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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悲命皇后李祖娥、北齐皇宫磨难多

2010年夏,考古工作者在清理南水北调沿线重要遗址的过程中,在赞皇县南邢郭发现了北朝时期赵郡李氏家族的墓葬群,清理出土一系列重要的文物。

赞皇县南邢郭村的李氏墓群,是北朝时期赵郡李氏的李希宗家族墓地之一。其中有五座封土很高的大墓,被当地称为“五疙瘩”。最北面的一座是李希宗父亲北魏定州刺史李宪的墓,南面一排四座,是李希宗和三个兄弟的墓。

赵郡李氏属于当时没有南渡的北方世家大族,是北朝时期河北最显赫的望族之一,与渤海高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等著名世族关系密切,在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领域具有很大的势力。

李希宗做过太守,膝下数女,其中李祖娥具有很高的文化修养,才貌双全,被李希宗视为掌上明珠。她十几岁的时候就有倾国倾城之貌,被当时的太原公高洋看中,成为太原公夫人,后来高洋篡位称帝,李祖娥变成了可贺敦皇后。

《北齐书·文宣李后传》记载,李祖娥“容德甚美”。后人将李祖娥与西施、昭君、张嫣、张宝珠并称为中国历史上真正的“五大美女”。甚至有人夸她“秋波善睐,神光动人”,属于“亘古所无,横绝千古的佳丽”。

绝代佳丽,李祖娥为何委身奇丑之男?

荒淫无度,高洋帝究竟怎样怪僻荒诞?

恃宠讨官,薛贵妃为何落得尸骨不全?

史书记载,李皇后的丈夫高洋聪明睿智,文韬武略,是北朝很有作为的一代帝王,但也是历史上著名的丑八怪,相貌非常丑陋。少年时,他曾经拖着两条鼻涕,形象龌龊,还有严重的皮肤病,具有家族精神病的遗传,按照现代医学诊断,他患有那种酒后无德的严重的歇斯底里症,而且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暴君,杀人如麻,残暴至极。

在东魏时期,高洋的父亲高欢专权,高洋被封太原郡公,他看上了上党太守李希宗的女儿,一定要明媒正娶。李希宗虽然也是河北名门望族,但是依附于权倾朝野的渤海高氏,无法拒绝高家的求亲,成就了高洋与李祖娥美妻丑夫的一对。婚后,李祖娥生下了高殷和高绍德两个儿子,战战兢兢地陪伴着荒淫至极的夫君。

高洋的父亲死了,他的哥哥高澄控制朝政,以高洋为尚书令、中书监、京畿大都督。当他的哥哥高澄被奴隶刺杀以后,年仅十八岁的高洋处变不惊,指挥若定,很快控制了东魏政权的局势,继高澄之后掌握大权,被授予高官厚禄,出任相国,成为和当年曹操一样的不是皇帝的皇帝。

高洋是个鲜卑化的汉人,他率领北齐军队大破契丹,俘虏了十多万契丹男女,缴获牲畜数百万头,随后又击败山胡,大破柔然,修筑长城九百多里,声威大震。高洋虽然战功赫赫,但是为人残暴,恶癖很多,私生活令人瞠目结舌。

高洋喜欢酗酒,喝醉了就会以杀人为戏,嫔妃和大臣遭殃的不在少数。他有一位宠妃薛氏,本来是高洋堂叔高岳家的歌妓,高洋不嫌她出身低贱,纳为妃子,连带薛氏的姐姐也入宫受宠。薛氏的姐姐仗着受到宠幸,要求高洋封自己的父亲当司徒。司徒是三公之一,相当于丞相。高洋突然大怒:

“司徒是朝廷的大官,岂是你求得到的?”

说罢就亲自用锯子把她锯死。高洋又怀疑薛氏与高岳有奸情,就用毒酒毒死了自己的叔叔高岳,还亲自砍下薛氏的头,藏在怀中赴宴。酒席中,他拿出薛氏的头放在盘子里,在座众人大惊失色。他叫人取来薛氏的遗体,当众肢解,取出薛氏的髀骨,制成一把琵琶,边弹奏,边饮酒,边哭泣,边叹息:

“佳人难再得。”最后,他披头散发,用隆重的嫔妃之礼,大哭着将薛氏下葬。

荒诞暴君,高洋能否对李祖娥以礼相向?

