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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她想做什么

管家急促的喘息着,压根顾不上去平息自己的呼吸,急急道:“出事了,码头那边出事了。咱们压着苏记的那一批货,不见了。”

听到不是南世杰出事,南栀的心里顿时放下不少,跟着就又提了起来:“苏记的货不见了?怎么回事?那么大的一批货,好好的放在仓库里,怎么会不见了?说清楚。”

南栀心里狂跳,满是不可置信。

这一次苏记的一批货数量庞大又珍贵,所以他才会起了贪心,想要这一批货。

巧的是,太子殿下也下令了,要吃了这批货。

于是,向来在各州各府走货畅通无阻的苏记在沆州吃了闷亏。

一批货被他扣了两个月了。

这批货,他就没打算吐出来!所以就算是苏恒亲自来了,他也以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见他为由推脱了。

扣押苏记货物的理由是手续不全,无法放行,左右这沆州是他的天下,他说怎样就是怎样。

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他表现出这样的意思和坚决来,只要他苏恒还想在沆州这片做生意,苏记还想在沆州扎根,那苏恒也就该懂事一点,将这批货孝敬他,此事也算是了了。

他如今就等时机成熟,等苏恒主动来找他说不要这批货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货却不见了!

如今货还不是他的,若是闹出去,百姓只会说他这个知府的不是,届时在百姓心中威信大失。

所以这批货怎么也不能够出事!

“不知道啊,看管仓库的守卫刚刚来报,东西忽然就不见了,让大人赶紧过去一趟。”管家赶忙道。

“走,备车,本府这就去。”南栀说着,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一旁的南夫人见他不理会自己和儿子就要走,顿时不依,扑上去抓着他的手,急怒道:“老爷,世杰他还在牢里,您就这么不管他走了吗?您怎么狠得下这个心啊。”

她又哭又喊,死活不让南栀走。

南栀怒了,猛然大力将她甩开,指着她骂道:“就是有你这样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败家娘们,才会将世杰养成那个样子,他就被关两天,又死不了,叫什么叫。这都火烧眉毛了还闹,等我什么时候被你磨死了,你这臭娘们就上大街上乞讨去吧。”

南栀的话又快又毒又大声,将南夫人给吓到了。

而发泄了怒气的南栀则是带着管家离开了。

南夫人坐在地上,好久之后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码头,仓库。

南栀看着本来被堆得满满当当的仓库如今空无一物,整个人都呆滞了。

东西都没了,这会儿怎么办?

南栀暴怒的抓过看守的领子,怒喝:“东西呢?东西呢?这么多的货,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再说了,这一段时间天天下雨,又有谁能打这批货的主意?难不成还能长翅膀给飞了?”

看守被拽着领子,脸色清白的回应道:“不……大人饶命……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南栀猛然松开他的领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此刻就是发脾气也没有用处。

便对着心腹手下道:“立刻命人去查。他们就算有本事悄无声息的将东西偷走,也不可能将东西运走,这么大的一批货,不可能能在短时间内被运走,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南栀暴怒的怒喝叫人心底发寒,心腹赶忙应了,转身离开。

一旁的管家小心的问:“大人觉得是谁做的?”

南栀沉着脸刮了他一眼。

他要是知道是谁做的,还用得着在这里发脾气?直接带人去抓人就好了。

他扣着这批货,确实是他自己,包括太子殿下,都想吞了这批货。但是如今货还不是他的,若是丢了,苏记身为皇商,若是去告御状,他也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大人,您说,有没有可能是苏记做的?”管家轻声问。

南栀猛然一震,对啊,这么多的货,想要瞒过看守的人悄无声息的运走,整个沆州能办到的势力不多,苏记绝对是一个。

而苏记的大掌柜,当家的,苏恒正好在沆州!

“保不准还真是这小子干的。呸。”南栀愤怒的吐了口唾沫。

想到南世杰接连数次在苏瑾寒的手上吃了亏,而苏恒又可能将东西给偷走了,他便生气。

最主要的是,若是苏记接机发挥,他这个知府恐怕就做不成了。

如今苏恒就在沆州,若是将他给留在沆州,还有谁能借此生事?

