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红酒清香的味道。在失掉理智后本能的驱使下,舒岩吻得不留余力,她用舌头使劲去撬开龚程由于愕然仍紧闭的嘴唇和牙齿。慢慢的,龚程的欲火被舒岩激烈的举动所点燃,他用左手托着舒岩的后脑,右手揽着舒岩的后背,居高临下的迎接着舒岩的索吻。
舒岩如坠云境,一切轻飘飘的,却又那么舒服,她的双手开始胡乱地扯着龚程的衣服,伸入龚程衣领的手摸到了龚程发烫的身体。
迷乱中龚程残存的一丝理智,与他的本能在战斗,他伸向舒岩身体的手被那一丝理智拉了回来。他懊恼地离开舒岩的嘴唇,整理好舒岩的衣服,用力将她放平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
舒岩无力再坐起来,她闭着眼睛在被子里呢喃着什么。
龚程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头脑开始变得清明。
“我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能在她喝醉的时候胡来。幸亏我管住了自己……”龚程自言自语,回头看向舒岩,只见她已经沉沉睡去。
“这么没有自制力,傻傻的,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生存?幸亏是遇到了我。”龚程对着舒岩低声说道。
嘴唇有些疼,龚程拿起桌子上的镜子一看,下唇竟然破了,心里暗骂一句舒岩这个疯妮子,无奈地摇头笑笑。
他现在有时间去打量舒岩的住处。窄小拥挤,但东西的放置却还算有章法,挤而不乱。他知道现在许多年轻人会婚前同居,曾经十分担忧舒岩也会那样,如此一看,倒是多虑了,因为这里明显是一个独居女孩的样子。
“舒岩究竟是怎么了,她的那个男朋友是什么人,又在哪里呢?”
睡梦中的舒岩发出低低的抽泣声,龚程走过去,坐在床沿上。翻身的舒岩拖拽着枕头向里滑去,枕头下露出一个本子的一角。龚程犹豫着拿了出来。封皮是让人压抑的紫色,翻开一看,竟然是个日记本。舒岩娟秀却又充满灵气的小字虽较高中时有所变化,但龚程还认得。
“舒岩的日记本!”龚程心中暗呼。
每个人都渴望了解自己所爱之人的一切。龚程此时唾手可得舒岩的内心秘密,但这是窥视别人隐私的行为,他知道不应该做。闭着眼睛思索片刻后,他还是打开了日记本。
舒岩的日记忠实的记录了她的生活和内心的彷徨。叶一帆父母的不同意给她造成的心理压力,叶一帆若即若离的态度带给她的疑问和不祥的预感,母亲的要求给她造成的经济压力和情感纠结,都有着详细叙述。
龚程的心开始变得沉重,他从中发现舒岩竟然曾经和这位叫叶一帆的男友同居!这对龚程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绝对想不到这位理想女孩会有这么开放的行为。
“他们已经亲密到了这种程度,我是不是应该放弃掉对舒岩的想法呀?”龚程放下日记本,纠结着该不该再看下去,或者说他在考虑再看下去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尽管龚程的思想不算很封闭,但让他接受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竟然与别的男人曾经同居,还是像吃掉一只死苍蝇一样难以释怀。
“看已经看了,吻也吻了,喜欢也喜欢了,那就看完吧,反正文笔还象以前一样好。”龚程苦笑着自我解嘲。
搭龚程随风车、在龚程家里过夜的事情,舒岩全部都在日记中记了下来,包括她做的那个梦。
梦中的情形春色黯然,倒与今日有几分相似,龚程感觉有些脸红。舒岩描述龚程时使用了“很酷”、“成熟”、“稳重”、“很有安全感”等大量的褒义词,龚程自语:“印象倒还挺好。”
看完日记的龚程心中五味杂陈,脑子有些乱。偷窥他人秘密的负罪感被舒岩纠结的生活现状所替代。“真想不到,好好一个女孩子,内心怎么这样凄惨?似乎没有人懂她,也没有在意她的内心的苦。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怜惜的感情在龚程心里滋长。
龚程给舒岩盖好被子,关好灯,锁上门下楼去了。看了看表,时针指向二十三点。
在口渴难忍中,舒岩醒了过来。她倒上一杯水,一口气喝完。昨天的事情开始在脑海中翻滚。
撞车,赔钱、喝酒,还有龚程,对,龚程来过!舒岩脑子里像有一根闪电劈过。
“我干什么了?我干什么了?”舒岩预感到自己似乎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慢慢地,舒岩回想起来,她似乎对龚程又抱又搂的,而且还主动吻过他!
