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晗只能感觉疼痛,伤口被咬开,又再愈合。
长侯烈风低沉的嗓音在姒晗的耳边,“你不乖,我要将你锁在这里,直到你变得听话,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为止。”
“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眼眶微红带着一抹强力的占有欲,瞳孔中几乎就已经将姒晗困在其中,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
两个人互相折磨了一个晚上,一个清醒,一个沉沦。
第二天长侯烈风醒来,只感觉到头昏昏沉沉,身上也疼的很嘴皮子也疼的很。
怀中温玉让他一瞬清醒,埋头往身下看去,只见床上血迹斑斑。
长侯烈风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掀开被子,一点一点的掰过姒晗的身子,发现她身上有血迹却没有伤口。
而姒晗高举被捆绑的双手,整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石桌,眉头微皱,抿紧了唇瓣,只是一双眼睛通红。
长侯烈风动作一僵,随即强硬的掰过姒晗的脸,让她看着他,却不想倒是将姒晗眼底无法遮掩的恨意看了个清楚。
长侯烈风眼睛一眯,他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可是此刻看受伤的似乎是他而不是她。
“恨孤?”喑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捉摸不透,“因为孤碰了你?”
姒晗没有说话,只是手臂微动,长侯烈风才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被绑住。
此刻清醒下来,长侯烈风倒是眼睛一眯,伸手给姒晗解绑。
却不想刚松开她的手,脸上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姒晗狠狠的给了长侯烈风一巴掌。
长侯烈风有些不可置信,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打,这个人还是她。
“玩的痛快吗?”姒晗冷笑,昨夜他如此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将她来回折腾,若不是她愈合力极强,只怕早就流血而亡。
长侯烈风动作一僵,昨夜他被下了药。
尽管如此他也不愿碰别的女人而来找她,可是她却没有听他任何的解释的,就给了他一巴掌。
只觉得有些讽刺,他真是自作多情。
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过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
听到他无关紧要的语气,姒晗只觉得一股怒意顿时涌了上来,抬手就想要再给长侯烈风一个巴掌,却被长侯烈风一把抓住手腕。
长侯烈风不顾身上被姒晗咬的遍体鳞伤的伤口,却更让姒晗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
她只能承受。
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姒晗的脸,去被姒晗不留情面的别过去,像是一只拧过去的骨头,长侯烈风偏偏就想把她给拧回来。
用了力道,咬着姒晗呵着热气,“能打我说明你还很有力气,不如再来一次。”
姒晗如今体质便是如此,痛过,记得,没有伤痕。
长侯烈风不喜欢她忍着,伸手捏着她的下颚,逼迫她开口。
“看……你也甘之如饴。”长侯烈风笑了。
他喜欢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样子,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她是全心在为自己痴狂。
看她身上泛红,原本只是想轻轻撩拨一下,最后长侯烈风自己也没能控制住,彻底折腾的精疲力尽后才离开。
临走之前,看着不由自主轻颤的姒晗眼神微沉。
昨夜长侯烈风像是一只不顾她感受的禽兽,而今早长侯烈风却更像是彻彻底底的掌控者。
无论哪一个,都让姒晗感到后怕。
前一个,让她无力反抗,后一个,让她无法反抗。
她想逃,可是如今的她却是被锁在这里的砧板之肉,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这样的日子要怎么样才到头。
裘衣进来收拾的时候,也看到了满床的血迹,吓了一跳,但摸不清这么多的血到底是谁的,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趁姒晗沐浴的时候,将东西塞到盆子里,正准备离开却听姒晗陡然开口,“你这身衣服,是升了位分吧。”
裘衣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上,却是早上起来两个宫女给她梳妆,一时忘了。
连忙跪下,“奴婢无意隐瞒娘娘。”
“他碰过你了?”姒晗心口一紧。
裘衣自然不敢说这个位分是怎么来的,只能闭口,作默认之答。
姒晗顿时忍不住笑出声,他是怎么做到上面睡过一个人,又在下面睡过一个人的。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既然是来伺候她的,他为何又要如此。
是故意羞辱她吗?
“请问娘娘还有吩咐吗?”