南栀想着,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正要下令,却有衙役匆匆来报:“大人,苏公子来了。”

“苏公子?”

“就是苏记的苏恒公子。说是去衙门找您,没见您,知道您来这里了,就过来了。”

“他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南栀眼中全是阴晴不定,却还是跟着衙役往门外走。

不往外走,难道等着苏恒进门来看一个空的仓库吗?

然而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不等他走到门口,苏恒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闲庭漫步,苏恒携着满身的平淡如水走到他的面前,与他的焦急成了正比。

“见过大人。”苏恒躬身行礼。

“苏公子客气了。”南栀沉下性子,道:“苏记的那批货,手续不全,不能提,苏公子便是找到本官,本官也是要公事公办的!”

苏恒浅浅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纸手令,递给南栀,道:“知道南知府是秉公办案的正直清官,苏某不敢为难,特地去靖王殿下那里求了一记放行的手令,还请南知府过目。”

南栀面上顿时一僵,看着苏恒手中的手令,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知府大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成还担心苏某会骗大人不成?”苏恒说着,含笑的脸上有些不悦。

亲自伸手将手令展开发,递在南栀的跟前,“大人看好了,手令是真的无疑吧!”

南栀再怎么不想承认,也只能点了点头,“确实是真的没有错。”

手令就在眼前,难道他还能说是假的不成?交给别的官员一看,不是自打脸面吗!

苏恒展颜一笑,道:“既然手续全了,那还请知府大人放行,这货压了两个多月了,压得太久了,再不拿走,那些上好的绸缎都要发霉了。如今既然这手令也有了,南知府是不是该放行了?”

苏恒笑意温柔,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而且苏恒的手令齐全了,南栀也没有了为难的理由,能不给吗?但是苏记的货偏偏在这个时候丢了,他拿什么给?

南栀猛然抬眼看着苏恒,皮笑肉不笑的说:“苏公子不是已经拿到货了吗?何必又拿手令来诈本府呢?”

南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指不准就是一出苏恒设计的贼喊捉贼,监守自盗的戏码。

因为时机真是太巧了,他刚刚收到了货丢了的消息,苏恒就拿了手令过来拿货,他交不出货,苏恒就能为难于他,说不是有预谋的,他都不相信。

苏恒好看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苏某不知知府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又像是极为有耐心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当初手下的人说手续有问题,他们解决不了,苏某亲自从京城南下,求见知府大人,大人说手续不全不能提货,苏某也没有死缠烂打,想法子弄到了手令,知府大人却又说苏某已经拿到货了,这是何意?”

“苏某这些天一直在为手令之事奔走,如今手续既已齐全,还请南知府将货给交出来。毕竟这批货里有一大部分是要进贡到宫里去的,若是上面追究下来,相信知府大人也脱不了干系。”说到最后,苏恒的面色依旧平静,但是话语中的强势却也显而易见。

南栀心里顿时一颤,还有贡品?太子殿下可没有说过啊。

南栀的心乱了。

抿了抿唇,南栀终于还是服了软,道:“不是本府不愿意给苏公子提货,而是实在交不出来。方才本府收到消息,苏记的那批货,不见了。”

“哈?不见了?知府大人,你是在和苏某开玩笑吗?”苏恒蓦然一笑,满是嘲讽。

“那批货有多少,苏某心知肚明,怎么说……”苏恒抬眸打量一番眼前巨大的仓库,淡声道:“怎么着这个仓库也能装满了吧,所以知府大人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凭空消失了?还是被知府大人给吞了?”

