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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承诺与情义

永乐王在府中度来度去,青衫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他道“王爷,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个办法,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啊!”

“你叫我怎么能静下心来,我的女儿现在都不知道到哪去了,烟雨旧梦的一群人也都不见了,再加上少林的血案,哎…希望嫣儿不会有事。”

青衫眉头也邹得很深,斟酌了半宿道“老朽已经派出了无数探子在寻找了,有人来报,郡主在木人巷中,只是…”

“木人巷,可笑,鬼才相信有那个地方,嫣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安心。”

青衫看到了永乐王深深的担心,心里也十分不安起来,于是他决绝的说道“王爷,老朽亲自去江湖中走走,一定将郡主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你又要重出江湖,不怕江湖中人说你背信弃义吗?”

“我一大把年纪了,什么冷暖没见过,什么名誉岂能入我眼中,他们要取笑,便随他们去。”说完也不等永乐王回复,青衫化着一丝残影消失在了王府。

“等…”永乐王本还想说什么,却已经看不到青衫那苍老的身影了,心中难言的苦涩弥漫开来,青衫老人为了自己的女儿,既然违背了江湖中人最予为重的承诺,这份感情,叫他如何偿还。

青衫原名萧廷月,三十年前,带领着一路武林侠客,将一时气焰嚣张万恶不赦的邪教十魔头逼到塞外苦寒之地,历经大大小小四十九战,伤亡侠客豪杰一百三十八人,最后邪教教主古肜发誓不再入中原,因为中原有廷月,有一大批敢于奉献,不畏生死的英雄。于是萧廷月在众豪杰的期望下当上了武林盟主,后不知何原因退出江湖,从此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只到三十年后的今天,他为了永乐王的女儿一事才再次踏上这江湖路。

萧老首先来到了烟雨旧梦,这里已经空空无人,唯有陌先生的那只鹦鹉在笼中不停的拍打着翅膀,笼中的食盒已经空无一物,陌先生走前已经为鹦鹉准备了足够一周的食物和水,萧老看到这只可怜的鹦鹉,带了一些坚果给它吃,鹦鹉看到了坚果,立即喊道“六月十三,苦梦湖一聚”,萧老苦涩的笑了笑,带着鹦鹉一路赶到了苦梦湖,湖四周树木上的绸缎已经被雨水沁蚀得腐败而残破,他又看了看远处的湖心,明白了一些事情,于是他向这里的居民打听了六月十三那天的事,他们只看到有一艘巨大的船在湖面上行驶,萧老问清了方向,准备了足够的干粮,驾一叶扁舟,向那方向行驶而去。一路上认真观察河边的景色,只要找到一个与其它地方不同的景色,便将小舟靠岸,认真的观察这里的环境,确定没有相像的足迹后,又继续划舟前行,后来他到了一处栽满了金丝吊蝴蝶的地方,他划舟靠岸,他看到了众多的坟墓,他又看了看墓碑,转而又看了看地面的足迹,确定了这里就是所谓的木人巷。

他想寻到高处,准备观看这整个村落的地形,可是当他来到最高点后,惊呆在了当场,这里既然有很多具尸体,他们的衣衫奇形怪状的,死前的表情惊愕之极,于是他立刻意识到箩嫣等人的处境一定相当危险,随即他串入了木人巷,也同样被困在了其中,他在那溪流旁看到了念情悠、晏羽、艾箐三人建造的竹架,和那些错综复杂的布条,又看了看水面的浮标和竹墙,思绪在不断的凝聚,他发现了这里的秘密,于是他也串入了水中,同样被漩涡卷去了远方。

晏羽醒来之时,念情悠在一旁认真的看着他,箩嫣也在,他扫视了一周没有发现艾箐的身影,立刻紧张的问道“念兄,箐儿了?”转而咳嗽了几声。

念情悠赶扶住他道“艾箐姑娘身体十分虚弱,现在大长老正在努力的医治,放心吧”

晏羽怎么能放心,强行爬起那虚弱的身躯,一阵阵疼痛感袭来,他努力的坚持着,缠扶着床栏道“带我去…见她”

念情悠无奈的道“大长老说了,他正在用纳西秘法细心的医治,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你还是好好的休息吧”

晏羽依旧是想爬起来,念情悠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提指点入了他的睡穴,缓缓将他的身体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叹了口气。

