不对盘。
“这可不一定……”裘衣冷着脸扫了苏秀一眼,讥笑道,“王上好歹会去鸿羽宫看一眼,但可不会亲自来这储秀宫……”
说完转身就拿着东西走了。
她还真有些啪地宫里的女子惹怒了王上,让王上不来了。
嬷嬷听闻裘衣来了,连忙出来,可裘衣来的快去的也快,看着苏秀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是做什么?万一她将来哪天飞黄腾达了,有你好果子吃……”
嬷嬷跟苏秀的关系自然是裘衣比不上的,但是嬷嬷进宫的时候为了多拿银子签了死契。
现在她想出宫,就盼着能有个贵人替她说说。
只是苏秀容貌太过于普通,她指望不上。
“嬷嬷在宫里那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王上喜欢什么?无论是元良王后、月嫔娘娘、媛夫人、娆夫人,哪一个都是倾城之色,就搁裘衣那样的姿色,嬷嬷怕是在这储秀宫里看久了,眼睛疲了……”
苏秀扶着嬷嬷,“若是嬷嬷真的想离宫,等新娘娘进宫,秀儿找个站的住根儿的,替嬷嬷说上两句就成了。”
嬷嬷听了前面,是没了办法。
听了后面眼睛随时亮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苏秀说的有道理。
回到鸿羽宫的裘衣,脸色一瞬间就垮了下来。
将自己的东西放好后就去了地宫。
姒晗还穿着那一身湿衣服,静静的待在哪里。
顿时裘衣心里一股火气就升了上来,“这可怜兮兮的给谁看!王上都被你气走了,还不快把衣服换了!”
说着找了套干净的衣服给姒晗,见姒晗一动不动,到底还是怕长侯烈风来发现,上去就要帮姒晗换。
姒晗想不到这宫女竟然如此野蛮想要反抗,但是那里抵得过这干粗活的裘衣。
两三下就被她压着撕拉几声扒了个干净。
屈辱之感顿时蔓延上来,目光狠厉的瞪着裘衣。
裘衣像是看猴儿一般的上下打量着姒晗****的身子,眼底闪过妒忌的光芒,一把掐在姒晗的大腿上,“这细皮嫩肉都是怎么养的,该不会是从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出来的吧。”
有很多女子专门养来就是给男人当宠物的。
若是有身份的,早就封了位分了。
所以也不由得裘衣多想,大概是个不是识趣儿的女支女。
姒晗顿时吃疼,腿上就红了一块儿,但是很快就消了下去。
裘衣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又狠狠一掐,姒晗顿时忍不住瑟缩,而裘衣才发现姒晗身上怎么都留不下印子。
就算重些,也只是褪的时间稍长一些。
裘衣得意道,就算得不了宠,这里也是好吃好喝的,“咱们可还要处好长的时间呢,不想受苦就乖乖听话!”
姒晗心底的理智回神。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如今没有反抗之力,只能听话。
但裘衣对她的态度,也让她心底对长侯烈风多了一分怨气,这宫女必是长侯烈风派来折辱她的。
书房内,长侯烈风看着包扎的手,失神久久。
她竟然咬他,还咬的如此用力。
最让长侯烈风不能忘怀的是姒晗的眼神。
可是明明是她要跟着那人走的!她就犹如戏耍他一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一切都是她不知好歹,咎由自取!
长侯烈风咬牙道,“追逸,疆漠的事情可有消息。”
追逸摇摇头,“还未收到,应当还在找。”
长侯烈风想了想,“且去找一找可还有关于太古族的秘录。”
“是。”长侯烈风退下,一个时辰后找了一堆东西出来。
追逸不解,上一次太古族的消息与月嫔娘娘有关,王上不知为何就停止了调查避之不及,现在为何又开始了。
“这本书……”长侯烈风看到卷底有一本泛黄的书。
来自民间的《奇闻杂录》。
“这本书是上一次调查的时候,在民间找到的,是一些民间传闻,当时属下想着兴许有用就一并带回宫了。”
追逸解释后,长侯烈风翻了翻,倒是真找到了一些关于太古族的传说。
“不死人?”里面撰写的关于太古族的消息,竟然说太古族都是不死不老之人。
长侯烈风嗤之以鼻,“笑话,若是如此,这天下岂不早是他们的了。”
再翻了翻,有些说太古族是海盗,是沙匪,是深林劫徒,也有说太古族是远古神明。
传说应有尽有,不可信。
正在这是,便有人来报信了。
是前去疆漠的康平裕让人传回来的,追逸看了看,朝着长侯烈风回复。
“王上,康右使说,疆漠中并没有王上所说的南寨。”
长侯烈风眉头一皱,“找找其他寨子,可是改名了。”
“没有。”追逸摇头。
“再给孤找!”长侯烈风不信,好好的一个寨子能没了?