“若是后者,苏某有必要提示南知府一声,这些货可不是南知府能吃得下去的,若是非要吞,怕是肚子会被涨破的。”

苏恒脸上的嘲讽刺痛了南栀,他涨红了脸,怒道:“不管苏公子信不信,货就是凭空消失了,只要苏公子愿意给本府时间,本府自然能够将货给找回来。”

“一日。苏某只给知府大人一日的时间,若是一日后知府大人不能将货给交出来的话,苏某定要告知府大人一个监守自盗的罪名。”苏恒狠狠的撂下一句话,甩袖离开。

南栀看着苏恒的背影,又气又无奈。

南栀知道,苏恒既然撩了这样的狠话,就有这个能耐做到,可偏偏,他没有解决的办法。

此刻的南栀犹如困兽一般,挣脱不开。

从南世杰入狱开始,到如今苏记的货凭空失踪,他一直心力交瘁疲于奔命,起初想要想办法将南世杰捞出来,而如今,又要想办法将苏记的货给找出来。

“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没有听见吗?将货给我找回来啊。”南栀怒喝,“让所有人都给我去找,我就不相信了,这么多的东西,还能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南栀红着眼,心想,不管苏恒再怎么厉害,他将东西偷走,总是要运走的,总是会有动静的,只要他有动静,自己就能将东西给找回来。

然而,他失算了。

所有的人撒出去一天一夜,愣是一个屁都没有找到。

南栀红着眼等苏恒上门兴师问罪。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苏恒上门,等来的是他停职的旨令。

南栀红着眼瞪着前来传令的腾策,眼中全是癫狂。

“王爷凭什么停我的职?我乃是陛下亲自亲封的四品知府,他就算身为王爷,又有什么资格停本府的职,本官不接受。”

“奉劝大人还是不要将旨令给撕了,否则藐视皇令可是罪加一等。”腾策冷淡的说着,又道:“王爷受封巡查使,临行前陛下曾下令王爷可便宜行事,此番南知府以权谋私,贪墨之罪已经足够停职了,待查出更多的罪名,王爷自会将所有的证据上呈陛下,由陛下亲自决断要如何定你的罪。”

腾策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在南栀的脑海中炸响。

庄靖铖不是重伤未愈吗?怎么还会有时间去调查他?不,这肯定是一个幌子,骗他的!

“本官上任以来一直清正廉洁,何谈贪墨之名,无凭无据的就要栽赃本官,本官要上禀皇上,让皇上为我做主。”南栀怒道。

腾策冷笑:“你只管上禀皇上,看看到时候王爷能不能拿出你贪墨的证据来。南知府,奉劝你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来人,将南栀送回他府上,看管起来,没有王爷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许见。”

“不,不是这样的,我要见王爷,放开我。”南栀挣扎着。

然而根本没有人管他的想法,他被强压了下去。

腾策回驿馆禀告情况。

苏瑾寒听完之后乐了。

“王爷厉害啊,堂堂四品大员,说停职就停职,说看管就看管了,就不怕到时候查不出东西来,被人秋后算账,倒告你一状吗?”

庄靖铖看着她满脸灿烂的笑容说着幸灾乐祸的话,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要是没有证据,我会轻易动手吗?手上查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他砍十次脑袋还有多的了,至于没有查到的……我倒是希望查不出来才好。”

手上的证据虽然已经很多,但都是些以权谋私贪墨之类的,关于堤坝修葺的公款,每年河道巡防的银子,倒是还没有查出什么来,目前看来,南栀在这方面是干净的。

若是南栀这方面真的干净倒也好,若是不干净,那事情可就严重多了。

苏瑾寒虽然在打趣庄靖铖,却始终没有忘记堤坝崩塌的事情,便道:“他贪墨的公款可是从休息堤坝河道处出的?如今阴雨绵延,若是真的是在这上面出的,那这护城堤坝的修建定然是有问题的,若是涨了洪水,怕是会出问题。”

庄靖铖拧眉,道:“我也担心此事,只是如今倒是还没有查出这方面账目的问题,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苏瑾寒道:“这毕竟是大事,防患于未然总好过事到临头却无计可施来得好,你觉得呢?”

苏瑾寒一颗心忐忑不已,就怕庄靖铖说她杞人忧天,近乎屏息看着庄靖铖。

庄靖铖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腾策走,咱们现在去堤坝巡视一圈。”

见庄靖铖重视,苏瑾寒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能提前在意,总能挽回,或许前世的悲剧不会再发生呢?

