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待遇什么啊,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在哪里,连打个电话都难。”苏晴嘀咕着,摸摸文文的肚子,“反正现在我和你一样了,你也不能欺负我了。”
小钗也哭笑不得,嗔怪苏晴:“你们是准备要的吗,怎么不采取措施呢?”
三观不正的秦老师立刻来给薛小姐普及了,啧啧着说:“一看就知道薛小钗同学没经验呀,这种事情,哪怕不想要孩子的时候,一旦有了热情,完全顾不上的好吗?薛小钗,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个男人回来了啊?”
小钗撅着嘴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谁要?你要不要?秦文文你别欺负我啊。”
苏晴这天没有留太久,她担心许晋会打电话回家,到家后维尼正和外婆在大餐桌上一起玩彩泥,看儿子真是很普通地打招呼,苏晴知道许晋肯定又没打电话来,她借口彩泥的味道闻着不舒服,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却是想最近距离地守着电话机。
可是一守大半天,连个垃圾推销电话都没有进来过。
苏妈妈晚上包了大馄饨,苏晴最爱吃的东西,可她吃了三个就不想碰了,其实她在发现怀孕的那晚孕吐得厉害,之后几天都很正常,在公司连餐厅里各种气味混杂都没问题,经常还会忘记自己已经是怀孕的人,可是今天却又突然没胃口,她自己心里知道,是太想念那个人。
大人有心事会藏着掖着不说,小朋友即便偶尔会很体贴,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坦白的,又因为看到妈妈总是坐在电话机旁,小家伙过来软乎乎地问着:“妈妈你想爸爸吗?维尼很想爸爸,爸爸为什么不回来,奶奶和姑姑也不回来,他们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苏晴轻轻摸他的小脑袋,温柔地回答:“爸爸和奶奶还有姑姑都忙,他们最喜欢维尼了,怎么会不回来,维尼现在想念爸爸,爸爸也很想念维尼的。”
小家伙却轻轻趴在妈妈的肚子上,小声问:“那爸爸知道,我要有妹妹了吗?”
苏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儿子,她根本没有自信许晋已经知道这件事,他每次打电话来的号码都不一样,唯独没有用过之前那个在国内的手机号,自己每次打过去都是关机留言状态,天知道他会不会打开,也许现在他真的还不知道,自己又要做爸爸了。
那天程东还特地发短信来告诉苏晴,说他问过顾珑关于许晋的事,但是顾珑也不清楚许家现在在干什么,他爱莫能助。当时苏晴只是苦笑,因为她从一开始不想听别人解释,要等许晋回来告诉她一切,到现在,已经变成完全无所谓了。
这一周许先生果然没打电话来,之后的每个工作日里,苏小姐上紧发条跟进东京那边的事,其他事都交给三位经理负责,她自己则亲自面试每一位即将调去或聘用到那里的候选人,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语言方面还有Vicky可以把关,而苏晴自己也渐渐学得能应付几句。
一周又一周的过去,转眼就在圣诞节,许家所有人仍旧毫无音讯,连顾太太都已经回去了,皇太后莫名其妙地来,竟然什么事都没做就走,而顾珑出了月子后,看到亲妈既然没有要棒打鸳鸯的意思,也回公司正经上班,锦丰的股价在年末又反弹了一些,虽然董事长依旧不晓得在哪里,但顾皓兄妹俩很好地维持了公司的运转,就连之前公司里风传小顾总有自虐倾向,以及小顾总和苏总监水火不容的话,随着他们几个能正常工作交流,以及顾珑偶尔和苏晴吃个午饭,都不攻自破了。
只有一件事至今还在传说,那就是董事长的去向,前几天还刚从网络上爆出来的,许家在英国的露琪亚庄园,已经被神秘人士买下。
苏晴对此一直保持沉默和抗拒知晓的状态,而她的身体也渐渐有了变化,虽然不明显,但自己能感觉到,一些衣服已经紧了,身体慢慢开始发胖,也有可能苏妈妈照顾得好,而且苏晴为了不让妈妈辛苦请了家政阿姨来打扫收拾,苏妈妈每天只要惦记着给女儿准备什么好吃的,怎么哄着外孙就好。
上面的大卧室苏晴也找人把地毯换掉,自己在客房里总是睡不好,最后还是决定搬去大卧室住,苏妈妈和维尼都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维尼每天都会去儿童中心,那里除了玩还会有小班化教学,变相的把维尼又送入了幼儿园,小家伙比从前更开朗,但还是会偶尔缠着苏晴问,爸爸为什么不回来。
苏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惆怅,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许晋不在的世界。
