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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忆

一骑一人在冰冷的雪地前行里迤逦前行,一道蓝色的身影躺在一块木板上,被一猎户打扮的男子用一根绳子拴在木板上拖拉着向前滑行。

那蓝衣人翕合着眼睛,视线由模糊开始变得清晰,鹅毛般的雪花打在他的脸上,在他的体温下慢慢融化成水珠流淌而下。

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下来,宛如数不清的蝴蝶在飞,又像是柳絮轻轻飘舞,整个世界都都是纯白色的,晶莹,皎洁。

这样的景色,对于他这种从未见过雪的人来说,无疑是极其具有吸引力。他怔怔的望着灰蒙蒙的天幕,享受着雪花打在脸上时的冰冷感觉,他似已迷失在这片雪白的世界里,忘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忘了自己过去的种种——此刻,所有的一切皆与他无关。

“枫儿,你快跟着你舅舅走,娘犯了错,不想让你受到连累,等你将来长大了,你爹的心软了,你再回来!”一少妇将一个六岁小童抱起,递到一个身体发福的的胖子手上。

那小童眼睛不停转动,显得有几分机灵,他一想到可以离开这个束缚着他自由的家,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没有人啰啰嗦嗦地不允许这不允许那的,顿时眼巴巴地看着那胖子。此时,他越看这个胖胖的舅舅,就越觉得顺眼。

“弟弟,枫儿就拜托你了!”那少妇不舍道。

“姐姐,这事儿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倒是姐,你可千万莫要出事,不然枫儿往后可就没有娘了!”周仓满脸忧色,关切的叮嘱道。

少妇轻摇臻首,道:“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快带着枫儿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小童高兴地伸出手摇动着,兴奋地喊道:“娘,你放心吧,我会很乖的!!!”

少妇伸出羊脂玉般的的娇手向着小童摇了摇,嘴角勉强地勾勒出一丝微笑,声音有些哽咽,道:“再……再见!”

枫儿现在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娘希望你能永远都这么快乐的生活下去!永远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来!那样,你就不用面对令你难以接受的现实了……

“姐姐,我走了,你可一定要保重啊!”周仓抱着小童转身,纵身越墙而去。

少妇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这样做,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

一偏僻小道上,十来个人骑将在马上,手里都都抄着家伙,刀剑、斧钺、金锏、铁拐、流星锤等应有尽有,这十来个人停在一小童前方,只见一个小童黑溜溜的眼珠不停转动,灵气十足。

“小家伙,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一人着一身玄服,俯下身身子问道。

“你们是不是传说中的行侠仗义的游侠?我真的好羡慕你们这样的人,可以到处去玩,唉,不像我,有一个啰里啰嗦的舅舅,玩也玩不痛快!还有,我总感觉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呼唤着我,我想见见他。”小童两手抓了抓头发,眉毛挤成两个疙瘩。

提到舅舅,不禁想起了那个腿上打满石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舅舅——那个老是管着他的舅舅,真可恶,说了叫你别管我的。

忽而,小童灵活的向前一纵,手脚并用抱住马的大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求道:“大侠,带我走好不好?”

骏马使劲儿摆了摆腿,露出一副一脸嫌弃的样子。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这小孩倒是真有趣!

那玄衣人一把抓起小童,笑道:“小家伙,我们可不是什么大侠,我们是土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你还要跟我们走吗?”

小童挠挠头,问道:“杀人好玩吗?”

玄衣人笑意更盛,道:“好玩,好玩极了!”

“真的很好玩?”小童怀疑道。

玄衣人觉得这小孩甚是有趣,越看越觉得喜欢,便将他放到马背上,在小童耳边轻声道:“小家伙,我没骗你,真的很好玩,我这就带你杀人去!”

“哇,好耶,我们快走吧!”小童兴奋地喊道。

玄衣人想了想,开口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道:“我记得我娘叫我枫儿!”

“好,我姓季,那我就在枫的前面再加一个字,从今以后,你,就叫季枫了,是我季浩明的儿子!”

“恭喜大哥,喜得一子!”众匪高兴地祝贺道,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样一个机灵鬼进入山寨,他们的噩梦也即将开幕……

********

北岳恒山,云雾缥缈,缭绕在恒山四周,灵气氤氲,白鹤煽动洁白的翅膀,环绕着山峰飞翔。

山中一处道场,一蓝一紫两道身影持剑并立,剑未发,而战意已弥漫了整个战台,战台周围是一些弟子,长老们则御剑停留在空中关注着下面即将交战的两人。

“看你的样子,莫非你想杀我,呵——,但这里可是刀剑阁第三百六十一届会试的现场,你确定,你有这个胆子吗?”紫色身影的声音在神秘的力量下传入蓝衣人的耳中。

蓝衣人的脸上满是寒色,剑眉紧皱,传音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就算是他私自偷跑下山,最多不过是被囚禁起来而已,而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给我一个理由!”

