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空儿道,“你别哄我了,你们这里,虽然高高矮矮的全是人,还搞起军服穿上了,其实都不是我和师妹的对手,我们是来玩儿的,你们不跟我玩才没意思呢,大家玩起来才好。”
蒋绵绵暗怒,这小子目中无人,想必有些功夫,仔细感应,又感应不到他的内功到底有多深,或者也是学过跟她自己类似的隐气心法,但凭他现在这年纪,再高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决定先给他点颜色瞧瞧,娇喝一声,欺身猛进,叫道,“好吧,你不是要玩吗,我这就拿了你来!”伸开五指抓向白空儿。
这一抓,速度极快,闪电一般,白空儿一楞,眼睁睁地看见她抓住自己的右腕。
蒋绵绵有些得意,心说摔你个跟斗吧,手一反,递出一股大力,直接将白空儿旋摔了出去。
这一反摔可真险,让白空儿凌空呼啦啦地转了七八个圈,摔向地面。
眼看脑袋着土,那白空儿伸手一撑,蹦起来,噌地站稳,嘻嘻笑道,“没摔着!”
蒋绵绵一看,呀,还真行啊,经她这种手法一摔没事的,怎么也得是个三流高手吧,现在军队正缺人,赶紧想个法子将他留下来吧,啰里啰嗦就不必了,最好是直接的,心中一闪念,故意扳起脸,“你以为没摔着就没事了吗?”拿起号角一吹,前面广场“嚯哗”两声大喊,到阵的士兵们列得整整齐齐,操枪以待,蒋绵绵指着大片军队道,“看吧,我们有多少人,我一挥手,他们就能围过来将你抓住,到时会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你就这么点斤两,逃得过去吗?”
白空儿伸头一看,激灵灵打个颤,脖子一缩,窜回白宁儿身边,“师妹,他们人很多呀,怎么办?”一看不知道害怕了。
白宁儿也看了看,“人是多,可他们都是高高矮矮的,不经打呀。”
白空儿讶然道,“高高矮矮就不经打了?”
白宁儿道,“刚才你自己说的呀。”
白空儿道,“是吗,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白宁儿道,“明明说过的,你再赖账,我可先跟你打起来了。”
白空儿有点怕,“那就当我说过吧,都怪师傅,说什么过后就忘,我都快要忘记我自己是谁了。”
白宁儿道,“你是师兄呀。”
白空儿道,“我说我的名?”
白宁儿道,“你的名不能说呀,要是说了名,别人都知道了,就混不下去了呀。”
白空儿连连点头,“对对对,混,混,要混下去。”
白宁儿神气道,“所以道,现在我们无名,等混出名堂来的时候,就有名了。”
白空儿嘻嘻笑,“那是。前几天没混好,白虎也没有坐着,现在到了这里,说什么也要混点名头出来,这个,嘻嘻,哈哈,让我来!”往前一站,指着蒋绵绵就叫开了,“小姑娘……不对,那个……姐姐……”
白宁儿打断话道,“是你姐姐吗,张口乱叫的。”
白空儿道,“看她是个女的,不是姐姐是什么。”神色一正,“姐姐听着,喊你们武功最高的出来,跟我们师兄妹大打一场,打赢我们就不玩了……”
刚说到这里,白宁儿又纠正上了,“什么叫打赢我们就不玩了,混就是玩,玩就是混,是不停的玩下去,只是换个地方玩。”
白空儿道,“对对对,还是师妹聪明,你们叫一个能打的出来,打赢我们就换地方玩,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一直玩下去。”
蒋绵绵大怒,但从唐能被他强行换衣这件事可以推出,这个小光头身手绝对不低,娇叫道,“好,我今天就好好跟你玩玩。”一咬牙,冲着白空儿扑了上去。
白空儿大喜,“师妹站远些,我先跟她玩。”主动冲上来,跟蒋绵绵打在一起。
蒋绵绵的武功直追唐千重,已是一个一流高手,按理说三下五除二就能将这白空儿生擒活拿,可是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任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别说拿人,连白空儿的边都没挨着。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蒋绵绵暗吸一口冷气,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轻光头儿身手如此快,往往断定稳拿的,偏偏总是差那么一丝丝,差得多也就算了,一次两次也决不说了,但就是每次都这样,只差一丝丝没拿住,白空儿逃过去之后,便嬉皮笑脸地挤眉弄眼。
蒋绵绵最恨人轻薄,无形中将他当作轻薄之徒,手上的劲道又狠了几分,虎虎生风。
相应地,白空儿的速度也变得更快,嘻嘻笑道,“姐姐,你到底想拿住我做什么呀?你的手好白,比师妹的都白,是怎么生出来的呀?”