砰砰砰。
“王上,吏部尚书求见。”
追逸连忙退到一边。
吏部尚书带着人抱着一摞画卷放到长侯烈风面前,“王上,这些都是王上所说的,官家适龄的清白女子的画像,还请王上择看。”
长侯烈风看着桌上的画卷,眉头一皱,从中抽出两卷扔给了吏部尚书,“就她俩。”
吏部尚书一愣,这么随便?
嘴角抽了抽,“王上,这就俩……”
长侯烈风目光一深,“要不你再帮孤选几个?”
话都听得出来里面的意思,吏部尚书连忙摇头,“够了够了……”
连忙摆手让人将东西抱下去,而自己拿着那两幅画像看了看。
都是不起眼的,身份也不咋地,都是些小官。
也罢也罢,王上能立后妃都不错了,想到一事问道,“那立后仪式,王上打算如何操持。”
妾可以用小轿从偏门抬入,不起一丝波澜,但是立后就不一样了。
长侯烈风眸光一沉,说出了四个字。
“越大越好。”
应长侯烈风的吩咐。
立后的事情很快就开始准备,郑重奢华,隆重至极,比起当年迎娶元良王后有过之无不及。
人人都认为此乃提高文臣身份,重用阁老的表现,纷纷对阁老送以重礼。
而凤撵上的蒋梦凡也是端庄典雅,自认能够收复长侯烈风的心。
宴会设在朝殿前,按照长侯烈风的吩咐鼓乐之音响遍了整个王宫。
地宫中的姒晗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站起身竖起耳朵听得认真。
熟悉的鼓乐,让她心中一震。
他立后了。
最后让她坚持的东西,一点一点的碎裂开来。
瞬时捂住了心口,心脏传来控制不住的剧烈的疼。
让她真想,将它抓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非长侯烈风不可。
裘衣看到姒晗的表情讽刺道,“欲迎还拒的手段没用?现在王上忙着立新后瞧都不来瞧你,是不是后悔了?”
姒晗回过神,面无表情的看了裘衣一眼,丝毫没有将裘衣放在眼里。
前些日子以来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听到这鼓乐之后彻底如梦醒。
她是信武候的独女曾是大峪的王后,又是死过一次的人,怎可能就被这小小的婢子任意践踏。
裘衣顿时就怒了。
这些日子王上没来过一次也就罢了,她还是这个表情,当真是不知好歹。
走到姒晗跟前,抬手就想给姒晗一巴掌。
却不想姒晗眼一狠,反手更快速的给了裘衣一巴掌。
裘衣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姒晗此刻的目光就带着一抹威压,与见到长侯烈风的时候不同,竟然隐隐让裘衣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但是裘衣自进宫以来因为有嬷嬷照拂,性子倒也照的娇了些。
“你……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声,姒晗眼底满是不屑,冷冷一笑的缩回手,用床边的帘子十分嫌恶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裘衣被姒晗的这个眼神吓住了。
很快反应过来,却是想要冲上去跟姒晗来个鱼死网破。
却不想姒晗更狠的将桌子上的茶杯摔碎,拿起尖锐的瓷片,当着裘衣的面,狠狠地,狠狠地,插进自己的手腕。
鲜血在一瞬间如溪水般顺着瓷片潺潺而出。
瓷片也深深的插在红白相间的嫩肉中。
而姒晗勾唇一瞬宛如妖魅,冷冷的抬起下颚,仿佛在对裘衣说,就算她被长侯烈风关在此地,就算她此刻说不了话,也轮不到她来对她撒野。
可鲜血落地,裘衣很快就反应过来。
“疯子!”