“你心里明白得紧,又何必让我说出口呢?”紫衣人嗤笑道。

蓝衣人修长的手指紧扣剑柄,怒视着紫衣人,传音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冒险下山?”

“如果你想打败我,尽管来便是,何必这么多的废话!”紫衣人不耐烦道。

蓝衣人却仍自顾自地说道:“他,是个孝子,他真的,只是想回家尽尽孝而已!可是,你却把他杀了!”

“哈,可是长老们都认定他是魔教派遣来的细作,欲刺探本门的法门与秘辛——他私藏本门秘籍,欲逃下山去,铁证如山,而我杀他,长老们后来也是赞成的,莫非你想质疑长老团的决定!”紫衣人笑道。

“其实他只要来找我,我定会帮他,或许是他觉得我帮他帮的太多,实在不愿再麻烦我,他真傻,真傻……傻极了!”蓝衣人喃喃道。

蓝衣人取下一个类似香囊的蓝色小包,慢慢地伸出左手,蓝色的灵力涌动,蓝色小包消失,只留下一团白色的灰烬,下一刻,在风的淫威下纷纷洒洒地扬起,飘散在空中。

众人脸上升起一片异色,不知道这个季师兄又在搞什么名堂。

“听说阿影死了,听说还是辛师兄斩杀的!”

“哪个阿影?他犯了什么罪,非得要辛师兄出手斩杀?”

“就是那个最没用的阿影——就算是刚进门的弟子,功夫都比他强,你说他是不是个废物!不过奇怪的是,季师兄偏偏和他走得很近,更奇怪的是,听说阿影是以魔教细作的罪名被处死的!”

“他这么没用,怎么可能是细作,还有,辛师兄为什么要下狠手?”

“这你们就不懂了,辛师兄杀那个阿影,想来不过是想震慑季师兄罢了,还有,据我所知,那个阿影之所以偷跑下山,不过是想奔丧而已!”

“啊,那季师兄会不会杀了辛师兄?”

“这个,可说不准,虽然本门严禁同门相残,可是我们的这个季师兄,貌似,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

季枫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落寞至极,待那骨灰已彻底随风散尽,喃喃道:“阿影,你没有错,是我错了,这个世道也错了,有的规则,是时候该改一改了!”

季枫眼神忽而变得凌厉,凶光乍现,手臂抖动,剑锋指向辛辰,寒声道:“你,今天必须付出代价!”

下个瞬间,季枫便如雷霆般闪射而出,剑锋对着辛辰以一种令人咂舌的速度刺去。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辛辰持剑对冲而出,金石交鸣之声顿时不绝于耳一时不分胜负。

忽而,季枫的剑脱手而出,冲向云霄,季枫凌空发力。整个人便如疾风般尾随寒魄剑而去,下一刻,季枫与寒魄剑绽放出摄人心魂的幽蓝色光芒,宛如彗星划过天际——那样的绚丽,那样的肃杀。

众长老极为震惊,激动道:“人剑合一,真乃天佑我刀剑阁!”

辛辰嘴角掀起一抹笑意,低喃道:“人剑合一?可不只你一个人会!”

辛辰双手结印,一时间,紫气缭绕烛龙剑上,隐隐有低沉的龙吟声传来,刹那间,辛辰紫袍狂舞着,渐渐隐没在紫色的光芒中,幻化作一道紫龙虚影,直奔季枫而去。

“这……”众长老面面相觑,震惊之色跃然于脸上。只听其中一个生的较为清瘦的长老道:“如此盛事,我去请华阁主前来!”

话毕,这长老便御剑向后山暴射而去。

蓝色的寒魄剑与紫龙虚影打得难解难分,交战渐渐进入白热化。

“你输了!”季枫冷漠的声音传到辛辰耳中。

辛辰忍不住嗤笑一声,传音道:“呵——,这种伎俩,没想到你也……”

一个“也”尚未说完,紫龙虚影便开始崩溃,辛辰与烛龙剑分离,如断了线的风筝自空中坠下,寒魄剑携着无比凌厉剑芒刺向辛辰。

“够了,胜负已分,季枫住手!”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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