“我干了些什么呀?”舒岩苦恼地低下头:“他一定会说我是个轻浮的人,而且好像真的很轻浮。”她用手轻轻拍打着脑袋。
看看手机,已经上午九点了。舒岩起床,把屋内收拾停当,动手准备早餐。想想昨天刚赔出去五百元,她准备在家里随便吃些,也好省些钱。
她用开水冲好一个鸡蛋,坐在桌子上开始补写昨天的日记。甜也罢、苦也罢,踩过的足迹,悲苦或喜悦的心路历程她都希望用文字写下来。
没写几个字,敲门声响起,透过门的玻璃部分,她看到龚程站在门外。
她缓缓站起,打开门,目光有些闪躲地看向龚程,说道:“你怎么来了?”说完,赶紧压低头。
龚程看舒岩的样子,知道她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知道不提最好,笑着说道:“我给你带了些早餐,酒醒了,不难受吧?”
舒岩红着脸说道:“我不难受了,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们一起吧。”
舒岩摆好碗筷,两人开始吃饭。
“你和你男朋友也常这样吃饭吗?”龚程似笑非笑地问舒岩。
舒岩不知龚程此问何意,看向龚程,却正好看见龚程吃饭时皱了下眉头,而后用手摸了下嘴唇。他的下嘴唇上竟然有个裂口,只结了薄薄一层血痂。
“你的嘴怎么了,上火了吗?”舒岩关心的问道。
“不是的。”龚程抬头看着舒岩,发现她的眼神很无辜,不由腹诽:“自己干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呀?”
舒岩却从龚程的眼神里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低头吃饭了。
龚程又问道:“米莉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呀。”
“她昨天给我打电话,要上了你的号码。还说了些你的事情,你昨天撞车了吗?”
其实,照顾舒岩的面子,龚程没说完。米莉昨天给打电话,说是遇到了舒岩,舒岩当时把人的车给撞了,被撞之人要舒岩赔钱,舒岩竟然连五百块钱都没有,还是舒岩一个单位的同事帮忙垫上的。
龚程昨日就在盘龙,听说后便去看舒岩,正好碰到舒岩醉酒。
“米莉喜欢你。”为活跃气氛,舒岩笑着对龚程说道。
龚程没想到舒岩会说这样的话,他说道:“我知道,但她这样的女人,水太深了,不是我的菜。”
看到舒岩又不说话了,龚程问道:“你遇到事情,昨天为什么不给你男朋友打电话?”
“他的电话没人接。”男朋友电话在关键时刻打不通,是件丢脸的事情,但舒岩决定实话实说。
“那么他后来联系你了吗?”龚程紧逼。
看看旁边放着的电话,舒岩苦笑着摇头:“没有。”
龚程知道舒岩难过,他把手在舒岩的肩上轻轻按下:“舒岩,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如果痛苦,是不值得坚持的。”
“可是,”舒岩艰难地说道:“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分开。我从上大学起,就坚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会结婚生子过一辈子。”
“而且,我和他……”舒岩想说出同居的事情,但终究无法出口。内心的保守,让她把同居之事看成天大,现在让她舍弃这段感情,竟是像离婚一样,难以启齿。
她的意思,龚程已经领会。但他得知真相的途径不那么光明正大,不好真言,只好隐晦地劝解:“舒岩,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人的眼界在一直变化,你们在大学里和来到社会上,会遇到不一样的人,随着慢慢长大,才会懂得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结了婚,还是可以离的吗,更何况,你和你的男朋友只是恋爱,并未结婚,另有所爱,也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是吗?”听闻此话,舒岩好像真的轻松了些。
独角戏的音乐响起,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舒岩接起来说道:“你好。”
“舒岩呀,我是米莉。你在家吗?”
“米莉,我在家。”舒岩将疑问的眼神投向龚程,龚程用手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舒岩不要说其他事情,舒岩接着问题:“米莉,怎么了?”
“舒岩,我有点事情需要交待你一下,你的那位王玉姐,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但她不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她只知道我叫李玫,你也不要说漏嘴了,明白吗?”
“噢,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就不用管了,千万记住,我叫李玫,高中毕业后,我们就没再见过喽!明白吗?”
“好,我知道了。”
“我会找时间请你吃饭表示感谢的。你欠王玉的五百元钱,我已经帮你还给她了,你不用还我,只当是保密费吧!”
舒岩挂掉电话后,疑惑地盯着龚程。
舒岩电话听筒音量很大,家中又只有两人,很是安静,龚程已将内容全部收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