六亲不认,女婿又怎样残暴对待丈母娘?

逼子杀人,残忍暴君究竟怎样离奇暴亡?

高洋虽然残暴无比,但是对待结发妻子李祖娥却感情深厚。李祖娥是一位绝代佳人,高洋的哥哥高澄大权在握时,对李祖娥垂涎不已。他非常蔑视他这位丑陋的弟弟,经常说“这样的男人也能在我们高家享受荣华富贵,看相的书上怎么说得通”。

高澄时常调戏李祖娥,高洋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隐忍不发,拖着两条肮脏的鼻涕装傻。高洋当上了皇帝以后,家族中人和大臣们多次劝说,希望他能立姓段的昭仪为皇后,以亲近勋贵大臣。段昭仪的父亲是武威王段荣,曾与高洋的父亲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段昭仪的母亲娄氏是高洋母亲的姐妹,段昭仪与高洋算是姨表亲。但是,高洋排除一切阻力,依照汉、魏以来的习惯,册封赵郡美女李祖娥为皇后。

高洋虽然对李祖娥恩深爱重,有时却也免不了狂性大发,做出令人咋舌的事情来。

有一次,高洋驾临李氏的娘家,喝得酩酊大醉,对准李祖娥的母亲崔氏就射了一箭,接着用马鞭乱抽,打得崔氏血流满面。家人苦苦求饶,高洋破口大骂:“我醉时连亲娘都不认,何况你这个老婆子。”

李祖娥的姐姐名叫李祖猗,是东魏安乐王的妻子,长得也很漂亮。高洋看中了她,常常和她私通,还想将她纳为昭仪。为了去掉安乐王这个眼中钉,高洋把这个东魏拓跋氏的王爷召进宫里,射了一百多箭,直到把他射成刺猬一般,血流满地而死。高洋把李祖猗带回后宫,准备纳为昭仪。李祖娥闻讯赶来,哭天抢地,扬言要把皇后之位让给姐姐,直到高洋的母亲出面干涉,高洋才把李祖猗打发离宫。

对于别的女人,高洋就没有半点顾忌了。高洋的哥哥高澄娶的是孝静帝的妹妹冯翊公主,她容色美丽,性情和顺。高澄死后,高洋念及旧怨,把嫂子给奸污了。高洋的母亲娄太后出面责备,高洋竟然扬言要把母亲嫁给鲜卑奴仆。

高洋还想占有父亲的小老婆尔朱英娥,尔朱英娥抵死不从,被他一刀杀死。

高洋还肆意闯进朝廷大臣家里,看到美貌女子就要霸占,吓得一班朝臣不敢在家私蓄美女,有了美人只能往高洋的皇宫里送,可怜的美人往往成为高洋醉酒后祭刀的牺牲品。

高洋的侄女乐安公主嫁给尚书右仆射的儿子,高洋问及公主婚事,公主说:“一家对我极其敬爱,只有婆婆不喜欢我!”于是高洋上门,问公主的婆婆李氏“是否思念死去的丈夫”,李氏回答“无日不思”,高洋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去见他吧!”说完便一刀砍下李氏的头颅,把尸体丢进河里。

高洋对待太子总算存着一丝亲情,太子高殷是他和李祖娥生的长子。高殷自幼学习儒学,温厚善良,礼贤下士,高洋嫌弃“太子得汉家性质”,不像自己,就让太子杀囚犯练胆。太子砍了几刀也没有砍掉囚犯的首级,高洋怒不可遏,拿起鞭子狠狠抽打太子,吓得太子得了突发性的精神病。看在与李祖娥的多年夫妻情分上,高洋总算没有废掉高殷的太子之位。

559年,满手血腥的高洋得了怪病,无法进食,饿了几天之后,终于一命呜呼。临终之时,他担心年轻的太子无法应付众多窥视皇位的叔叔,一再嘱咐自己同父同母的兄弟高演和高湛好好扶持太子,最后又对高演说:“要夺就夺,但是不要杀他。”

帝位更迭,太后如何掀起叔侄间的皇位争夺?

为子失贞,皇后为何掐死女儿招来杀身横祸?

亡国家眷,李祖娥还将面临怎样的命运折磨?

