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芳发现凡言这几天很是嗜睡，像怀了孕一样，可是灵芳却一点儿也没有怀着喜悦的心情。凡言两次落了胎，能保着性命已是万幸。她担心的是，凡言怕是撑不过这几天了。
凡言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灵芳一脸的担心，“姑娘，你醒了。”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
“今天天气可好？”凡言费力地从床上坐起，然后笑着问道。
“今日起风了，不过没有下雨。有点寒。”灵芳扶着她去梳洗。
“那我们今天到街上走走吧。”凡言边走边说，灵芳点了点头。
请示了莫轩，莫轩让萃儿也跟着，凡言应下了。
天虽寒，可阻挡不了街市的热闹繁华，那时，希望莫原带我出来，不过是怕极了冷清。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而我，再看这闹市，也不再有当年的心情。
萃儿和灵芳一人扶着凡言的一边，小心翼翼的，惹得凡言忍俊不禁，“别把我当病人了，好吗？莫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你们也这样，我真怕是麻烦了你们。”凡言停了下来，轻声开口，语毕，低下了头。
“不麻烦不麻烦，姑娘你别这样。”灵芳猛地摇着头，萃儿见此也立刻说道，“好了好了，不把姑娘当病人了。”说着，放开了扶着凡言的手，然后握着她的手。
凡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被人握着了。抬头笑了笑，“今天我们姐妹三人出来玩，没有该死的礼仪束缚。萃儿，灵芳，你们在宫中都受着规矩的约束，如今，我们在民间了，该享受着民间的欢乐。”凡言拉着他们跑了起来。
一个人，原来，真的会预料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凡言
我希望姑娘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健康着，希望她一直都这样快乐着。——灵芳
她，不该属于这样一个乱世。希望她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萃儿
“姑娘，上次我们出来，你说要买些糖果回去的，还要吗？”灵芳举着一包糖问凡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买糖果是给谁吃的！”凡言点了点灵芳的鼻子，把钱给了老板。
“谢谢姑娘。”灵芳拿着糖果噌啊噌的，好不可爱。凡言只是笑了笑，然后把一串糖葫芦递到萃儿面前。
“听卖糖葫芦的老板说，这糖葫芦是万能的，哄小姑娘最有一套。”凡言说完，萃儿接过糖葫芦的时候，脸红到了耳根。
“小心别被其他小伙子给骗走了哦。我家萃儿这么漂亮，定是要有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凡言抬手抚摸了一下萃儿的头发。
“哎呀，姑娘！”萃儿羞得手足无措，转过头不理凡言，可灵芳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过来一把搂着她的脖子，“对哦对哦，萃儿是我在樱国见过的长得最灵气的女孩子了，一定很多男人喜欢。萃儿出嫁啊，一定得是姑娘帮着梳妆呢。”然后把手里的糖渣子蹭到萃儿脸上。
“灵芳，你死定了。”萃儿摸到自己脸上黏黏的，追着灵芳打闹起来。
凡言看着他们，如果真能等到那一天，我一定会亲自送你们出嫁，嫁给最疼你们的男人。
“别闹了别闹了，姑娘还等着我们呢！”灵芳出了一身汗，把汗水甩到萃儿身上，然后又听到萃儿暴怒的声音。
回去原地找凡言的时候，凡言不在。
“老板，看到我家姑娘了吗？”灵芳询问了一下刚才卖糖果的老板。
“哎哟，刚才有辆马车经过，小娘子就站在路中央等你们，好像是被马车撞到了。”老板这么说，听得灵芳心都提了起来。
“那......姑娘呢？”灵芳压下心底的慌张，再问。
“被马车上的人救走了，好像往附近的客栈去了。”老板指了指路。
萃儿把碎银给了老板，“谢谢老板”然后就拉着灵芳去最近的客栈了。
凡言的确是被人救下了，而且救她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若雅和她的夫君。
“先生，怎么样了？”若雅顶着个肚子关心地问到。
“擦伤了手掌，包扎一下就好，只是......”太医帮着凡言包扎，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若雅身体往后退了退，勃凌扶着她，“别太担心。”轻声安慰着她。
“姑娘可是曾落了胎，又毒气攻心过一段时间？”太医犹豫地问着床上的凡言。
凡言低了低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是个不听话的病人呢！”她再抬头时，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傻丫头”，太医摸了摸凡言的头，“好好休息着，别想太多了。”看着凡言的白发和那皱褶的皮肤，太医也是不忍。
