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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死人的秘密

子慕和愁衙一同来到少林,这里已经到处都是灰烬,大火将这里烧得一片荒芜,愁衙每走一步都是缓慢而细心的,生怕破坏了现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子慕也紧张的跟在他身后,跟随着他的足迹一步步的前进,愁衙停了下来,蹲在地面细心的观察起来,那一团灰尘,那不是普通的灰迹,那是人死后被大火烧掉骨头的骨灰,骨灰和草木的灰是不同的。草木的灰是碳黑色的,而人的骨灰是灰白色,所以愁衙很确定这些灰迹是人的,他可以从骨灰的多少和厚度判断出此人大概的年纪,但是有很大的可能这些骨灰经过风吹走了一部分,所以并没有得到准确的信息,于是他问到“子慕兄将大师尸首带出火海的地点是在何处?还有当时大师的形态是如何的?”

舒子慕那次去少林时由于冲忙并没有认真的观察当时的环境,所以并不记得确切的方向,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苦航大师的尸体是在经堂发现的,转而向愁衙说道“经堂,我到来之时看着大师扑倒在蒲团上,”

愁衙邹了下眉头,道“不对,经堂一定不是大师遇害的地方,一定是有人将他移到那里的,大师的致命伤害是心口,出手之人只有可能是正面攻击,因为大师背部并没有任何伤痕,而且出手之人一击致命,大师直有三种死去的动作,一是直接跪在地面,二是静立着,三是身躯向后倒下,而子慕兄看到大师扑在蒲团上,完全违背所有可能的结果。”

子慕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们继续往前走,地面上的骨灰越来越多,他认真的扫视那一些灰黑色的灰迹几眼,心情沉重之极,他们终于走到了经堂处,愁衙又看了看地面,眉头又邹了起来,随即说道“子慕兄,我想提出一个当时现场的假设,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指出。”

舒子慕点了点头,道“愁兄直管说”

愁衙缓缓的开口道“那是三天前的夜晚,当时夜黑风高,一群黑衣人潜入了少林,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的是将苦航大师瞬间击杀的人,当时他在暗处看着大师与一使短剑的黑衣高手过招,苦航大师与短剑黑衣人苦战,拼尽了全力,那个人突然出手一击将大师击杀,然后他提起大师的尸体来到经堂前扔下,向正在与另一群黑衣人厮杀的少林僧众说起苦航大师已被击杀,若你们肯归顺,便可饶尔等一命,但是来人忽略了少林僧众的性格,那可都是铁真真的汉子,他们看到了苦航大师的尸体,一时怒火中天,与黑衣人血腥拼杀,最后敌不过这一群黑衣人的武艺,纷纷葬身,也留下了几条黑衣人的尸体,而黑衣人中有一部分是被毒药逼得他们下这样的黑手的,看地面上那几团灰黑色的灰迹就知,只有长期被毒药侵蚀的人,他们骨灰的颜色才有所不同。”

“那愁兄如何判断出,大师的死不是仇杀,而是有人想收服少林?”

“苦航大师一生向佛,处处以慈悲之心待人,还记得月韶城一役吗?我们去的那一群人中,唯独没有和老人过过招的就只有他一人,任何人若知道自己是被一个老人破了三生幻境阵法矩力,使自己被困在那莫名其妙的幻境中足足三年多,都会有一股怒火在心中燃起,可是苦航大师没有,可见大师的那份容忍和度量是有多么的惊人,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人的事的。”

“的确,墨香烟雨楼江湖密录中也没有提到大师的一点不是,他是德道高僧。”

他们又继续往前走,愁衙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三把短剑和三具灰黑的骨灰,他拾起了短剑认真的看了起来,脑中思绪急速回到苦航大师的衣衫剑痕上,他用手在剑上比了比,又看了这里的环境,有几株古松被烧过的碳层,那灰黑的骨灰沁在碳层中,于是他怀疑和大师动手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三个人,怪不得苦航大师会使出全身功力,一定是被这三人围杀。

经过了少林一行他们怀疑,有人想对江湖进行血腥的统治,他们利用毒药控制一批高手为他们做这种伤天害理事,少林被灭只是个开始,后面的路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股莫名的恐惧随即在他们脑中扩散开来,可他们就目前还不知道这幕后的黑手是谁,但他们不能就这样无动于衷,他们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念情悠自从木人巷做了这一个梦后,心情就再也没有好过,如果是真的,苦航大师曾经救过自己的命,可自己却被困在这里,既然连一点办法都没有,那种重重的无奈感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看了一旁的晏羽和艾箐,他们的脸色已经惨白得毫无血色,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吃得干干净净,还好这个村落中还有一条小溪,不至于让他们渴死,一个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但绝不能三天不喝水。

