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了一圈,一无所获,她只有乖乖地回去钵兰街。在对面街,她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携着昏迷的孙熙上车,那陌生女人脸色阴沉,难道挟持了孙熙?念及于此,她马上截了一辆的士,追了过去。
女人开着车子来到郊外停下。她也跟着下了的士,远远地看见莫小凝带着孙熙往小木屋走去。她追了过去,随手在路边拿了一根木棒,蹑手蹑脚地接近她们。莫小凝将孙熙放在地上,从钱包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木屋外的一把铁锁。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刘风月正要动手,莫小凝回过头来:“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我正要问你!你是谁?你把孙熙怎么了?”刘风月见对方不过是名弱女子,而自己手上又有原始武器,胆子大壮。
谁知莫小凝马上从钱包中拿出女士手枪,指着她说:“不管你是谁,我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好事。进屋子。”
月光之下,刘风月看清莫小凝手上武器,相比之下自己的小木棒简直相形见绌。她尚存一丝希望,挥舞着木棒,说:“这街头的玩具枪,想骗谁?臭丫头,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警告你,我已经报警了,乖乖地就放了孙熙,不然没你好果子吃!”其实她一路追来,根本没有机会报警,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吓唬莫小凝。
没想到莫小凝看上去柔弱,却一点都没被吓到,反而说:“报警?那更好,就让警察为你收尸!”
话音刚落,她一枪就往刘风月的脚下打去。枪声震耳,刘风月打了个哆嗦,腿一软跪了下来:“我没有报警,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其实我和她一点都不熟,你要杀她要剐她,我眉毛都不会皱一下。我连你是谁都不认得!我散步经过这里而已,我现在就走,你就当没看过我!”
她将手里的木棒放下,讪讪地笑着站起来,要转身离开。
莫小凝拿枪指着她,冷冷地说:“站住!你不是想我开第二枪吧?进去!”
刘风月咽了口口水,无奈地走进小木屋,心里咒骂眼前的疯婆子。一眼望去,屋子角落有一些粗麻绳。刘风月斜眼去看莫小凝,发现她正怒目圆睁,看着自己。她忙回避她的眼神,讪讪地说:“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你不会拉我同她陪葬吧。不管她做什么事得罪你,可不关我的事,我真的是路过……”
“闭嘴!”莫小凝受不了她的聒噪,说:“去那里把自己的双脚绑起来,敢耍花样,我就要了你的命!”
她表情狰狞,刘风月知道她说的可不是玩笑话,赶忙自己过去,绑起双脚。
莫小凝这才放下孙熙,走过去把刘风月的双手绑起来,刘风月还兀自说个不停:“我和孙熙连朋友都谈不上,顶多算是认识。不瞒你说,我还非常讨厌她,恨不得她死了干净。今天的事我担保不会透露出去,你再不放心我可以离开Q城。小姐你漂亮大方,美丽动人,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莫小凝终于将她双手绑紧,横了她一眼,从地上拿起一块臭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晚上,郊外更深露重,莫小凝并未在此留宿。刘风月在地上磨蹭翻滚,终于从怀中掉出一样东西。她如临大赦,长舒一口气,反手拿起地上掉下的刀片,驾轻就熟地反手割绳。刘风月十多岁就出来行走江湖,刀片铁丝是她必备的逃生物事,即使现在她还带在身边。
半个小时后,她就解去身上束缚,拍醒了身边的孙熙。
孙熙醒来,尚自迷糊,她再扇她两个巴掌,这下她终于清醒:“我已经醒了,你还打我!我知道你处心积虑要打我很久了,逮到这个天赐良机还不落井下石?”
刘风月啐道:“丫头,死到临头了还耍嘴皮子。快起来!”
长时间昏迷,孙熙甩动四肢,精神为之一振,站了起来。
“门反锁着,窗户也被铁栅栏拦住了,怎么出去?。我们只有一起喊救命了?救命啊!救命!”孙熙扯着嗓子大叫,刘风月横了她一眼:“丫头,这里是荒郊野岭,不会有人的。”
“也许会有人经过?”孙熙尚存一丝希望,继续鬼吼鬼叫,“救命啊!救命!”
刘风月看她这么卖力,也跟着叫喊,两个人扯着嗓子大叫大嚷,外面没有一声回应。
刘风月抱怨:“你哪里惹来的疯婆子,就算绑架也该绑到有出口能逃票的地方才是!喊救命喊了半天都没人应,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你把人叫来了又能怎样,这里就是个密室,一时半会儿,他们又不能把我们救出去!我刘风月一世英名,怎么趟了你这个浑水!老天爷呀,那个恶女人与我无冤无仇,你要拿命就拿这个臭丫头的命,和我无关。”
孙熙冷不防地来了句:“你平时老咒骂老天,这个时候临时抱佛脚,他不会踩你。”
刘风月一辈子没做过好事,这次鬼使神差地来救孙熙,反而将自己落入险地。如今孙熙还这般冷嘲热讽,她气不过,一脚踢过去:“臭丫头,说什么风凉话。要不是你,老娘我正在吸大烟呢!”
孙熙素来身手敏捷,无奈麻醉未散,竟躲不过她的一脚,肚子中招,“哎呦”一声。
刘风月忙迎上去,扶起她:“没事吧。我不过和你闹着玩的,没想伤你。”
孙熙握住她的手:“风姐,对不起。这次连累你了。”
刘风月叹一口气:“丫头,我俩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一辈子过得浑浑噩噩,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没多少用处,死了倒干净。”
“莫小凝只是针对我,她不会为难你的。”
“那疯婆子脸色煞白煞白的,跟中邪了似的,才不管你呀我的!我这条老命恐怕要被那女鬼索去了,只是你还年轻,大好年华,真是可惜……”她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孙熙摸摸她的脑袋,烫得辣手。
刘风月浑身哆嗦,涕泪直流:“我支撑不住了,整整三天没闻过白粉的味道。我冷得很……”
此刻正值五月,春末夏初,郊外的晚上也不过十多度,刘风月却像掉进冰窟一般,冷气由心里冒出来。她被莫小凝绑缚之后,一直在等机会逃脱。心里有所寄托,她便没想到毒瘾。终于等到后半夜,她松绑束缚,满以为可就此逃脱,没想到大门反锁,没有出路。如今,她万事无能为力,心里又开始记挂起毒品,这一想便不可收拾。
孙熙抱住她,安慰:“风姐,你坚持住,也许明天一早就有人来救我们。或者,我们可以假装被绑住,等那莫小凝进来之后,就前后夹击,把她制服……”
“哪那么容易,她有枪。”刘风月哆嗦着说。
“我们有两个人,她才一个。到时候我抱住她大腿,你就去抢她的枪。看她能使出什么花样!”孙熙为了减轻她犯瘾的痛苦,故意摇头晃脑,说话滑稽。
刘风月打不起精神,头脑晕晕涨涨:“我看,我还是睡上一觉。明天到了,你叫醒我,我们一起收拾这个疯婆子。”她离开孙熙的怀抱,到屋子左边的角落,蜷缩一堆,闭住眼睛。
过了半小时,孙熙叫她:“风姐,风姐……”没有半丝回应,她心里有不安的预感,轻步走过去,拿手指去探她人中。
尚有鼻息,她正要将手拿开,被一把抓住:“臭丫头,你以为老娘死了!哈哈哈……”
刘风月哭笑不得:“告诉你,祸害遗千年,你死我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