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心事却装得一脸平静的吴征在门口同沈蓉道别之后,一路步履匆匆的往家赶。
沈蓉返回书房见到父亲一扫近日的萎靡,正兴致勃勃的吃着吴征送来的美食,心中正在疑虑时。沈知县高兴的让她坐下来一起吃饭。吴征在对于烹饪技法和原材料的理解远超过这个时代太多,加上这次又是特别专注的精心烹制,岂能不好吃。所以,沈知县吃的很开心
沈蓉当然明白牛肉是动不得的,她的眼睛飞快的扫过桌面,夹一筷子又细又长,白里透亮的菜送入口中,一入口,沈蓉就觉得自己舌头的味蕾刷的一下全部绽放,舌尖感觉到的是一丝清甜,两侧体味到的是酸爽,轻轻嚼一口,清凉的汁水带着清香的味道伴随着清脆的卡滋卡滋声。沈蓉殷勤的给父亲夹过去,沈知县抬头看着女儿笑盈盈的脸有些疑惑。
父女俩心有灵犀,沈知县迟疑着嚼了几根女儿夹的菜。牛肉吃的多了才觉得腻,这菜来的正合适,口感清脆,滋味清爽,酸醋结了腻,糖又中和了酸,眼下沈知县倒不觉得牛肉可贵了,伸手把剩下的半盘牛肉端给沈蓉,自己卡滋卡滋的吃着不知名的菜。沈蓉尝两口,借口吃不惯,便把牛肉推到一边,专心致志的和父亲一起抢那道酸甜口的菜。餐桌上其乐融融
沈知县对这个女儿是又怜又爱,沈蓉幼年丧母,夫人不接纳,其他子女也排斥,自己有时为了大局也要呵斥。明明是亲生骨肉,却要两样对待。好在沈蓉七巧玲珑心,对自己从无怨言,从懂事起就像个丫鬟照顾自己饮食起居。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爷俩才能无所顾忌的畅享天伦之乐。
这个时候吴征捶着额头往家走。进了门才发现众人都在大厅里等着自己,他们似乎知道了什么。时机已经成熟,吴征直言不讳要悲伤报仇,向导就是死里逃生的张十八。面对着众人的依赖和九娘的不安,吴征从容给每个留守的人安排任务,家里店中各有布置。
安排停当让其他人回房休息,吴征带着青牛到库房再次检查这次出门要带的东西。
两辆马车都经过改装,只保留原来的松木框架,加厚的底盘被改成了夹层。用油性大的松木板铺底,上面覆盖泡桐板,底盘的夹层里是暗藏的钢弩,在这个时代钢弩是不折不扣的管制武器,一旦泄露就会祸患无穷。车棚也设有夹层,弩箭和做弩箭的陶范也被包裹好放在夹层中;车棚的夹层可以从棚内打开,里面存着衣服干粮和一些杂物。车底十几层浸透了油脂的固定在一起毛竹片制成的缓冲器经过检验效果不错,并且预留了备份在另一辆车上。
揭开底盘夹层,制作精良的钢弩被牢牢的固定在暗格内,松木做托,钢制弩臂经过烤蓝防锈,这样做也便于晚上暗杀。作为一个后世来客,吴征热衷于特种作战,这次报仇他依然希望可以实施斩首作战。
车厢内作枕头用的木盒里面存着6把钢刀,这刀是吴征设计请军队上的铁匠秘密打造的,刀刃很窄,一线寒光,这寒光如同水面反射的月光,发端于楔形的刀尖一直延伸到吞口。黑漆漆的刀身狭长厚实,不带一丝反光。刀柄处细牛皮绳缠绕的又紧又密,每把刀缠绕的力度和厚度都不一样,真正做到了个性化定制。这几把刀看似不起眼,其实造价并不低于秘不示人的钢弩。
第二天,吴征红着眼悄然叫来管家根叔,递给他几封信,告诉他若有事该去找谁求援。实在是自己放心不下,只好背着九娘做点小动作了。等众人套好驴车准备出发时,还在学徒期的孟少东家急匆匆从店里赶来,还没等说话就被青牛拽进马车棚里,没有再露面。
“九娘,小妹……你们看好家,”说着“小丁、戊、己们几个都长大了,照顾好几位姑娘。知道吗?”几个男孩子郑重的点头承诺
“征,你们多久回来?”九娘心中没底,话语也没有底气
“阿兄,你们要早点回来呀,丹丹会想你的……”吴丹也一边抒发离别愁绪
“最晚入冬就能回来。这次去能报仇最好,如果不行我们也不会勉强,保证会平安回来。”吴征说着右手捶一下心口,然后按在吴丹的肩膀上“哥哥一定会来和你堆雪人。”
话音未落地,吴征大踏步上车气发丹田“出发!”伴随着清脆的鞭子响,吴征踏上北上之路。
车棚里面“孟兄,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吴征郑重的看着孟少“我走后,家里遇上事,你就关店回家,不要逞强啊。只要你们平安,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一定要记住,别逞强。回去跟每个兄弟都说一声。”
孟少本心中一凛,顿时觉得胸闷气短。他深呼吸后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只是小妹和九娘怎么办?”
“我已经有安排了。你必须要让十三家兄弟都可以平安回家,必要时店里的钱可以做你们的盘缠。一定要记住。”
“我记住了,你放心。一有事我就带他们一起走,先去我家。真有人想害咱们?”
“我也拿不准,之前就有人闹事被压下去了,我担心我离开后就会不同。”
“小郎君,马上到城门了。”青牛声音传进来,伴随着驴车停下。
“那,我下车了。”孟少很严肃的补充着“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作别了孟少,两辆驴车加速出发。孟少则悄然的穿胡同走小路赶回店里。
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两个猥琐身影一直尾随着驴车出门,看驴车走远,才又折回城里,拐弯抹角的钻进了一户大院。
“郎君,那帮小子出城了,看样子像是出远门。”下巴上勉强留起了五绺须髯的管家躬身对着肥硕的背影报着消息
“嗯,知道了。找个人去把李家的泼皮找来,该他们重新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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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刚才管家来说,吴征走了。但是没人知道走多久……”
“他们要去契丹国,三五个月甚至一年都不一定能回来。你可以多和九娘走动着,小丫头还是有些才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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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东家,吴小郎君今天出远门了。咱们店里还需要他们的食材呢。你看看该怎么办?咱现在还欠着他们钱,吴小郎君一走,咱们还真不好****要食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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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今天我听说吴家小子出远门了,现在就俩姑娘当家。你说,我们是不是得常去帮着点?”安宋氏小心同喝得醉醺醺的丈夫商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