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红颜祸水
杨老汉的不幸给家人换来的是自由,从此王金环再也没来与于富他们争地,于家弟兄还照就是辛辛苦苦地开荒种地。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又是一个丰收年,于家是满仓满院的粮食,此时他们又收留了一些逃荒落难的穷苦人。于贵天生的聪明,又认识不少字,秋后农闲时节便让大哥于富照顾家里,自己带着几个伙计做起了生意。他们赶着大车到克山、克东等地收些粮食和山货拉到龙江城去换了钱再买些布匹、洋火和盐等杂货物品回村屯里卖。别看不起眼的小买卖,半年过去,确实肥肥地赚了一大笔钱。常年的东奔西跑,于贵也交了不少道上的朋友,成为这一代小有名气的人物。人们都尊称他为二掌柜的。这地多了房也多了,钱也有了,但没有十全十美的事,香草给于富生了个大胖小子,虎头虎脑的。眼瞅嫂子肚子又大了起来,可金花的肚子始终没有反映,真叫一大家子人着急。但是更上火的还是金花自己,莫非自己是那天生不开怀的女人,命中注定该没儿没女,若是那样真是对不起自己的男人。为此事她也曾暗示过于贵,让他趁早再纳一房小。可于贵觉得自己能有今天,都是老杨家的恩赐,夫妻俩情投意合,不能没有良心,一直在回避纳二房的事。
王金环自从踢死杨泰之后被老地主王连曾关在家里好长一段时间,只准在家帮他管理土地,监管自己家的扛活的工人,以防他再外出惹事生非。这回可把恶少王三憋屈坏了,后来实在受不了便生出个主意,到后院找二位娘亲寻死寻活地闹腾。俩太太拗不过他,找老地主讲情,开始老地主是执意不肯,可架不住他们三番五次地磨叽,心一软还了儿子的自由。这下王金环成了脱僵的野马,飞出笼的鸟,再也收不回来了。他一进城就是半年,无论老地主怎么派人来催,他就是不回去,并转告老地主,他再也不回去碰那些黑土垃坷了。不能回家,身上的钱又花光了总得找点事做养活自己吧。这恶少更聪明,去做官!只有做官才能有出息,官做大了,才能发大财。于是他说服了三个姐姐帮他去向父亲要钱,给自己捐个官做。老地主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忍心让他在外面受苦了,只好掏出了五千大洋。在县长崔仕岐的帮助下,王金环当上了宁山县河南区警察署署长,手下二三十人,管辖十几个小屯镇。穿上警服,挎上了盒子枪,王金环真是美屁了,带着邱子郭秃子等手下弟兄们,骑着大洋马,那真是耀武扬威。狗改不了****,这恶少已然是那种争强斗狠,无恶不作的东西。这一代不管是老百姓还是那些小地主,谁敢不买老王家的帐。王金环更有一好,就是风流成性。他见到漂亮小姑娘小媳妇就迈不动步,不是掐脸蛋,就是摸屁股。心情一好,谁家新人入洞房前,他就先偷着或是胁迫着把美人睡上一宿。后来老地主没办法就给他娶了两房媳妇,可他还是没少去糟蹋当地良家女子。
龙江城里热闹非凡,各种商家星罗棋布。洋行,店铺,豪华耀眼,尤其是卜奎大街更是高贵典雅之地,高楼叠起,商铺林立。有东洋人开的银行,医院,药店,洋布洋货店和烟馆也样样具全。中国人开的货店,饭馆子,茶社,旅店,大车店,更是满街都是。
和往常一样,于贵他们驾驭着几挂骡马大车,拉着山货中午时进了城。他们顺利地来到山货行,将货推给了他们的老主顾,又采集了不少乡下老百姓用的新鲜货,早早地住进了南门外这家常住的招商客栈。
一大早,伙计们早早起来喂马,于贵起床后照例到前屋喝茶。忽听得大门外吵吵闹闹,似乎还有女子的哭泣声。于贵心中好奇,来到门口观看。门口路上围了很多人,中间一位姑娘头插干草附身在一老者身上哭泣。姑娘身体消瘦,面色腊黄,看上去十分的凄凉。于贵轻轻碰了碰身边店里的伙计问“二哥,这是咋回事?”伙计认识于贵,连忙回答“噢二爷,这小女子爷俩是南方来东北投亲的,没想到他们的亲戚遇到仇家不知跑哪去了,不知怎么的就落难到我们店里。这老爷子早就病了,我们掌柜的可怜他们爷俩,就没赶他们走,谁知昨晚老头竟死在店里。你说,这事遇多了,也可怜不起呀!掌柜的只好叫我们把死人扔到街上,让小姑娘自己想办法埋葬吧!”这时旁边又有人说道:“有人卖身葬母,有人卖身葬父,这姑娘卖身葬爷!哎呀,瞅这身子骨这么瘦弱,谁能要哇?就是卖到窑子里恐怕也不值几个钱!”又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喊叫道“这爷俩前两天在茶楼卖过唱,这大姑娘嗓子可好了。