“你出去吧。”姒晗声音冰冷,裘衣自然是感觉到了姒晗口中的不爽快。
因为怕姒晗在长侯烈风面前卖自己的不是,所以裘衣也只能对姒晗恭敬,她以为有了封位就能够一步一步的爬上去。
可是王上对她依旧不屑于顾,今日她要去请安了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所以裘衣有些忐忑。
凤仪宫内。
蒋梦凡理了理衣衫,将脖子上的印记都遮住,眼底满是淡漠。
碧玉欲言又止,手抬了又放下。
“想说什么便说罢。”蒋梦凡淡淡开口。
今日的蒋梦凡,比起前些日子倒是有些许不同了。
“昨夜……”碧玉见周遭没人,便开口试探。
“昨夜王上走了,但是在别人眼里,他没走。”
蒋梦凡毫不掩饰,却是让碧玉吓了一跳,“那娘娘岂不是……”
“王宫内能来去自如,还有所准备,你以为会是谁的人?”蒋梦凡眼神一厉。
碧玉脸色顿时一白,心疼的看着自家娘娘,为她理了身上的衣衫遮住脖子上的痕迹,“王上要为何如此对您。”
蒋梦凡眼角轻垂,她哪里想不明白。
昨夜长侯烈风的话说明,宫内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只是因为没有触犯他的底线,所以他才没有出手。
而现在一出手,就直接断了她所有的心思,还抓住她的把柄。
心底有些许颤抖,竟有这样不在乎自己后妃贞洁的帝王。
不对,他不是不在乎后妃贞洁,他只是不在乎她的贞洁。
本以为后宫空虚她就会有机会,如今看来王上纳妃根本就是为了堵住前朝的嘴巴。
“碧玉,去太医院要一碗避子汤,就说最近本宫的身子尚在调理,不宜孕育王嗣。”蒋梦凡想起来,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她不能留下野种这个确确实实的证据,昨夜那个人她没有看清楚,也不知道是谁。
“是。”碧玉点头想到此事慌张应下,“不过一会儿鸿羽宫的那位就要过来了。”
蒋梦凡才想起来今天让裘衣过来请安的事情。
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昨日她说要修缮鸿羽宫,裘衣去了一趟御书房,王上就如此对她。
看来,王上的底线就在此了,既然这样就别怪她不客气。
但是面上却是勾了勾唇,“不打紧,你且先去。”
“是。”碧玉点头。
蒋梦凡随后就换了个教习嬷嬷来。
裘衣努力的打直了脊背,一踏进凤仪宫,就感觉到了几个打量的眼光,在一瞬间,裘衣就软了下来,走路都有些虚。
“妹妹果然是守时之人。”蒋梦凡笑的和蔼可亲。
“参见王后娘娘。”裘衣向蒋梦凡行礼。
“唉……妹妹这就错了,今日是妹妹第一次请安,请安有请安的规矩……”蒋梦凡说的倒是很轻松,但偏偏就是不让裘衣起身,只是对一旁的教习嬷嬷道,“嬷嬷,你来示范一次。”
教习嬷嬷正经点头,走到裘衣身边,严肃道,“还请小主跟着奴婢做。”
这是一个正式的请安礼。
从下跪到手的姿势,都不能有差。
可蒋梦凡左看右看就是不满意,折腾的裘衣冷汗直流,双膝发软。
裘衣看着上头做的人,明明笑的温柔如水,可是那眼眸里却像是泛着刀光,在一遍一遍的将她凌迟。
但裘衣只能忍着,膝盖逐渐破了破,渗出血迹。
蒋梦凡才满意道,“虽然差了点,但是妹妹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裘衣终于松了一口气,颤巍巍的起身,“谢娘娘。”
“不用,本宫也是为了王室的面子……”蒋梦凡轻柔道,在裘衣即将推出门口时随口提醒了一番,“妹妹回去记得勤加练习,明日本宫还要检收一番。”
“是。”裘衣脸色苍白,眼底分明蕴藏着不甘的神色。
但还是不得不恭敬应下。
在裘衣走后不久,碧玉才回来,蒋梦凡才屏退了其他人。
“怎么去了那么久?”
碧玉却是一脸凝重,“娘娘,太医说,王上今早刚下令,后宫子嗣单薄,一旦承宠不允许喝避子汤,所以拒绝了奴婢的要求。”
蒋梦凡脸色微变。
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要对蒋家下手了吗?
若是真的怀有身孕,一旦生下来,王上就可以因为这个孩子而彻底让蒋家覆灭。
“碧玉,我们还有其他方式传递消息出去吗?”蒋梦凡开口问道。
昨日长侯烈风之言说明宫中随时都有人看着,要想传递消息自然要另外再选。
“我们的人能倒是可以离宫,但是进宫的时候,都会被严查。”碧玉凝眉开口。
原本以为看起来简单,却不想是处处备严。
“可以出宫……”蒋梦凡凝眸。
朝着碧玉招手,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碧玉听后连忙点头,转身下去吩咐。
裘衣一瘸一拐的回到鸿羽宫,底下的小宫女连忙扶上来,裘衣心中还带着不甘之气,一巴掌将宫女的手拍掉,“给我出去!”