晏羽也在看着念情悠,此时的念情悠坐靠在木栏上,本来憔悴的面容此刻更加消瘦而惨白,而艾箐此时闭上眼睛靠在了晏羽的肩旁,若不是还有一丝淡淡的呼吸,真叫人怀疑是否还活着,晏羽的心一阵阵的疼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的难受,自己既然帮不了什么,他多希望将她的痛苦全加在自己的身上,他多希望那个快乐的她依然在他的身旁弹着琵琶,她们有说有笑的。

远方,一条朦胧的身影缓缓的从小巷口走出,他一步步的接近小溪,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想做什么,晏羽此时已头晕得厉害,他看到了他,随即缓缓的向念情悠说道“我看到了一条身影”

念情悠慢慢转过了头,突然,一丝月华从他那疲倦瞳孔中沁出,他立刻强行立起那无力的身躯急使轻功跃过了木桥向那条身影驰去,因为他看到了那身影是箩嫣,箩嫣肯定是承受不了木人巷的折磨,又连一个人都没遇到,那种无法言语的恐惧一定让她产生了想不开的心思,她那决绝的行为告诉了他,她想投河自尽,箩嫣身影一跃而起坠入了水中,紧接着一串水珠在水面上激起,念情悠到达之时,只见一层极淡的波纹在水中飘荡,不容他多想,随即迅速串入水中。晏羽看到念情悠的这一串动作清醒了起来,他抱起艾箐也跃过水面落在了念情悠入水的地方,足足过了一刻,念情悠从水中串出,一跃而起,随即跪在了岸边,那双明亮的眸子已经沁满了泪水,双手紧握拳头奋力的击在地面,一沫沫鲜血染红了拳头,痛苦的道“箩嫣…箩嫣…你怎么这么傻。”

艾箐此时也清醒了起来,看着念情悠那痛苦的表情,缓缓的站立在当场,晏羽走了过去,静静的望着水面,他知道了发生什么事,箩嫣投水自尽,念情悠发现了她,但是迟了,看着念情悠的生旁并没有箩嫣,知道在水中找不到她的尸体,如果那一刻自己立刻发现那是箩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他好恨自己,恨自己竟是如此的差劲,让他的朋友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他不敢看念情悠,他对不起他。

念情悠从一阵深深的痛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块草地上,身上盖上了一件大衣,那是晏羽的,随即又望向了周围,见晏羽静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水面,艾箐在他身后看着他,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念情悠懂晏羽的想法,缓缓的走了过去说道“这不关你的事,这都是命,我认了!”

晏羽转过身来望向了他道“对不起,如果…”

念情悠打断了他的话,苦涩的笑了笑,笑声中那无尽的落寞伴随着伤心的心绪直叫人心寒。

箩嫣入水后,念情悠串入水中,既然连一丝她的身影都看不到,不得不让人怀疑,念情悠是个聪明人,只是一时被痛苦迷住了心思,他静静的坐了下来,努力的思考了起来,经过了月韶城一役,他的思想被开发得前所未有的睿智,他决定再次潜入水中,一定要将箩嫣找到,即使是一具尸体也要把它带上来好好安葬。

念情悠再次潜入了水中,他发觉这条看似不大的溪流竟是如此的深,一直见不到底,不仅如此,而且有一股股暗流在错乱的涌动,时时会感觉一阵阵力道向他击来,他不停的在水中翻转着身躯,惊险的躲开那一股股急速而来的水流,在水中,他想起了箩嫣,箩嫣落水后,一定也遇到了这些情况,而且她抱着必死之心,肯定会不计后果任由暗流击打,很有可能被冲到别处去了,他在此处找不到她的身体也是有可能的事,就在念情悠沉思之时,暗流忽然就停了下来,他随即意识到在水中也很有可能设有机关,也不多想继续向深处潜去,他发觉越往深处,越感觉呼吸困难,这是个十分危险的信息,他只有先撤出,于是他从水中串出落在了岸边,晏羽看到他从水里出来马上走过去问道“没事吧”

“没事,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在水中有很多条暗流涌动,我怀疑在水中也被人布下了机关。”

晏羽看了看水面,水流时而缓和时而急促,他也感觉到了念情悠的推测也许不会错,于是他又问道“念兄,你能在水中多久”

“半柱香,要是这里有竹林就好了”随即他眼神向四周望去,他笑了,因为他看到了远方既然有一片竹海,它就似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一样,兴奋极了,竹中空,他可以借住竹管让他在水中获取更多时间,对寻找箩嫣的事更有利,于是他们来到了竹林,砍下了竹竿,用剑气将节骨处打穿。