她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王上让她来照顾这个哑女,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那王上岂不是会降罪到她的身上。
裘衣连忙就冲了出去。
而此时长侯烈风正面无表情的牵着新后蒋梦凡的手,站在朝宴前,接受百官的恭迎。
突然,一阵喧嚣从中传出来。
“我有要事求见王上。”裘衣顾不得其他。
满脑子都是姒晗手腕潺潺的鲜血。
王上说此事不能宣扬,所以她更不敢求助于他人,想着只是按照王上的吩咐做事,所以就闯了进来。
追逸认出裘衣,是前些王子上亲自让去鸿羽宫伺候的宫女。
“统领大人,奴婢真的有要事要求见王上,还请统领大人”裘衣面色焦急,看起来不似说谎。
追逸转头看了看,长侯烈风已经随新后坐下,想了想还是到长侯烈风耳边道。
“王上,鸿羽宫的宫女有要事求见!”轻轻一句,倒也让蒋梦凡听了个清楚,抬眸微笑间,只看见被人拦在外头的宫女。
长侯烈风顿时眉头一皱,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喜色。
她到底,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起身就要离开。
“王上此时离开,是否有所不妥。”
“孤要做的事,岂容别人来说。”长侯烈风冷冷一笑,“此地有王后主持便可,若是王后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如何管理后宫。”
说完转身离开。
蒋梦凡温厚大方的面具在这一瞬间皲裂开来,五指紧握,看着长侯烈风随着那宫女离开。
朝臣也看到这一幕,但都不知发生了何事,谁都不好前去询问。
阁老的目光也随之而沉。
能在立后大典上,让王上随着自己离开,裘衣心头也是有些虚荣的。
毕竟谁都不知道那人的存在,在别人眼里,王上就是跟着她离开的。
一路上长侯烈风没有问裘衣,二人心知肚明,急冲冲的赶往鸿羽宫。
“关门,谁都不允许进来。”
进了宫,裘衣就按照长侯烈风的吩咐,将宫殿的门关上。
下了密道,裘衣才解释,“今日王上立后大殿,那姑娘听到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对劲了,奴婢没能……”
不能想象里面是什么样的场面,裘衣尽可能的推卸责任。
却不想长侯烈风已经推开了暗门。
门内,空无一人。
裘衣顿时住口,诧异的看着房内。
地上干干净净,也没有任何的血迹,只有碎掉的瓷片。
长侯烈风眉头一皱。
“王上……奴婢……”没有撒谎,就被长侯烈风抬手制止。
“下去,没有吩咐不准进来。”长侯烈风沉声开口。
裘衣只能一脸莫名的退出去,但是脑子里却是有些晕,根本不知为何房间内为何会是这么安静的一面。
她明明看到那个疯女人自残……
可是……
退出去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地上,一点血迹也无。
好像一切都是她眼花。
而房内,长侯烈风的目光顺着那床脚的铁链,一直延伸道室内,沉到浴池里,水花荡漾,却好久都没有动静,长侯烈风目光一沉。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突然从水中探出,一把攥住长侯烈风的领口,将他一同拽进水中。
柔弱无骨的身子将他缠着,似乎要同他一起,沉沦到深处。
姒晗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即使说不了话,也用了狠劲儿,死死的咬住长侯烈风,唇齿之间血腥味弥漫。
长侯烈风却只能尽可能的将姒晗拥在怀中,温柔的反击,忽略一切痛楚。
许久,直到窒息难耐,长侯烈风才浮出水面。
姒晗被他一同抱了出去。
水中二人纠缠许久,纷纷咳嗽。
而姒晗红着眼睛,想要推开长侯烈风,却被长侯烈风死死的压在了池台上,“不是你让孤来的吗?”
长侯烈风目光冷沉,手紧紧的箍住姒晗,明明心里面不是这样想,却还是死要面子道,“怎么?不舒服了?王后之位本是你的!你以为除了你,孤就找不到别人了吗?”
说完,看到姒晗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解开了她的哑穴。
姒晗勾唇一笑,声音沙哑,“你看……你还是放不下我……只要你放不下我,就是我赢……我一样可以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语气笃定,却让长侯烈风面色一僵。
“你……什么意思!”长侯烈风哪里听不出来。
姒晗缓缓靠近他的耳畔,轻吐气息,“不管一次还是两次,受折磨的不是我,是你……”
五指骤然收拢,长侯烈风只觉得心脏似乎已经被她捏在手中。
牙关中,好不容易才蹦出几个字。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折磨孤吗?”