宫女们吓了一跳,连忙按照裘衣的吩咐退了出去。
裘衣坐回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撩开自己的裤腿至膝盖,膝盖上已经是青红一片,血迹已经凝固。
方才那嬷嬷指点她的时候,用了力道摁着她的肩膀往下跪。
一次又一次。
膝盖本就脆弱现在就成了这副模样,不想让宫女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儿,裘衣都知道,这些宫女其实都看不起她。
半晌过后好一些了,裘衣才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衫,动作极为僵硬的走到门口将脏了的衣服丢到门口宫女的怀中,“拿去洗了,还有备些吃食来!”
“是。”宫女们赶忙去御膳房吩咐。
蒋梦凡对裘衣的这一折腾,总早上到下午,中午自然也没有人给姒晗送午膳。
而在宫女离开之后不久,长侯烈风就派四海来传了旨意。
“王上说,鸿羽宫乃是良夫人所住之地,这里的一切东西都要保持原样,谁也不能动分毫,否则,那就是对良夫人的不敬。”
这一道圣旨便让蒋梦凡的人动作停了下来。
裘衣一喜,果然还是有法子。
这么想心下放了几分,殊不知这一举动确实是向追逸和蒋梦凡等人表明,鸿羽宫确实又秘密。
等宫女来了之后,裘衣简单的吞了两口,就提着饭菜到了地宫。
“娘娘,快用饭吧,今日迟了些,娘娘没饿着吧。”裘衣强忍住膝上的不适。
姒晗听到裘衣今日的语气刻意有些讨好,而她膝盖微微弯曲,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正常,目光一敛,倒是没有问。
裘衣刻意站在旁边,用行动不便的双膝来回给姒晗夹菜。
姒晗只是安静的用着,一句话也没有问。
裘衣见姒晗没有半点着急,便忍不住开口,“奴婢有要事想求娘娘。”
“不必说……”姒晗垂眸,“如今我已是剪羽之鸠,飞不了,更帮不了你。”
“不……娘娘您机敏过人,一定有好法子的……”裘衣向下跪,奈何今日已经跪了个够,此刻腿实在是不能再屈了。
“那王后娘娘看起来端庄贤惠,实则手段凌厉,奴婢只怕不出一月就会被她折腾死的,娘娘心善救奴婢一命吧。”裘衣急了。
姒晗不为所动,裘衣狡诈,小心思多,再三食言她确实不能再信了。
裘衣眼珠子转了转,反正姒晗也没堵住耳朵,只要她说了,她就能听到。
“王后想要修缮鸿羽宫,王上因此怒斥王后并且制止了,王后是因此迁怒奴婢,但是奴婢本想起了答应娘娘的话,所以才没有阻止王后,如今王上怒斥,王后便以为是奴婢告的状,因此迁怒。”裘衣颠倒黑白,“娘娘,若是奴婢真的被折磨死了,那娘娘就没有人照顾了。”
姒晗眸光一闪。
蒋梦凡想要修缮鸿羽宫?
鸿羽宫是老宫,曾是良夫人的住所,就算只是晋封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决计不会到要修缮的地步。
除非,她察觉到了鸿羽宫的异常。
“她如今是王后,后宫之事皆是她管,她自然能压你一头,除非……”
“除非什么?娘娘……”裘衣不由得心急。
“她会生气无非是因为你夺了宠,除非你让她知道你不是起因……”姒晗故意这样说。
“这……这……”裘衣犹豫。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她是王后,手段比你高明了不知几许,何况她爷爷是阁老,宫中人手众多,只要她通个气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死于宫中……”
这话让裘衣的脸骤然一白,想到了蒋梦凡派来的那几个人。
“你只是个小妃嫔,没有身份没有背景也没有王上的宠爱,除非她蒋梦凡不在了或者是被打入冷宫,否则她始终又办法拿捏你,只是按照蒋家如今的地位,这王后的头衔一年半载是摘不掉的。”姒晗状似无意道。
这话听起来是只有让裘衣等死的意味。
但实际,却是将裘衣的心思引向旁道。
长侯烈风下旨不让她修缮鸿羽宫,那么她就没有实际的证据,若是裘衣真的对她动了歪心思,被逼急了蒋梦凡不可能不反击。
只是姒晗不担心裘衣会真的成功,裘衣只是个小宫女上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对上蒋梦凡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裘衣一时半会儿不敢,但是只要蒋梦凡继续对裘衣施压,裘衣就会按捺不住。
第二天,凤仪宫的人便借着采买的借口出宫。
回宫的时候运回了一车香料,被守卫挡住。
“这些都是什么?”