唱一段白娘子,就断桥那段,那家伙不少人都掉眼泪了。今天咱们开开眼叫她唱《******》,大家伙凑钱买棺材把她爷埋了,不就完事了吗,何必都在这看热闹!”七嘴八舌的说啥的都有。于贵勾起了自己家人逃荒路上的悲惨回忆,母亲慈祥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仿佛在说“孩子,帮帮他们,帮帮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自已的眼睛湿了起来。于贵拔开人群,走进中间向四外一拱手道“诸位老少爷们,这位姑娘是我的远亲。亲人有难俺蔫有不管之理,大伙儿给个面子,不要在取笑了,请回吧。”于贵穿着华丽,人们不知是何来头。“还真有英雄救美呀!”刚才那个年轻人带头散去。姑娘止住悲声,慢慢抬起头,“这位客爷,你买了我吧!只给副棺材钱就行,往后当牛做马我也要报达您。”“姑娘不要这么说,我也曾落过难,同命相连,我尽力帮忙就是。”这时,于贵带来的伙计们都出来了。“二掌柜这是?”“不要问了,套上一挂车去木匠铺买口好棺材来,把老人家拉去葬了。”几个伙计遵命去办了,姑娘哽咽着慢慢道出了根由。
原来姑娘叫柳凤仙,家住江南水乡,打小跟爷爷生活。凤仙的爹娘长年在外做茶叶生意,最近有好几年不回家了,托人捎信回来说他们去了东北,在察哈尔地界开了家茶行。时遇江南刀兵四起,无法生活,凤仙和爷爷只得便卖家荡,来东北寻亲。万万没有想到这祖孙东北一行没有看到亲人,有好心人相告说凤仙说她爹娘得罪了盗匪躲难去了,大概凶多吉少,不要找了,以免惹火烧身。祖孙俩人想回南方老家去,辗转到了山海关一代,时遇军阀吴佩孚和孙传芳激烈的混战,铁路终断,盘缠所剩无几。凤仙打小跟爷爷学过很多江南民歌小调,还有好多的戏段子。无奈之下,只好一路卖唱跟随逃荒的人群又来到了北方。爷俩沿街卖唱,毕竟不同于青楼之地那么火热,根本挣不到几个钱,半年来他们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艰难的维持着。老爷子脾气刚烈,宁可饿死也不让孙女走歪道,哪曾想还病死在大车店内。
伙计们拉着上好棺材回来,好心的路人也帮着把老爷子装殓,拉到城外树林旁安葬了。于贵他们重回客栈装好货物,准备返家,凤仙姑娘也打包在手准备跟着,因为自己已经卖身给人家了。于贵根本没这么想,只不过凭良心做点好事罢了,所以掏出一些钱来对凤仙说“柳姑娘,我根本没有买你的意思。人在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常有的事,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你拿着这点钱回家去吧。”姑娘听了这话不禁又泪流满面,哭泣起来,“客爷看不起我,我卖身葬爷,你掏钱安葬了我爷,本来就是你的人了。有恩不抱我岂不是不仁不义,再说我已是无家可归了,家人全没了。客爷你是好人,我要报恩,当奴做婢,做小妾什么都行啊。”店房老板也走过来劝说“客爷,你就收了吧,这丫头在这住好长时间了,为人品行端正。你带回去做个使唤丫头不挺好吗?”于贵也觉得姑娘无家可归着实可怜,“好吧,我留下她谈不上要做什么使唤丫头。我平生兄弟二人,没有姐妹,就算我的义妹吧。”凤仙急忙撩衣下拜“小妹给二哥有礼。”
于贵此次进城做生意买回个落难的丫头,全家老少都出来看。于贵一边介绍着,柳凤仙礼貌地一一见过家人,大家都很高兴,奶奶于老太太更是喜出往外,拉着凤仙进自己屋梳洗换衣服。于贵心中不安,唯恐妻子疑心,偷偷将金花拉到一边,解释凤仙遇难的经过。金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夸丈夫有情有义,还开玩笑说:“你要真喜欢她,纳个二房,我们就作好姐妹。”于贵臊的红头胀脸,“金花这哪跟哪啊,她是我的结义妹子,以后当亲妹子待,你做嫂子的可别多想。”正说着,抑凤仙梳洗完毕,换了身新衣服出来。啊,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原先紫黑,略带腊黄污浊的脸不见了,一张洁白无瑕似白玉一般的小脸。原来的那张脸是姑娘特意涂抹的,怕的是招惹事非,虽然还是非常瘦弱,但两眼有神,气质不凡,无一不散发着江南美女的那种风蕴。