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多了许多的人,神神秘秘的人。他们打量着来往的人群,特别是有十二三岁小孩子的.
溪娘一到街上便察觉出了异样,心中不由得警觉起来,心中暗暗祈祷宋子言平安无事。
现在她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这些日子对他的不管不顾。自己是不是着魔了?为什么如此害怕这一切?她的内心告诉她,要远离这里。命运编织了一张铺天的大网,她在其中,宋子言也在其中。
她也问过她自己是否爱宋子言,但以她现在的年岁实在得不出答案。她会为他心疼,见不到他会思他念他,而且习惯了与他相处。习惯啊,有时候让人分不清爱情还是亲情。但是不论是何种情感,从心底里,她都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溪娘的美貌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谁家的小姑娘这么漂亮?”
“没见过。”
“看她周围的人,好像是镇守府的家仆。”
“莫非是宋家的哪个小姐?”
“宋家的几个大小姐,我们都见过。哪个有这般姿色?”
“听说镇守府的小公子,从小就有个小媳妇,是不是她?”
“可能是了,小公子真是好福气啊。”
周围人的议论,溪娘听在耳里,心里并不反感,只是有点羞涩。
而另一方面,宋子言吩咐张德全好好安置那些孩子,并且让他秘密关押了宋大山等人后,也急匆匆地往府里赶去。自从经历了虎耳山与河下村的事变之后,他对于牵扯到仙神鬼怪的事都有了很深的忌惮。虽然他有风灵虎符这样的护身法宝,但他并不敢肯定有这风灵虎符能就够和修炼之人对决。
“哎呦!”
一声惊呼,一个小贩突然冲到宋子言和小秋,倒地不起。小贩大声地惨叫:“哎呀,你撞到我了。”声音十分怪异,模样也十分别扭。
宋子言一头雾水,他发誓自己都还没碰到这人,于是说道:“你可别讹人,我都还没碰到你。”
小贩却喊道:“快来人啊!有人撞到人不认账啦。”
一时间几个粗壮大汉便将宋子言围了起来。
一个汉道:“小子,你撞着人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宋子言狐疑道:“如果真的撞伤了他,赔钱就医便是。为什么跟你走?”
那大汉懵了,一时不知如何答辩。
地上的小贩道:“好痛,我要这小子亲自送我去看大夫。”
那大汉反应过来,凶恶道:“你小子以为给钱就能了事?我大哥万一被你撞出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他下半生怎么办?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宋子言见他们这般不依不饶,心想莫非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我?
宋子言冷笑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大汉一愣,惊讶道:“你怎么知……”
“哎呦,别和这小子说太多,他就是想不认账。快点抓起他带走。”小贩突然叫道。
大汉怒道:“好小子,差点被你绕进去,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便伸手抓来。
宋子言向后一退,躲了过去,眼神一凛,怒道:“我现在没空和你们纠缠,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人闻言,微微一愣,相视一眼,继续抓来。
前面的大汉道:“谅你个小娃娃还能翻天?”说着,整个人如飞鹰扑食般袭来。
宋子言冷哼一声,双臂一挥,一股冲力便将大汉推的飞起。
余下几人面面相窥,不敢再前。
宋子言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将要走,只听见一声惊呼,原来地上那小贩爬了起来,劫持了小秋,寒光凌厉的匕首抵着小秋洁白的脖子,出了一道印子。
小贩道:“小侯爷,是我们小看了你。但我知道小侯爷宅心仁厚,肯定不忍心看到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殒命。我们也只想请小侯爷走一趟。我想小侯爷应该不会拒绝。”
宋子言笑了,如看一只蝼蚁一般的看着小贩,冷声道:“威胁我?”
小贩被宋子言看得浑身发麻,手脚竟有点发软,像是牛羊被狮虎盯住的感觉,颤声道:“小人不敢。如果小侯爷不合作,小人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黄泉寂寞,我不介意让这小姑娘陪陪。”
“我从来不怕威胁!”话音未落,宋子言已经冲到小贩面前,奇怪的是那小贩竟一动不动,只见宋子言一拳打在他的肩上,手臂一麻,匕首落地,接着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宋子言正是用了风灵虎符中的定身术与拔气术。定身术顾名思义,而拔气术则是一种绞力贯气之术,就是将一个人打出的拳风增大以击伤敌人。
宋子言拉过小秋立马跑了。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溪娘!”宋子言大喊道。
溪娘方才正是注意到这边的喧闹,才过来查看宋子言踪迹。这时听到宋子言的呼喊,急忙加快脚步朝这边跑来。才到一半,便见到了宋子言,面上一喜,再一看,就看见宋子言正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面色阴了,脚步也停了。
宋子言来到她身边,高兴道:“溪娘,你是出来找我的吗?”