想着,苏瑾寒赶忙拉着他的手道:“我也去,我跟你去。”

庄靖铖拧眉:“你去做什么,如今雨势那么大,出去淋了冻着了怎么办?在这里等我回来,乖。”

“不会冻着的,我多穿点,再穿上蓑衣,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来沆州之后就一直闷在这里,都快闷坏了。”苏瑾寒道。

“我这又不是去玩,巡查堤坝很危险的,万一……”

庄靖铖的嘴被挡住了。

苏瑾寒看着他,认真道:“不会有万一。而且,这种危险的事情,以后你身边肯定不会少,我不可能永远都不去面对的,我想陪着你。”

庄靖铖看着她,忽然没有了话语。

这个时候拒绝她的一脸真诚,他会觉得是在犯罪过。

轻叹一声,庄靖铖抓着她的手,低声道:“好,那先说好了,到了堤坝上,要紧紧的跟着我,一步都不许离开。”

苏瑾寒欢快的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庄靖铖道:“走吧。”

苏瑾寒柔顺的跟在他的后面,努力的藏起心中的担忧,希望情况不要太糟糕吧。

一行人来到护城堤坝上,顿时让守堤坝的官员大吃一惊。

“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声,下官也好迎接啊。”守堤坝的黄忠贵局促的说。

“这下着大雨的,你想这么迎接?放十里炮仗吗?”庄靖铖没好气的说。

黄忠贵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敢多说什么。

“蓑衣和斗笠呢?拿两套过来,本王要去城墙上巡视。”庄靖铖说。

一旁的苏瑾寒忙扯了他的手,“为什么是两套,我的呢?”

庄靖铖一开口,苏瑾寒就知道他肯定要让自己在这屋子里等着,赶忙坚决的表达了自己也要去的决心。

最后庄靖铖无奈,只能让黄忠贵多拿了一套,三人换上之后,这才跟着黄忠贵一起上了堤坝之上。

堤坝上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扑成的城墙古道,长约数百米,宽约五米左右,每隔一段还空出了瞭望的格子。

此刻庄靖铖正站在一个瞭望格前观看下方的水势。

水势汹涌,如今已然淹过了一半的堤坝,若是再这么继续下下去,怕是沆州会有危险。

虽然堤坝离城墙还有一段的距离,城墙前还有护城河引流,但是若洪水汹涌淹过堤坝,沆州受灾是必然的,到时候不知道要淹掉多少的商铺民居,造成怎样的损伤。

“每年汛期都有这么厉害的洪水吗?”庄靖铖皱眉问道。

“今年的水势较往年确实是厉害了一些,不过也还好,只要堤坝不被冲毁,便能无事。”黄忠贵说。

“往年堤坝可曾被冲毁过?城内可受了灾,伤亡如何?怎么应对的?”庄靖铖一连串的追问。

黄忠贵张了张嘴,最终尴尬一笑,道:“下官就是说说而已,堤坝年年修葺,怎么会被冲毁呢?”

庄靖铖眯着眼看他,一双桃花眼中满是认真和打量,看着黄忠贵只能低头不语,默默的看着堤坝下汹涌的河水。

苏瑾寒同样看着下方汹涌的河水,沉默无语。

天灾无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的堤坝会在不久之后被汹涌的河水冲毁。

苏瑾寒想着,转身看了一眼烟雨朦胧之中的沆州城。

此刻的沆州被朦胧的雨雾笼罩着,整个城市都透出一种忧郁又凄美的江南婉约的气质,想到这里可能尸横遍野,苏瑾寒就觉得呼吸发紧。

她目光四顾,问黄忠贵道:“这堤坝到了汛期就一直这么堵着吗?没有向河道引流的法子?这水这么多,再牢固的堤坝也可能会被冲毁的,就算没有冲毁,这河水一旦漫过堤坝,涌入城中,灾情定然爆发。”

黄忠贵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见解,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就是一旁的庄靖铖也是目带惊讶的看着苏瑾寒。

“愣着做什么,如实回答。”庄靖铖道。

黄忠贵忙说:“这水本就是附近河道容不下的水淹过来的,无法再向河道引流。不过这引流的法子也不是没有,曾经的上一任堤坝守城员曾经有过将河水引流的想法,但是他提出的是在喝水爆满的时候,将水引到附近的农田,被南知府给驳斥了。”