高洋死后,太子高殷继承皇位,李祖娥成了皇太后,高洋的母亲成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在朝中的势力远大于李祖娥,高殷的帝位岌岌可危。李祖娥找到几位亲信大臣,商议将高演和高湛调离朝廷,然后设法杀掉太皇太后。消息很快传到了太皇太后那里,结果,高殷被废为济南王,被赶出皇宫,高演成了北齐皇帝。权利面前无亲情,叔叔最终没有放过侄儿,高殷很快遭到了杀害。李祖娥迁居冷宫,独自品尝丧子之痛。

高演仅仅做了两年皇帝,就在一次狩猎中坠马重伤,后医治无效离开了人世。在太皇太后的主持下,高洋的弟弟高湛继承大统,成为新一任北齐皇帝。

高湛册封胡氏为皇后以示恩宠,但是胡皇后的寝宫却是空着的,因为高湛始终垂涎绝代佳丽李祖娥,每天睡在嫂子李祖娥的昭信宫里。本来李祖娥鉴于叔嫂名分,极力拒绝高湛,但是高湛一句话就让她放弃了抵抗:“你还想不想让你儿子活命?”

李祖娥只剩下最后一个儿子高绍德,这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和指望,没有了儿子,她就没有了一切。李祖娥成了高湛事实上的嫔妃。没多久,李祖娥就怀孕了,渐渐行动不便。对于肚子里这个没有名分的孩子,李祖娥既惊且惧。她整日闭门不出,也不许别人踏入昭信宫一步,就连高绍德上门探望,也被卫兵拦在宫门外。

其实,历史上公认北齐王朝是个著名的禽兽王朝。这些高家的皇帝杀人如麻,上演过许多惨绝人寰的杀戮悲剧。北齐灭绝鲜卑拓跋氏皇族,连婴儿都用刀捅死,尸体丢进河里,导致鱼肚子里都有人的指甲,国人不敢吃鱼,唯恐沾上死人的晦气。

而且北齐的帝王们都有乱伦的嗜好,淫人妻女,杀害兄弟子侄,几乎是每个北齐皇帝的共同德性。高欢在篡权时强占过魏庄帝的皇后、建明帝的皇后。高澄娶了他爹的正妻蠕蠕公主,还生下了一个女儿。高洋则逼奸哥哥高澄的皇后,强占大臣的妻子。高湛则是效仿他父兄的兽性,强占高洋的嫔妃,逼奸哥哥的皇后李祖娥。而高湛的皇后胡氏在北齐灭亡后沦为娼妓,与儿媳一起卖淫为生,成为历史上的奇闻。

李祖娥是北齐王朝最美貌的绝代佳人,她不幸生在这个乱世,又不幸嫁给了这样一个乱伦的家族,她的命运因此不可避免地遭遇悲惨的结局。后来,李祖娥和高湛的女儿出世了,史书记载李祖娥“生女不举”,这个女婴很可能是被李祖娥掐死的。高湛听到了消息,狂怒得像一头狮子,他没想到这个温顺的女人竟敢弄死自己的女儿。他马上叫人把高绍德押到昭信宫来,当着李祖娥的面,声嘶力竭地狂叫:“你敢杀我的女儿,我就杀你的儿子!”他当场用刀柄把高绍德活活打死,李祖娥极力阻拦,却救不回儿子的性命。高湛听到李祖娥的哭叫更加怒火中烧,他扒光李祖娥的衣服,用鞭子狠狠抽打她,直打得她血肉模糊,连声惨叫,昏倒在地。高湛叫人把她装进绢袋,丢进沟渠,绢袋被染得鲜血淋漓。过了很久,李祖娥才苏醒过来,此时的她已经万念俱灰。宫女们为李祖娥敷上药,用牛车把她送出宫去,她进了寺院出家为尼。过了十几年,北周灭了北齐。作为亡国的家眷,她被清点,登记造册,被卖到长安一户官宦人家为奴。她几次自杀以求解脱,被主人发现,主人怕出事,又把她转卖他处,受尽凌辱。后来,隋文帝杨坚灭北周,建立隋朝,大赦天下,李祖娥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家乡赵郡。从此以后,史书上没有了她的记载,李祖娥不知所终,悄然湮没在历史长河里。

这正是:

绝代佳丽李祖娥,嫁入北齐皇帝家。

备受宠幸享荣华,惨遭欺凌险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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