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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流亡者们·死灰·伏尔坎(12)

那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感到呼吸困难。他一脚将烤炉架子和那块莫名恐怖的肉踢下悬崖,然后剧烈的呕吐、抽搐。秽物弄的到处都是,他捂着胃跪倒在地。

这时候,有双温暖的臂膀面抱住了他。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狼人少女温柔的声音环绕在耳边,“伏尔坎,听话,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她的死灰语带有些伏尔坎家乡的口音,因为他们两人一直在一起,这声音听起来多少有些像他妈妈,“就像上次一样,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

茉叶罗的声音就好似母亲的摇篮曲,让人难以抗拒。已经脆弱不堪的伏尔坎又一次被攻陷了,他在她怀里嚎啕大哭,忏悔自己的罪。

半个小时后他恢复了平静。“谢谢你。”伏尔坎疲倦的说道,“抱歉,我把你身上弄的那么脏……还把你的烤炉弄坏了。”

茉叶罗轻轻吻了他的额头,说道:“我怕你也离我而去,加西亚死了,现在这里只有你对我好。别走,上校!哪里也别去,就在我身边待着吧!”

但伏尔坎不能不走,他的控制力越来越差——上一次梦游时,他居然使出了火焰,虽然只是一点点,但那也足以提起重视了。“可我必须得走。”他低着头,不敢去看茉叶罗,“让我自己待会吧。”

茉叶罗无可奈何,只能离开。伏尔坎望着她的背影,她的尾巴垂着,失落的拖在地上。

他回去洗了个澡,然后服了阿西克给他的药,早早上床。药效很强,立刻他就困得睁不开眼,但他的精神还是兴奋地,另一个伏尔坎将他的脑子变成了永不熄灭的熔岩地狱。

他半睡半醒的进入梦境,又是一个噩梦。

魔鬼在嘲笑他:“你看你干了什么?你以为你能控制住我?你得知道,谁才是你自己!冰伏尔坎只是个懦弱胆小的残次品,是因为恐惧而长出来的瘤子!我,我才是真的伏尔坎!”

“不!”他硬着头皮去对抗他,“你才是毒瘤,去死吧!和我的过去一起,一起去死吧!”

火伏尔坎哈哈大笑,“我死了你又要怎么办呐?你能在冰块里过一辈子吗?没了火,你可什么都不是啊!”

“我还是我!我还是伏尔坎!”他尖叫似得大喊,热血冲上脑门,让他几近燃烧。

“可你又在****的怀里喊妈妈了!”烈焰伏尔坎的皮肉在烈火下噼啪作响,“你还有脸活着吗?你是死灰的……”

“我是死灰的烈火战神!”冰伏尔坎大喊道,“我是十人军的最好战者!我是烧破天·伏尔坎!我在她的怀里哭,把呕吐物弄了她一身,还叫妈妈!”说到这里,他又一次哭了,这还是他头次在梦里哭。

火伏尔坎无声无息的靠近他,渐渐与他融为一体。“我时间不多了,兄弟。”火伏尔坎叹道,“看看我,我烧的只剩下骨头了。”冰伏尔坎不敢抬头看,但他确实看到了一双漆黑如炭灰的脚骨,“我们握手言和吧,让伏尔坎变的完整。”他拥抱他,燃火的骨头融化在皮肤中。好热,一个伏尔坎心想;好冷,另一个伏尔坎心想。冷与热拥抱,两个极端,热胀冷缩下,他开始裂开。

“不!”火伏尔坎大声喊道,“放下你的冰吧!不然我们都得死!”

冰伏尔坎却紧抱冰块,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我不想继续发疯了!我会毁了所有人!”他喊道。

“你这执迷不悟的蠢货!你害怕杀人?你怕别人死?那只母畜生给你吃了什么?她的奶水?还是她****里的津液?”火焰魔鬼在咆哮,“既然你不服从我,那我就征服你!”说完这话,伏尔坎的整个世界都被火焰充斥了。天空与大地都在燃烧。

他猛然惊醒。

这一次,整个房间都点燃了——是真的燃烧,他闻到了呛鼻子的味道。这简陋的基地甚至没有防火系统,他赶忙叫士兵来救火。

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伏尔坎去找阿西克要了新的药。“最多的镇定剂。”他说,“我的身体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你要干什么?”

“我别无选择,不然我将毁掉这里——就像从前的实验一样,你记得那个吧?”

于是阿西克将药给了他。

那一天,伏尔坎谁也没见,什么也没吃,他就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整整一天。等我再次睡着的时候,就是决战之时,他心想道。

临睡前,他将自己捆起来,并且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希望以此控制住自己。

但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能捆得住他的绳子,更没有能镇得住他的药——我是死灰的烈火战神,绳子会化为灰烬,药会晚一点,会烧化在我的胃里。

他在药物的帮助下很快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神清气爽的环视四周,惊喜的发觉房间和昨晚没什么两样,这一夜他也没有做梦,太好了!

但马上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门开着一条缝,而且身上的绳子也没了……这时候他背后一痛,连忙去照镜子,只见背后有几道抓痕,像是被野兽抓出来的。

他忽然有了个可怕的念头,整个人如坠冰窟。他连鞋都没穿就冲出去门去,一路上,士兵朝他敬礼,黑山和波波哥询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但他顾不上回复,只是跑,只是跑,视野两旁的景物在飞速闪过,变的凸透镜般扭曲模糊……

直到来到狼人宿舍的角落,茉叶罗的门前。

茉叶罗的门开着,房间里有烧焦的气味。

哦!操!操!该死!他猛然闯了进去,与茉叶罗脸对脸。她没事!还好还好!伏尔坎庆幸了一秒钟,旋即就傻眼了。

一点也不好。

她的衣服已经化成了灰,身上有好多淤青;她抱着自己的****的身体坐在墙角里,眼圈通红。

我昨晚做了什么?他一点记忆也没有。另一个我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他冲上去,想要抱住茉叶罗,但茉叶罗却吓的缩进了墙角——天呐,她一直像小狗一样粘我的,怎么会吓成这样?

“上校?”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是你吗?”

伏尔坎如塑像般僵立着,点了点头。

狼人少女在墙角缩成了一个毛球,身子颤抖个不停。“听我说,茉叶罗!”伏尔坎说道,“我刚才疯了,对,我疯了!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我只想……”

“让我自己待会。”她说。

“茉叶罗!”

她大声说道:“让我自己待会好吗!求求你……”

她的眼泪就如湍急的洪水一般,将伏尔坎冲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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