“说是田地乃是民生根本,不能这么糟蹋了,此事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知道是不是苏瑾寒的错觉,她总觉得,黄忠贵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硬邦邦的,像是埋着不满。

苏瑾寒和庄靖铖同时看向堤坝四周的环境。

发现确实有许许多多的农田空置,哪怕下了这么久的雨,依旧没有暴涨。

“当初那个守堤坝的官员呢?”庄靖铖问。

术业有专攻,他虽觉得此法或许可行,但是却并不太明白具体的操作,只能问相关的人员。

黄忠贵沉默片刻,冷淡的说:“死了。”

“死了?”庄靖铖猛然皱眉。

“是,在他提出此举之后的第四年死了,因为他每一年都要提,每一年都对堤坝修葺提出意见,后来就意外摔死了。”

“意外摔死?呵……”苏瑾寒冷笑,“怎么不见你意外摔死呢?恐怕他是不想和南栀同流合污,被害死的吧。”

如今南栀被停职,苏瑾寒说话也肆无忌惮了起来。

黄忠贵也不介意,笑哈哈的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只要守好我的堤坝便是,其他的便不是我的事了。至于堤坝该怎么修建,河道的水该怎么引流,那是知府大人他们该想的问题,我不过是个小人物,有口饭吃就好了。”

苏瑾寒道:“南栀如今被停职,你这种人也不会逍遥多久的。”

黄忠贵闻言顿时惊讶,“南知府被停职了?”

南栀被停职是庄靖铖雷厉风行之作,如今还并没有传开,所以黄忠贵完全被惊呆了。

苏瑾寒哼了一声,不理他,闷闷的看着下方的河水,想着要如何解决。

她是关心则乱,因为知道洪水会冲毁堤坝,会造成灾祸,所以才会这么排斥黄忠贵,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人心,但是庄靖铖却做到了。

他看出了黄忠贵谄媚之下的厌恶,惊讶之下的如释重负,还有隐隐的期待。

微微眯了眯眼睛,庄靖铖留了个心眼。

虽然穿了蓑衣戴了斗笠,但是飘飘洒洒的雨还是打到了几人的脸上。

苏瑾寒的脸上被细雨打湿,雨珠蒙在上面,眉毛上像是结了一层白霜似的,庄靖铖伸手抓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皱眉道:“走吧,咱们先回去再说。”

苏瑾寒明白自己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便点头应了。

回到驿馆,两人各自分开去沐浴。

和苏瑾寒分开之后,庄靖铖对着腾策低声吩咐:“找个人跟着黄忠贵,小心些,如果发现他去做什么事或者见什么人,立刻来禀。”

腾策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依旧快速的应了一声是,这才转身离开。

沐浴过后,两人凑在庄靖铖的屋子里喝姜汤。

滚滚的姜汤喝下去,苏瑾寒感觉浑身像是在喷火似的,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庄靖铖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温温的,这才放心不少,“一会儿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染风寒了。”

“别担心了,泡过澡,喝过姜汤,感觉浑身热热的,不会染上风寒的。”

“还是要注意,你的身子骨不如我,别掉以轻心。”庄靖铖认真道。

江南阴雨绵绵,这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就是他也感觉浑身黏腻得不舒服,苏瑾寒在北方呆惯了,气候干燥,难免会有不适,他都听到她好几次悄悄躲起来咳嗽了。

她以为他不知道,他明白她只是不想他担心而已。

两人正说着话,苏恒来了。

“咳咳。”站在门口,苏恒看着两人手牵手的亲昵模样,轻咳一声。

苏瑾寒触电似的将手给缩回来,红着脸道:“哥,你来啦。”

“嗯。”苏恒淡淡的嗯了一声,走进门来。

“东西都已经运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苏恒淡淡道。

庄靖铖点头,“那就好。”

虽然庄靖铖表现得很平淡,但是心里却也不由得感叹,他这个未来的大舅子,果然是有手段的人啊。

“此行南下的目的已经达成,我明日启程回京,瑾寒……”苏恒看向苏瑾寒。

苏瑾寒赶忙道:“哥哥,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我来江南之后,就一直在下雨,我还想多住些日子,等雨停了好好逛逛呢。”