凤仙又重新过来见过哥哥嫂子,金花心中高兴,拉着妹子走进自己屋子。自此这个饱受磨难的善良美丽的江南小姑娘就融合到这个家里。柳凤仙也非常的勤快懂事,整天的屋里屋外忙个不停。从此老于家的日子越过越火,蒸蒸日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六月里的一天,刚刚被提升为宁山城保安大队大队长的王金环从县城回来探家。这小子带着他的铁杆弟兄邱子和郭秃子,骑着大洋马,顺着河沿信马游缰走在前面,还有十几个挎着枪的弟兄松松垮垮懒洋洋跟在后面。王金环手握缰绳,闭着眼哼着小曲《******》,充分享受着这生官发财的美好时光。保安大队长,到底离将军还有多远呢?王金环在思考着自己的大好前景,马儿慢腾腾地走着。突然“哗哗”的水声,王金环一睁眼,对面的河边杨柳青青,绿草伊伊,一个年轻女子映入眼帘。嘿,这女人长得白玉般的脸蛋,没有半点瑕疵,雪白的小褂,微绿的长裤,这身条秀美匀称,苗条而不失丰美。纤细而白嫩的小手,正弯腰撩着水花跟鱼儿嬉戏。那玉臂,再看这鼻子,这眼睛,那嘴唇,再看这腿。哎呀太美了,美死了!恐怕嫦娥也美不过她吧?哎哟,真要了我的命了!王金环嗓子发痒,想入非非,似乎看到了美人一丝不挂的玉体在上演贵妃出浴。醉得他身子松软的像摊泥,竞忘了自己在马背上,不由得“咕咚”一声掉下来。对面的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得哎呀一声,转身跑远了。王金环“妈妈”直叫。大伙儿乱哄哄围上来搀扶,都不住地笑出声来。王金环揉揉眼睛,再看河对面,那个女子早就无影无踪了。“我靠,这是谁呀?是不是遇上孤仙了,秋子看到了吗?比嫦娥咋样?”“报告队长,不知道!兄弟们不认得嫦娥是哪家丫头?”“说你这个笨蛋,十五的时候你就没往月亮上多看几眼?”郭秃子赶忙解围,“大哥,你不知道这女的吗?听说是这杨家窝棚于贵的妹子。”“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别提这家人。谁不知道于家哥俩跟老于婆子逃荒要饭的事,哪来妹子。”“大哥别生气,我说这是于贵结义的干妹子,相中了吧?托媒去问问?”“王金环咽了口唾沫,压了压他那棵将要蹦出来的放荡的心,“拉倒吧,老杨头是我踢死的,他们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别人不说,那于富还不把我掐死,我想起来头就疼。”一边打着身上的尘土重新又骑上大洋马。秃子和邱子也上了马。郭秃子又道“大哥,这女子不但长的好,听说小戏唱的才地道呢,这要是听着西厢搂着美人入睡,这啥味。嘿!别着急,回去再慢慢想办法,就凭咱们现在的势力一定给哥哥您弄到手。”“真他妈叫我受不了,驾!”王金环怒吼一声带人飞驰而去。
几日里王金环是吃不下,睡不着。脑子里竟是河边那女子的影影。我三哥王金环现在是堂堂县保安大队长,哎,宁山县也就是我才配的上这么漂亮的女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只可恨于家兄弟不好惹呀,如今他们也是家大业大,美人可想死我了。郭秃子又悄悄凑过来“大哥,你又在想那丫头了吧?”“你咋知道呢?”“看你跟丢了魂似的谁都能猜出来呀!”“只怕大哥没这个福气,人家说啥都不会许给我的。可话又说回来了,兄弟,你说这女人我要捞不着哥哥我非得嚰症不可呀!”邱子也过来说“大哥,咱怕他个吊。依我看现在就准备聘礼到杨家窝棚去,有枣没枣打一杆试试呗!”郭秃子又接着煽风点火“邱子说的对,大哥现在是保安大队长了,咱兄弟们怕过谁呀!这件事都办不成可就遗憾终身了。在宁山县,咱大哥跺一脚这地都得颤三颤,跟他们结亲是瞧得起他们,看他们敢不答应这门亲事。”人就怕鼓动,王金环听了这些话又来了精神“嘿呀,真是不假,有表叔撑腰我王三怕谁?自古英雄爱美人,美女爱英雄吗!走,咱们亲自去于家下聘礼。”