念情悠手持竹管又一次潜入了水中,由于套着竹竿让他行动有所不便,一条暗流击中了他,他被击退了很远,在水中滚了几圈,但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条水注似故意让他不要靠某个地方,并没有想伤害他一样,由于一时慌乱,使他无法记清刚才那里确确位置,竹竿也从他口中脱落,不得已使他退出了水中。

于是他们三人围在了一起,商议这次水中所遇的奇异之事,最后他们决定了一个计划,将这个计划换名为,竹林矩阵,很快他们面前堆满了一大堆竹竿,竹枝被多情剑削得干干净净,晏羽苦涩的看着这把多情剑,如今那把潇洒的多情剑在木人巷中既然直能用来剔竹枝。念情悠将手中的两件大衣展开,将他割成一丝一丝极细的布条,准备好这一切后,念情悠望向晏羽道“准备好了吗?”

晏羽点了点头,紧张的立在那一堆竹竿之前,念情悠笑了笑,一跃而起,串入水中,突然从另一处串起,晏羽看着念情悠从水里出来,马上持起一根竹竿,跃过念情悠之处,立刻将竹竿用力的射入水中,纹丝不动,马上退回岸边的那堆竹竿处,念情悠又潜入了水中,突然又从另一个地方串起,晏羽依旧是马上提着竹竿跃过,又深深的将竹竿射入水中,这样一直重复了几十次,很快这片溪水布满了一层层的竹墙,两人大汗淋淋的坐在了岸边,看着这一切。

现在轮到艾箐出场了,艾箐笑了笑轻点水面跃起立在水中的竹尖上,扫视了这一片竹墙,折回身躯,落在早以准备好的宽地上,只见一片片残影闪过,艾箐回到了晏羽身旁,坐了下来,突然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晏羽赶紧扶着她道“让你受苦了”

艾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没事”随即笑了笑。

晏羽看了看,手指轻抚她发鬓温柔的道“若你哪天脸上有皱纹了,那都是我造成了,我会补偿你跟我在一起失去的所有容颜。”

念情悠在一旁看着她们,心情顿时愉快极了,经过了这几日来的相处,他们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朋友幸福,他自己就会觉得开心。

他们来到了那块宽地上,看着刚才艾箐留下来的几十个记号,马上又将一大堆竹竿插入记号中,这一步是为了将水中的竹竿位置在岸边展现开来,水中对整个环境分析很是困难,把水中的真实环境用境像的方式移到岸边来就更方便得多。做好了这一切,念情悠又手持一大叠布条潜入水中,将那些布条分别将水中的竹竿逐一连结起来,并且纵横各相加了九层,这样就行成了一个网状空间。

念情悠在实行这计划时的第一次潜入水中是为了探寻暗流的位置,他们做成的竹竿很长,足足可以插入水底泥层,念情悠并且一米一探,将所有出现暗流的地点记下,到一处暗流时就会串出水面,晏羽就马上提着竹竿跃到,用深厚的内力将竹竿打入水中标记起来。而第二次是带着布条将所有标记的地方相互连接叠加,这样做的目的是来测出,暗流速度的快慢,因为他们根本进不了那暗流层阻挡之处,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所以只有依靠从那地方放出的暗流速度的缓慢来进行分析,暗流会因为水流的阻力速度逐渐变小,并在水面上布上了浮标,这样就能假设出最有可能是哪个方向的地方。他们可以看布条的震动频率来判断出暗流的速度快慢,于是岸边那个模拟场景也同样布满了布条。

他们三人在岸边看着水面上的浮标,并时不时的在模拟环境上做了记号,终于让他们知道最有可能成为机关之处的地方,竹墙组成了一个“田”字,而他们惊奇的发现既然在田字的四个口字的中心处都有一个中枢,这很有可能就是机关的控制处,念情悠为了找到箩嫣的身躯,只有将那些机关破除,于是他穿入中心出,将功力提升到极致,随即隐匿在了水中,晏羽和艾箐在岸边焦急的看着这一幕,过了三柱香的时间依然见不到念情悠的身影,再也按奈不住,晏羽看了一旁的艾箐道“箐儿,你在岸边等我,我去看看”正欲动身,却被艾箐拉住了,艾箐焦急的道“我和你一起去,我们说过要同生共死,白头偕老的,我怕你这一去会和念公子一样,再也见不到你了。”

晏羽看着艾箐那担心的面容实在不忍心,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把手给我”晏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两人一跃而起串入了念情悠刚才入水的地方,突然一阵巨大的旋涡将他们卷起,晏羽预感到了强烈危险,他最担心的是艾箐,随即立刻转过身来紧紧的抱起艾箐,一阵阵眩晕感传来,旋涡带着他们不断的向远方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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