苏恒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来,那目光似乎在说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小算盘。

苏瑾寒涨红了脸,瞪回去。

既然知道,就不必说出来了。

此番江南之行危急,庄靖铖留在这里,她也无法放心离开,而哥哥这时候走是最好的,至少她不必担心,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事,京城里爷爷无人照顾。

苏恒不喜欢强求苏瑾寒去做什么,而且他也相信,苏瑾寒能够把握分寸,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所以便道:“既然瑾寒不愿意回去,那就劳烦王爷多费心照顾了,等王爷回京那日,苏某给王爷摆庆功宴。”

此番南下,庄靖铖若能顺顺利利的完成任务,回到京城也算是大功一件了,自然是要庆功的。

庄靖铖含笑应了,道:“那就先道一声谢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苏恒这才离开。

第二天,庄靖铖和苏瑾寒一起送走了苏恒,然而苏瑾寒回到驿馆就晕了过去。

庄靖铖吓了一跳,赶忙命人去请大夫,大夫诊断过后,说是着了凉,感染了风寒,加上对气候不适的累积,才造成的昏厥,让庄靖铖放心。

庄靖铖心痛不已,守在苏瑾寒的床边。

苏瑾寒睁开眼睛,就看到庄靖铖满脸的心疼。

“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做什么?”苏瑾寒轻笑一声,撑着手想要坐起身来。

庄靖铖赶忙扶着她坐起身来,又拿垫子给她垫背,这才道:“怎么不舒服也不会早点叫大夫诊治,刚刚吓着我了知不知道。”

苏瑾寒轻笑:“靖王殿下竟然会被吓到,真是稀奇了。”

“你啊……”庄靖铖看着她的笑脸就没有办法发出脾气来,便道:“大夫吩咐了,吃两天药,好好养着就行了。不过再也不许出门淋雨了,我真后悔昨天答应你一起去了堤坝上巡视。”

苏瑾寒笑嘻嘻的看他,也不答应。

就在庄靖铖无奈的时候,清辉进门,道:“殿下,郝同知求见,说是有事禀告。”

庄靖铖闻言挑眉,道:“好,知道了,让他进来。”

没过一会郝梓进门,见庄靖铖守着苏瑾寒的模样,眼中有些惊讶。

不过他没敢多看,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这才道:“启禀靖王殿下,南世杰作恶多端,罪证确凿,不知何时能够判决?”

“证据都齐全了?”庄靖铖淡淡的问。

南世杰本来就是他用来乱南栀心神的一颗棋子,他并不在意,说是让人去查南世杰的罪证,其实就是偷懒丢给了郝梓,郝梓与南栀不对付,查起来自然是极为的上心。

短短的几日,就差没把南世杰的祖宗十八代都给翻过来了。

“是,这些都是证人的证词和犯人招供后的供词。”郝梓道。

证人的供词他多番打探,早就拿到了,倒是南世杰的供词麻烦了些。

南栀还在位的时候,南世杰仗着有南栀护着他,死不招供,后来南栀被停职,无法再插手狱中之事,南世杰慌了,这才什么都说了。

“既然罪证确凿,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此事交给你,放心去做就是。”庄靖铖神色淡淡的说。

“是。”郝梓应了,却犹豫着没有走。

“还有何事?”见郝梓半天不走,庄靖铖皱眉问道。

郝梓这才道:“还有一事要禀告王爷。”

“有事就说。”庄靖铖对于郝梓婆婆妈妈的表现感到不耐烦。

“是下官那侄女,她……”郝梓吞吞吐吐的开口,脸色有些发红,像是很不好意思。

床上原本漫不经心的苏瑾寒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郝梓的那个侄女不就是那天盯着庄靖铖不松的人?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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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祈求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求安安稳稳平平凡凡相濡以沫到白头,今世已是这般历尽险阻,只求来世无忧相携到老。我本是宰相府中千金,奈何过惯了这种舒适的日子,想出去找找虐了。看本姑娘是如何在江湖掀起新风大浪吧。“帅师父,你为啥也随我一起出来了捏。”歪着头那样无邪。“笨蛋!我要保护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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