念情悠所到之处是一个名幕塔格的地方,这里有远近文明的纳西古乐,这里的人热情好客,有清甜的米酒,有热闹的篝火,还有纯朴的少男少女,更还有勤劳的男人和妇女,更为让她惊喜的是既然还让他遇到了箩嫣,箩嫣经过大长老的医治,已经无碍了,让他那紧张的心情终于放开了。

大长老已经满头白发了,但那双手却还是如此的修长、干净,他展开了随身携带的医箱,一排排细小的银针整齐的铺在其中,看了一眼坐立在床上的艾箐一眼,此时的艾箐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如纸,他犹豫了一刻,他不敢保证能治好眼前这个女子,这个女子身体极度虚弱,又经过了长时间在水中漂泊,寒气已经侵入了各处心脉,他抹了抹那发白的胡须,眼中那些许的无助,瞬间被那丝坚毅代替,他缓缓的提起右掌划过医箱,立刻几十支银针被吸在掌心出,随即弹出,银针迅速飞向艾箐周身穴道,稳稳的插入了其中,银针突破皮肤隐没入了她的身体内,大长老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叹了口气道:“哎,希望这个可怜的女孩能承受这银针度穴,老夫已经尽力了,一切都看她的造化了”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来人道“长老,又有一个人被暗流卷到这里了,如今已经昏迷不醒,长老可要看看?”

长老那疲倦的身躯转过身去缓缓开门道“代我好好照顾这个女子,我去看看。”

长老来到了江岸,看到了那人,一时跪了下来,那疲倦的双眼中泪水在打滚,只是强忍着没有流下来,躺在江岸上的是萧廷月,是三十年前数度救过他性命的恩人,也是他的结拜大哥,那份恩情他怎么能忘记,他一直苦于无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现在看着当年年轻潇洒的恩人如今已变得如此的苍老而孤独,心中的滋味无法言明,他将萧廷月的身躯抬起,缓缓的走去。

萧廷月从泡满了药草的木桶中醒来,大长老立马走过来道“大哥,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萧廷月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眼,眼中有一丝丝苦涩的味道“三弟,你老了很多。”

“我们都老了…”

艾箐也从一阵剧痛中醒来,银针在他周身心脉中走了一圈,把她的寒毒带走了一大部分,蓝月看到了她醒来,马上叫来了大长老,大长老冲忙的辞别萧廷月,立马回到了艾箐的房间,提起内力抬起右掌将银针吸出,银针随即变成了墨黑色,他看了一眼艾箐,感觉气色有所好转,随即安心了不少。

这段时间陆续来到慕塔格的人很多,他们都被木人巷水中的机关带来的,大长老这些天忙得透不过气来,烟雨旧梦中人再聚首,感觉心情都舒畅了一些,都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叹,并且经过多日的相处,大家都成了熟人,正在众人心情愉快之时,少林血案传到了这里,其实萧廷月已经知道少林被灭一事,只是不想破坏他们这种心情,确不知道为何有人偏偏提到了此事,立刻将他们那种舒畅的心情再度变成了压抑之感,这一行不仅没有找到易大先生,更没有什么韶华宝录,都中了预谋这件事之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众人险些被困死在了木人巷中,还好有了竹林矩阵的引导,让他们得以脱身。

众人聚在一起分析少林血案的原因,他们想到了最可怕的情况,少林被灭可能只是个开始,将来腥风血雨很可能会铺满这个武林,他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而无叶知道了这件事后悲痛欲绝,他想马上跑到少林去,将他的师父苦航大师好好安葬,并急切想找到那个凶手拼命,但最后被大家拉住了,因为一个能杀死苦航大师的人,他一定是个危险而恐怖的人,众人的心情极度沉重,萧廷月看着这一群人,虽退出江湖,但他那颗正义的心在逼着他一定要管这件事。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少林,看到的只是一个被大火烧得空空如也的废墟,无叶跪在了废墟中,流下了眼泪,此时留了长发的无叶,那落寞的背影竟是如此的痛彻心扉,念情悠眼中也凝聚了伤心的泪珠,苦航大师曾经救过他的命,可此时既然连尸体都随着大火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很快,他们所预感的危险却也传到了他们耳中,少林被灭开始,江湖中又出现了大大小小被灭门的门派,和他们的假设一模一样,随即他们一行人将地图展开,那一条条鲜红的标记从中原逐渐扩散开来,那是被灭门的门派的位置,下一个可能是下手江南,而江南中位置最接近中原的门派是诗情画意庄,陌先生盯着诗情画意庄所处的位置看了足足半柱香,他仿佛看到了兰心的尸体倒在那株桃花树下,那本来清澈的湖水被染得鲜红,湖面上飘着一具具的尸体,他们都是女人的,而诗情画意庄中只有女人,他不敢再看下去,头既然疼痛得厉害极了。