王金环的脸皮也真厚,没请媒婆就亲自带着人来下聘礼了。不过这礼品也确实没少拿,看来是真心实意的。他和这帮子兄弟穿着便衣带着大包小褁的彩礼到了于家门口。这么大举动于家的活计早就在外面听说了,慌张地回到院里报信“不得了了,县保安大队长王三来下聘礼了!他说是要娶柳姑娘来啦!”于老太听了差点气晕过去,于贵夫妇更是咬牙切齿。大伙都纷纷跑出屋来。这时王金环带着人也进了院子。这小子看着于家人个个怒目而视心中也有些发憷,怎奈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好装着笑脸硬着头皮上前搭话,“老太太,于兄你们一向可好?以前王三多有冒犯得罪过贵府,小弟先赔罪了。”老太太先开口说话“王队长说这话我们穷家小户的可受不起,可咱们两家不沾亲不带故的你来要干啥呀?”王金环觉得没有必要绕弯子,开门见山更好,“老太太啊,晚辈是看上了你家柳姑娘,我觉得在这河南区一带只有我们两家算是门当户对。我这人就是爽快把聘礼也带来了,万望老人家成全。”老太太闻听此话气的脸色发白“大队长啊,俺老婆子可是听说你一连都娶了俩个太太了。”王金环着急地抢过话来说“嘿嘿,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你要是怕这位凤仙姑娘受委屈我可以把家里那俩老婆休了便是。”没等于老太太再开口,金花早就听不下去了,她抢步上前怒喝“王三!你别忘了我爹是这么死的。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跑这捡便宜来了,滚蛋,我们不欢迎你!”王金环压了压火气依旧嬉皮笑脸“二嫂子,当初我那是和你爹闹着玩,那一脚我可没使劲,谁知他还撞到那块大木牌上了,都怨郭秃子他俩把牌子钉得太结实了。我对天发誓真不是故意下的手,我家也给你们拿了不少的钱,也给你爹请了大夫。再说你大哥于富也差点把我掐死,应该是扯平了。话又说回来咱两家结了亲戚,宁山就算是咱的天下了。”于贵知道这小子赖皮缠“大队长你的美意我们领了,只可惜我妹子年纪小婚姻大事还要等两年再定,大队长先请回这事往后再说吧。”王金环终于耐不住了性子,他身后的邱子,郭秃子也横眉立目一个劲的发威。王金环怒吼道“少他妈来这套,拿我当小孩子耍是不?等二年黄瓜菜都凉个屁老丫子的了。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吧!今天我来了,这门亲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不好使我还是他妈什么保安大队长。”他边说着话两眼直勾勾盯在柳凤仙身上,尽管凤仙在于富于贵后面,两条腿也一个劲地发抖。郭秃子像疯狗一样穿到前头来,说“我们大队长看得起你们才和你们结亲,真是给脸不要脸。大哥,和他们费什么话,咱兄弟们这就下手给你抢回去拜堂成亲!”王金环轻轻点头阴笑着一步步逼上前来。于家众人见到这些人的凶相吓得慌了手脚。谁曾想于富突然从背后摸到了一柄鱼叉,他红头涨脸地迎在众人前面,叉头指向王金环和郭秃子“你们谁敢动我妹子一手指头,俺就囊死他!”王金环也是气急败坏,他从腰间拔出手枪相对“爱美人不爱江山,玩横的老子今天平了你杨家窝棚!”于家的伙计们也暗地里拿起了家伙,就连憨子的手里也有一截烧火棍,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发生争斗。在这时香草爹慌慌张张赶到这里,他摆着手喊道:“慢来,都别急有话好好说。”他回头又对于富喝道“还不给我扔了叉子,这一家女百家求,就不兴人家王大队长来求亲吗?”于富知道老丈人怕自己吃亏特地来解围的,他顺从地扔了叉子。这老头又转向王金环“大队长您消消火,你说您老求亲也没这么求法,这抢亲不是糟践人嘛。他们老于家现在也算有头有脸的体面人,婚姻之事咱咋的也得找个媒人说合不是。这要是闹出事来,您可是官身啊!大好的前程可别留下千古恨啊,往后你要当了大官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美女可有的是啊。”老何头的话说的不软不硬可提醒了“恶少”王金环。这小子比狐狸都奸,可不是吗都怪自己太心急了,动硬的于家兄弟肯定不服。如今他们翅膀也硬了,这一带也算有名望的人家,要是真把他们收拾了崔县长那里真交待不了,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正好老何头出面解围我也借坡下驴吧。他把枪一收说道“今天我是给老何头一个面子,这事可没完,我非把她娶到手等着瞧!兄弟们走!”王金环带着人呼呼啦啦地走了。于家人都长出了口气,柳凤仙吓得几乎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