圣诞节这天,为了庆祝程东酒吧重新开张,苏晴去送了鲜花和礼物,酒吧里很忙,顾二小姐也带了几个朋友来捧场,让苏晴意外的是,顾珑不仅不觉得自己的男朋友只是个酒吧小老板而不愿意在朋友中介绍,甚至以此为自豪,很大方地在朋友面前秀恩爱,而程东之前跟她提过说,顾珑觉得朋友几乎都是富二代,有钱也不是他们自己赚的,相比之下程东白手起家,绝对更值得骄傲。
苏小姐只能默默感谢上苍,把之前那个歇斯底里的顾二小姐带走,给了男闺蜜一个价值观正常的好女友。
独自回家的路上,别人眼里大街小巷热闹的圣诞气氛,苏晴莫名觉得有几分凄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国人也热衷于过圣诞节,而圣诞节也越来越失去宗教色彩,变成了全世界狂欢的节日,当然这里头少不得商家在背后推波助澜,苏晴从前也会和小钗、文文一起过圣诞,今年是少有的凑不齐。
苏妈妈在文文结婚时,就对女儿说:“你的朋友早晚都要结婚的,你现在不觉得孤单,等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嫁人娶妻,你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时随地去骚扰他们,你就知道自己多孤单了,而那个时候你会突然发现,自己年龄真的不小了。”
现在苏晴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打不到一辆出租车,周围的热闹浪漫都和她没关系,只有自己日渐粗圆的腰肢告诉她自己不是一个人,其他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不孤单的。
“你到底……还会不会回来?”苏晴好久没这样问了,可现在连着被人劫掉三辆出租车,站在路边无助的苏小姐突然又开始问自己,心里一阵一阵地泛酸,而身后突然又有油腻的味道飘过,她的肠胃一阵翻滚恶心,刚捂着嘴想冲去边上垃圾桶呕吐,头上一阵晕眩,只记得树上的彩灯高速地旋转,后来的事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晴被路人送到了医院,她的手机上了锁,在她苏醒前无法联系家人或朋友,而医生发现她身下见红,才意识到是个孕妇,因为苏晴虽然自认为胖了,其实还是很瘦,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是个怀孕的人。
好在苏晴很快就醒了过来,知道自己见红,不敢联系妈妈怕她担心,直接就叫了救护车把自己送去了梁医生那儿的私人医院,因为在大医院已经得到治疗,没让值班护士大晚上地找梁医生来,让她们帮自己开了间病房,休息就好。
但是女儿大半夜不回家,而且还怀着孩子,苏妈妈肯定会打电话来找,苏晴在妈妈找她前,先发消息说太晚了赶回去太累,已经在酒吧附近的酒店住下了。
苏妈妈也发回一条消息:你自己小心点,万一许晋打电话来,错过了别怪我。
三句话里,中间那一句最刺激人,苏晴看着许晋那个名字,眼泪就出来了,不过习惯了坚强的苏小姐还是很快抹掉了眼泪,但心里很不服气,翻出许晋的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苏晴听见这一句,浑身肌肉都发紧了,不是关机?在通话?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机场里,一下地就打开手机的许晋听见这一句时,皱了皱眉头,大半夜的,苏晴给谁打电话?
手下的人很快开车来接,许晋上车后继续拨打苏晴的电话,通了。
苏晴这边,惊悚地看着许晋的来电显示,难道刚刚通话中,这个人就是在给自己打电话?她的手无法克制地颤抖着接通了电话,那边熟悉的都不记得上一次是几时听见的声音在问:“这么晚了,在和谁打电话?”
苏晴的眼泪奔涌而出,哽咽着说:“打给许晋,问问他,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对不起。”许晋温和地说,“但是不用打电话,我回来了,现在刚刚从机场出来,你在哪儿,在妈妈家,还是我们的家?”
苏晴吸了吸鼻子,她到底要体验多少次从地狱回到人间的刺激,老天才能真真正正地把幸福给她,再也不故作坚强,毫不顾忌地哭着:“我在医院……你快来接我回家。”
“在医院?”许先生声音都变了。
“在梁医生的私人医院。”
“我马上就来。”
挂掉电话后,苏晴一度怀疑刚才的电话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很像再打一个过去确认一下,又怕真的听见已关机会心理崩溃,哭哭啼啼了一会儿,不知等了多久,还是扛不住身体的虚弱,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苏晴感觉到有人在亲吻自己的脸颊,朦胧地睁开眼睛,男人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只是瘦了好些,脸上还满是长途飞行的疲倦,苏晴的泪腺瞬间就决堤,很委屈地问他:“还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