这一群人经过细心的分析,决定立即行动赶往诗情画意庄,几十匹快马日夜兼程而去,终于到深夜之时到了那里,诗情画意庄内传出了震天的喊杀生,众人意识到情况相当的不妙,马上提起真气,使出轻功跃入庄内,当他们进入庄内时,立刻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们见到了一具一具的尸体错中复杂的布满了整个山庄,众人急忙向里奔去,那是一群黑衣人,他们手中短剑已经沁满了血滞,他们围着三个女人,眼神冷漠至极,短剑上那显而易见的杀气将三个女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三个女人颤抖的一直往后退,其中一女人惊恐的看着背面,那是一道墙壁,已经无法再退了,黑衣人残忍的笑了笑,短剑极速刺出,那深寒的剑气直逼女人眉心,就在这时,一片桃叶急速而至,将短剑弹了开去,黑衣人转过头来,他们看到了萧廷月、陌清寒一行人快速往他们奔来,黑衣人立觉不妙,随即一跃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中。

陌清寒在错乱的尸体中努力的寻找兰心的气息,他的眼神停在了那株桃花树下,他看到了兰心,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里,他抱起了兰心的尸体,满含泪水无力的望着那株桃花树,那是他负了兰心的地方,若是当年自己带着这个女人,放下一切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他好后悔,好恨自己,他多想那个死的人是自己,还世间一个开朗活泼的兰心。

晏羽此刻也在寻找一个身影,他姊姊的,也是姬云蝶,也同样是晏蝶的那个女人,然而却是见不到一点影子,希望姊姊这个时候不在诗情画意庄,可是心头既然有一种莫名的悲伤,这种悲伤是先天就散发出来的,只有在预感亲人有难时才会产生的悲伤,念情悠捕捉到了那一份伤心,随即走过来问道“晏兄,怎么了”

晏羽转过身来望着念情悠道“预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有时候是真实的!”

“我感觉到了家人有难”

念情悠眉头皱了皱道“晏兄,我想有必要回去一趟”

艾箐是第一次去见晏羽的亲人,心里有一点紧张,又有些期待,可是当和晏羽来到晏府时,却呆在门前一动不动了,因为晏府中官府中人正在一具一具的从各处搬出尸体来,铺了整整一个厅堂,晏羽冲入府中,被捕块团团围住,晏羽多情剑出手,将围住他的捕块纷纷定了下来,伤心剑诀直透人心,让所有捕块都沉侵在无尽的悲伤回忆之中无法自拔,更何况是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使出的。他看了这些尸体,晏三千已经气绝多时,忘川老爷爷也死了,他的身躯再也无力站起,他跪了下来,那饱含泪珠的眼眸望着父亲的尸体,又移到了忘川老爷爷的身躯上,姊姊呢?随即慌慌张张起身到处寻找晏蝶的身影,可是一无所获,艾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刻的打击是谁都无法承受的,她看到了晏羽这个样子,心如刀割般难受,但如何安慰他了,她不知道,唯有来到晏羽身旁,静静的看着他,这一刻大哭一场会舒服一点,但是晏羽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眼眸中的泪珠在不停的打转,这种欲哭无泪的表情会把一个人逼疯的,艾箐走在他身旁,手掌放在了晏羽那弯曲的背面,看着这一群尸体,流下了一串串眼泪。

诗情画意庄庄主兰心、晏三千、忘川、他们都是被一击致命,都是心脏被击得粉碎而亡,和苦航大师的死一模一样,可以想象是出于同一种招式,而以前武林中却从来没有这种招式的记录,整个案情又陷入了迷惘中。

男人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晏蝶,男人的眼神空洞洞的毫无色彩,让人无法猜中他的想法,他高大魁梧,一身强壮的体魄体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晏蝶吐了口鲜血醒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胆怯的问道“你…你是谁?”

男人说话了道“别管我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

晏蝶看了看这个毫无感情色彩的男人,但为什么无法拒绝他的问题,晏蝶急忙的道“我…”突然抓着自己的头发努力的在想自己是谁,可是脑中既然空白如纸,他的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了,越抓越用力男人实在无法看下去大吼一声道“别抓了,看着就心烦”接着默默的走出了房门。

晏蝶被男人突然大吼了一声,懵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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