凡言知道，自己的寿命是不长了，这位好心的太医也不忍心说出油尽灯枯的话，只希望她在剩余的时间活得好好的。
凡言笑着点头，这短暂的对话，却让若雅沉默了许久，勃凌送走了太医，见若雅站在窗前不敢去看凡言。
勃凌搂着她，“你家姑娘已经看透了许多，怎的你又担心了起来。若雅，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不可料及的，每个人都会在这个世间欠下些什么，然后无法偿还。重要的，是活着啊。”
若雅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靠在了勃凌肩上。
宁静的一幕还没持续多长时间，房门就被踢开了，然后有两人闯了进来。若雅刚想轰他们出去，就见他们其中一个走到了凡言的床边。
“姑娘......”灵芳见到凡言就扑了过去，跪在了她床边。
“灵泛别哭，我没事。”凡言摸着灵芳的头安慰着。
“对不起姑娘，都是灵芳贪玩。”灵芳抬起凡言被擦伤的手，撇了撇嘴。
“你应该说，幸好你带着萃儿离开了，不然，我们三个都受伤了，谁照顾我啊。”凡言轻轻一笑。
一旁的若雅看得有些呆了。
这些年来，经历了太多的我们，都不多不少地发生了变化，可她......却一点儿也没变。还是当初看到的那个一尘不染，高雅的凡言，还是那个会安慰别人，温柔的凡言。
“若雅，你怎么回来了？”萃儿没有打扰凡言和灵芳两人，开口对着若雅道。
“我们是来贺寿的，辛妆的孩子百日宴嘛。”若雅的手托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勃凌在背后一手搂着了她，让她挨在自己身上。
亮瞎单身狗的狗眼，萃儿两只手指戳着自己的眼皮想到。
“说，这是你的第几胎？”萃儿凑近若雅，面目狰狞地说道。
“额......”若雅还没说出口，脸就先红了起来，“第二胎啦。”然后转身把头埋到勃凌怀里。
卧槽了，一万匹草泥马在眼前策马奔腾。
“姑娘啊，你还好吧！”萃儿不再自讨苦吃地把目光转向凡言，然后走到她床前跪了下来。
“啧啧啧，定是受不了人家恩爱，才跑来关心我家姑娘的。”灵芳不屑地说。
“那她也是我家姑娘。”萃儿和她斗着嘴。
“要不，你俩在一起得了，多般配，一辈子都不会寂寞。”凡言捂着嘴笑。
然后，灵芳和萃儿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接着又默契地转头呕吐。
“你看，连呕吐的动作都一模一样。”凡言还不休。
“姑娘，你怎么这样啊，不理你了。”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惹得凡言大笑。
“让世子见笑了。”凡言抱歉地说道。
“若雅嫁入陵方国以前定是跟了一位好主子，如今一看，我是没有猜错了。”勃凌豪爽地说道，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们的玩闹。
凡言伸手让若雅过来，若雅伸出手握住了凡言的手，坐到床边，而灵芳和萃儿则站了起来坐到桌子上，和勃凌聊天。
“若雅长大了，已经为人母亲了。可惜，当时我没有为你梳妆。”凡言把手放到若雅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
若雅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姑娘，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姑娘，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病了吗？”若雅还是忍不住去问关于凡言的情况。头发的苍白与脱落，皮肤的皱褶，彰显着这几年她过得不好。
“大概是在楚国的时候，太过思念莫原了吧。然后又爱上了汐悠，先是背叛了莫原，再是被汐悠抛弃。一个人的心，哪能承受那么多呢？！”凡言自嘲了起来，听得若雅后悔问起这件事。
“若雅，别问这些了，姑娘已经回来了，我们说些开心的给她听吧。”萃儿圆了场，若雅也不再问些什么，只跟她说起在陵方国的趣事。
后来，莫轩派人来寻，他们才散了。
辛妆，若你知道了姑娘如今的状况，还会安心地做你的皇后，陪伴在莫原身边吗？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也是一个有权利享受爱与幸福的女人。只是，这些年来，你怎么变了啊！！！？
我们说好了，等着姑娘回来的！
知道了凡言受伤的消息，萃儿和灵芳都免不得莫轩的一顿臭骂。萃儿和灵芳也不委屈，拉长着耳朵受训。倒是凡言看到之后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姑娘，有你这样的么？”然后一致得到了萃儿和灵芳的控诉，而凡言没有一点愧疚还在那里哈哈大笑。
如果时间能停留，请一直停在姑娘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哪怕我们一直挨训。
那时，萃儿和灵芳都不约而同地这么希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