“是香料。”凤仪宫的人回道。
守卫来来去去的搜了几遍又闻了闻,确认没有夹带任何的信物后才放行。
香料一运回凤仪宫,碧玉就带着人从中挑挑拣拣,从香料中捡出了为数不多的药材,交给宫婢,“快,快去熬了。”
交代之后,碧玉才去对蒋梦凡回道,“娘娘药已经准备去熬了,很快就会过来。”
蒋梦凡这才安下心,虽然迟了两日,但是这种药,应该是不打紧的。
坐在椅子旁,等了半个时辰,宫婢才将药熬了上来。
“娘娘,小心烫。”碧玉小心翼翼的递给蒋梦凡。
宫婢好奇的问了一句,“娘娘是病了吗?”
“下去!”碧玉脸色一变,呵退了宫婢。
蒋梦凡这才端起了汤药准备一饮而尽。
汤药刚到唇边,一块石子突然就打中了蒋梦凡的手腕。
哗啦一声,汤药应声而落。
“谁!”捂着吃疼的手连忙起身。
碧玉也是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周围。
“王上驾到!”随着门外的高呼,长侯烈风也跟着踏了进来。
“是你!”蒋梦凡彻底绷不住了,眼底也没有了之前假装的贤惠,“王上到底想怎么样。”
经过那一天晚上的刻意授意后,蒋梦凡就对长侯烈风再无之前的心思。
长侯烈风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
周围的人纷纷退下,关门。
长侯烈风看着蒋梦凡许久,“几年前我见过你,你进宫的时候我倒是没认出来,今日一看才觉熟悉。”
蒋梦凡面色微变,原来长侯烈风一直都知道她是假装的。
“王上,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蒋梦凡冷笑,“如今既然已经说穿,臣妾也如王上所愿不再装了。王上想要借此拿我蒋家的把柄,我是不会让王上有这个机会的。”
长侯烈风眼眸一眯,摸着桌上茶壶。
沉声道,“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蒋梦凡一听,顿时失笑,“不过一个晚上,王上怎会有如此信心就一定会有孩子,何况就算有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它生下来的。”
“孤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孩子,后位就是你的,没有孩子,孤随时可以把你打回蒋家。”
“你!”蒋梦凡顿时睁大眼睛。
他这是什么意思?
“阁老重男轻女,你能以蒋家二房嫡次女的身份,走到如今受阁老宠爱,让众人也只以为你是蒋家万般宠爱的嫡女,只怕也不简单。好不容易蒋家找到了机会将你送进王宫,若是此时你丢了蒋家的面子,就永无翻身之机,孤觉得,王后应当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长侯烈风目光如炬,却并未正眼看蒋梦凡。
“果然是王上,心机缜密深不可测,所有事情皆在掌控之中。难怪太后隐忍多年,也让尉迟家一朝覆灭。”蒋梦凡语气一软,改而奉承,“梦凡是蒋家的人,但也是王上的人。”
蒋梦凡说话圆滑避重就轻,长侯烈风不再废话。
“大峪要一个王嗣,所以王后的肚子必须要有一个孩子,王后可明白孤的心思。”
蒋梦凡脸色一白,喉头动了动。
妄她在内院多年,却终究抵不过这个沉浮朝堂多年的帝王。
“梦凡是为王上进宫的?”
长侯烈风目光一沉,随即毫不在意的笑道,“王上?是了,大峪的王上是谁都有机会做的,但是作为一个‘王上’的权势却是不会变的,所以你自然是为了‘王上’进宫的。”
蒋梦凡眼底终于不再挣扎,他还真是心如明镜。
“妾身有把柄在王上手中,但是王上一样有把柄在宫中。”能让一国之君为之愿意不要子嗣,身心忠于一人,还真是让人羡慕。
“那不是把柄。”
长侯烈风转过身,踏出凤仪宫的宫门,只丢下这一句话,算是彻底承认。
一直到夜深,蒋梦凡熄灯欲睡,一道黑影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蒋梦凡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这来自帝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