封后大典上,她轻而易举的就让他过来,岂不是将他玩弄在鼓掌之间。
在这一瞬间,长侯烈风不可置信的看着姒晗。
只见她脸上虽然是笑着,但是眼神里,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好……很好……”长侯烈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上姒晗的颈脖,纤细的脖子在他手中,好像轻轻一掐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折断。
下一刻,就将她从水中懒腰而抱,三五下离开水池。
姒晗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惊慌一推,却不想手腕被长侯烈风用力的箍住。
长侯烈风眼底像是压抑着一抹红色的戾气,直直穿透她的目光,“很好……只是不知,到底是谁在玩弄谁……”
“长……”刚一开口,就被人堵住。
那一抹香味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反而像是被长侯烈风周身戾气给克制住了一般。
长侯烈风眼底的戾气浓郁的吓人。
而此时,整片大峪的上空,都浮上了一抹火红的颜色,连着天空一片,看起来像是火烧云,但更像是随时要碎开的模样。
而巫师戌光,此刻正远在疆漠之中,看到天色脸骤然一边。
掐指一算,事情终究还是没有按照他的安排发展。
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目光一沉,暗袖一挥整个人也同风沙一般消失在疆漠中。
*
长侯烈风将她的下颚抬高,在她耳畔低吟道,“原来之前,孤一直在做梦……”怪不得,怪不得每一次亲昵都宛如从梦中醒来。
她回来之后,从始至终就没有将自己交给他。
长侯烈风一边穿衣一边看着床榻上的一抹红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却是多了一丝阴鹜。
她的这具身体是他的无疑,无论她是死过还是没死过,只要她回来了,就别想着再离开。
在长侯烈风离开后,裘衣进来,只看到姒晗垂着眸子一边穿衣。
床被上的痕迹让人毫不怀疑刚才发生了什么。
裘衣怎么都想不到,她明明看见她自残,怎么现在反而还莫名其妙的就承了宠。
连忙上去,拉过姒晗的手腕,手腕上光洁如初。
“你到底……”
“怎么?”只听姒晗幽幽抬头,眼底满是冷笑。
“你……你会说话!”裘衣连忙松手,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姒晗,顿时身上就出了一身冷汗。
姒晗起身,动作极为优雅的扣着胸前的盘扣。
伸手轻轻的拍在裘衣的脸上,“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了?”
却是长侯烈风走时,忘记点她的哑穴。
裘衣哪里还反应不过来,面前的女人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却是能让王上从封后大典上离开,如今还会说话,若是她到王上面前告个状,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
连忙跪下,“前些日子,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倒是下了狠手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将一张脸扇的通红。
姒晗眼睛一眯,捏着裘衣的下巴,“俗话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我要是想要你的命很容易……”
裘衣连忙磕头,连称讳也改了,“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姒晗刻意在今日引长侯烈风来,然后委曲求全不是没有目的的。
她要离开这里,首先就要能开口,能说话才能利用这个丫鬟。
长侯烈风一心一意想要让她留下,可是如今的她却怎么都不想留下了。
不仅不想留下,她还要让长侯烈风亲眼看着。
哪怕他再强行将她捉回千百次,她也会一次一次的离开他。
“我是不是要装聋做哑……可全看在你的表现……”姒晗幽幽开口。
“奴婢一定听娘娘的,还请娘娘饶奴婢一命。”
裘衣磕的额头发红。
姒晗也知道刚柔并济,连忙扶裘衣起来,笑道,“长侯烈风不想让人知道我的消息,又不想委屈我所以才让你来伺候我,而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委身于长侯烈风,所以只要你听话,我不会轻易换人。至少在别人眼里,你于王上应该是特别的。”
今日是立后大典,长侯烈风应该离不开的。
她尝试了一下让这宫女去叫,长侯烈风还真的就过来了。
但是裘衣却被姒晗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样的女子,敢直呼王上名讳,还说得王上宠爱是委屈了自己。
“是……奴婢知道了……”裘衣低头咬唇。
这不得宠幸也就罢了,还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个主子,早知道还不如待在储秀宫里。
姒晗动了一动,腿有些疼。
让裘衣将床上收拾了一番后,才问道,“你且告诉我,长侯烈风将我关在了何处,而现在宫里又是怎么样个情况。”
这些裘衣倒是知道的。
“这里是鸿羽宫的地宫,王上的生母良夫人的住所,如今王上立了新后,新后是阁老的孙女。还有两个嫔,一个是云嫔,一个安嫔,都是官位不大的出身。”裘衣如实道。
姒晗垂眸,阁老的孙女蒋梦凡她原来是见过的。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正是与长侯烈风大婚的时候随阁老家眷而来。
那孩子从小就颇有心机,她在进宫后第一年举办过臣妇宴,长侯烈风亦是给她面子。
蒋梦凡当年不过十二岁,便知以才华惊艳众人,引的长侯烈风称赞,不过到底是年岁太小,没在长侯烈风心底留下什么影子。
不过到如今,她也该有双十年华了吧,怎会至今未嫁?