溪娘的眼睛快速瞄了眼,宋子言和小秋还拉着的手,不冷不淡地回道:“是,娘叫我出来找你的。”
小秋敏感地注意到了溪娘的眼神,悄悄抽出了手。
宋子言没注意到这个动作,抱住溪娘的腰,撒娇道:“溪娘你不生我气了?”
溪娘被闹了个红脸,拿开宋子言的手,道:“在外面呢!要注意形象。”
宋子言笑嘻嘻道:“我太高兴了嘛。”
溪娘白了他一眼,看到宋子言这无赖样,本来满腹的怨气也消散了。
溪娘绕过宋子言,到小秋身边道:“姑娘你是?”
小秋对溪娘盈盈一礼,道:“奴婢是府中的仆人,奉夫人命令照顾公子的。”
溪娘冷声道:“是你带他出来的?”
小秋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摇头。
溪娘却不信,看着她道:“夫人让你照顾公子,你却把他带出来了。回去自己领罚吧!”
小秋委屈地低下头去,泪珠在眼眶里滚着。她知道不能说是宋子言施了法术,强行带她出来的。所以这个黑锅,只能她来背。
宋子言不忍看见小秋这般模样,将要出言为她辩解,溪娘却来到他身边,看了看四周越来越多的人群,低声道:“不必多言,回去再说。”
宋子言看见溪娘慎重的表情,也闭了口,抱歉地望了小秋一眼。
这时,手下人叫来了一辆马车,溪娘与宋子言上了车。宋子言本想将小秋也叫上来,却被溪娘阻止了。
马车回程。四周的百姓们纷纷兴奋地望着马车,不知谁带头喊了声:“小公子回来了!”
“镇守,万岁!”
“小公子,万岁!”
“云岗,万岁!”
三呼之后,百姓们纷纷议论。
“好了,好了,我云岗有主了。”
“是啊,乱了这么久,总归有个头了。”
“不知道小公子能不能当得好镇守?”
“镇守仁德,小公子也必是仁德之人。”
“是啊,镇守大人确是个英明神武仁德无双的人。”
马车里,宋子言依着溪娘,抱怨道:“为什么要怪小秋?你应该知道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如果我不想走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带我。
溪娘道:“我知道,但子言你知道你偷偷溜出镇守府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吗?我来寻你的路上就发现了好几拨人也在找你。”
“为什么?他们找我做什么?”
“你听见外面百姓的呼声了吗?你现在是云岗的根本所在。镇守府手下的所有兵将,全云岗所有的世家大族,所有的平民百姓,包括你的朋友,你的敌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你不可以死,更不可以错!身为镇守的继承人,你是没有自由的。在这个位子,不容你有错误,时刻都得戴着面具过活。”
宋子言叹口气道:“这我知道。”
溪娘柔情地望着宋子言道:“子言,我们别做镇守好吗?我们戴着娘一起去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我会服侍你和娘一辈子的。”
宋子言低下头道:“怎么又说这个,溪娘我们回不了头了。”
溪娘泪光莹莹,闭上眼,泪水从光滑的脸颊滑落。
宋子言抬头看见她哭了,帮她拭去眼泪:“回不了头,就只有往前走。何况现在所有的优势都在我这边,我不会输的。溪娘,我不想在做小孩子了,不想再做一个忍气吐声的刘不语了!”
溪娘看着宋子言,突然觉得他那么的陌生。
“原来我从来都没有懂过他,原来他离我的心那么远。”
宋子言的头放在了溪娘的腿上,隔着衣裙感受着她的体温,鼻尖徘徊着她的芬芳。在他的心里这一辈子,她也不可能离开他。
马车随着众人的目光徐徐向前,带着众人期盼,越来越远。
在某处的高楼上,一双饿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马车。那双眼睛的主人兴奋地抓着木栏,指甲弄出了难听的嘎吱声。
“原来你在这里。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