看了看抱着东西的裘衣开口道,“你去打听打听,如今蟾宫中还有哪些人……”
裘衣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颔首抱着脏了的床单离开。
姒晗看了看脚腕上的铁链,玄音已碎,如今她想要离开,靠这个宫女是不可能的。
姒晗在极短的时间内想了多种可能。
戌光帮她假死的事情可能已经败露,而长侯烈风既然用蟾宫的人威胁她,说明锦如可能还在宫里。
兴许通过锦如,可以让追逸帮她。
因为这二人都是知晓她身体的特殊,而追逸也有很大的可能会答应她。
但是长侯烈风极有可能刻意防备她和过去相熟的人接触。
最后一招就是引蒋梦凡来打听这里的事情。
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裘衣是个贪生怕死畏惧强权的。
今日是蒋梦凡的立后大典,裘衣当着朝臣的面叫走了长侯烈风,那么蒋梦凡一定会记上裘衣,裘衣不敢透露她的消息,那么就要想个法子给裘衣壮壮胆。
很快,姒晗就在心底起了一抹算计。
夜晚,蒋梦凡穿着凤袍在凤仪宫内等着长侯烈风,心中是不住的忐忑。
她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她从小立志要嫁给这个世界上权位最高的人,只有这样,她才能把别人都踩在脚底下。
好不容易到了这一天,可是一切都像是白捡来的一样。
今日的封后大典上,王上却莫名的跟着一个宫女离开,这如今的后宫中还有什能比她这个王后更重要不成。
“王后娘娘,王上近日政务繁忙,还请王后今日早些歇息,不用再等了。”四海过来传话。
蒋梦凡端庄的起身,朝着四海回了个礼,“多谢公公,今日也辛苦公公了。”
使了个眼神,旁边的宫女就拿了个大的荷包递给四海。
“王上这样忙于朝政,还请公公帮忙照看着王上的身子,梦凡在这里谢过了。”说的,倒是没有一点王后的架子。
四海收了荷包,隐隐觉得这新王后的风范倒是真的大度。
在四海走后,蒋梦凡让旁边的人退下后,才一把掀开头上的盖头,对着陪嫁的贴身宫女碧玉道,“去打听打听,王上今日是去了哪里。”
“是。”碧玉点头。
很快,碧玉就带着一个人上来。
此人正是苏秀。
嬷嬷按照苏秀的话,将苏秀和几个小丫头指派到了新王后的宫里,嘱咐了苏秀千万别忘了她的事儿。
“回禀王后娘娘,苏秀知道今日在大典上,叫走王上的宫女是哪个宫的?”苏秀面容普通,说话的时候也带了一副老实相。
“你说。”蒋梦凡笑着,但是眼底却是泛着一抹冷意。
“在王后娘娘进宫的前几日,王上从储秀宫召了一名宫女前去伺候,那宫女名为裘衣是储秀宫里长得最好看的。不仅如此,王上还让她住在了鸿羽宫伺候。那鸿羽宫是先王的良夫人所住的地方,王上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去。”苏秀回道。
蒋梦凡也不管是真是假,先说了一个“赏”字。
苏秀接了荷包之后,蒋梦凡就没有再问别的,而是让碧玉送苏秀出门。
苏秀倒是奇怪了,怎么娘娘就什么都不问了?
所以一路上苏秀自己倒是按捺不住了,“碧玉姑娘,我在浣衣局里有几个玩的好的姐妹,今日来之前姐妹们告诉我,那裘衣在王上离开后不久,还抱了一床被褥去洗……”意思是今日立后大典,裘衣当中叫走了王上,还承了宠。
碧玉动作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