蒋绵绵大怒,“我让你轻薄!”一反手,将肩后一把血刀撤了出来。
白空儿吓一大跳,“姐姐,你干什么?”
白宁儿答道,“她要杀你。”
白空儿道,“我又不是牲口,怎么会随便让她杀。”
白宁儿道,“他以为是你牲口成精,变成了人的样子,所以要杀你。”
白空儿急得连连向蒋绵绵摇手,“姐姐,错,错了,我不是妖精。”
蒋绵绵越发气得怒火攻心,血刀一横,猛地扫开,扫出一团刀影,向着白空儿劈斩过去。
这手血刀刀法,多年之前就已名闻天下,之前除了用来对付唐风,其他情况基本没出鞘,现在用来对付白空儿,虽然没有下狠手,也够惊人的了。出乎她的意料,白空儿伸手向天一吸一抓,体内功力倍增,躲闪的速度也更快,凭她将一双血刀舞成令人窒息的血腥之色,最终还是没能伤他分毫。
连续杀出上百刀,刀刀落空,蒋绵绵一个空翻落到两丈外,气喘上了气,厉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这就是动了真怒了,如果是敌人,便会使出那几招血刀绝杀,叫他血溅当场。
白空儿脸不红气不喘,嘻笑道,“我是我呀。”
蒋绵绵杀气毕现,“我问你,你到底姓甚名谁?再乱答话,可别怪我不很客气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刚烈如火就是刚烈如火,绝对不可能文静到公孙燕那样。
白空儿一瞧,对方真的生气了,竟觉得有些愧疚,“姐姐,先别生气呀……”
蒋绵绵尖锐地打断他的话,“放肆!姐姐是你叫的吗?”
白空儿转头到处看看,“不是我叫,那会是谁叫?”目光转到白宁儿身上,“是她吗?”
蒋绵绵咬牙切齿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什么人?混进这里来有什么企图?”
白空儿转回视线,“姐姐,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和师妹还没有混出名头来,不能告诉你呀,你想知道,等以后再问行不行?”
蒋绵绵简直被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气炸了肺,喝道,“不行!”
白空儿全身激灵灵的一抖,“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姓白,叫……”
“慢着。”白宁儿叫起来,“你想死了吗?你敢把名字告诉她,我就把你耳朵揪下来!”
这白空儿怕了师妹,脖子一缩,说道,“你也看到了,是师妹不让我说的,可怪不得我。”
蒋绵绵怒极气极,“师妹不让你道,你便不道,要是她叫你死呢?”
白空儿又手一伸,翻个白眼,“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只有死翘啦!”
蒋绵绵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尖叱一声,使出血刀绝技中的追刀赶浪式,一刀劈了过去。
白空儿慌得乱摇手,“不好,不好,姐姐……哎哟!你这刀……哎,别,别,别来了呀,哎哟……啊——!”
一边压阵的唐花看得明明白白,蒋绵绵将追刀赶浪式使上了,不仅使上,而且使尽,一刀四赶,最后狠命向白空儿面门劈了过去。
白空儿一边说话一边后退,没想到后面那一刀速度比任何时候都快,眼看躲不过,发出惊人的叫喊,便是那一声拉长了尾音的“啊”。
唐花还以为白空儿被劈死了,心里有些急,毕竟这人连名都没报就被杀了,事后要是公孙龙问起来,也不好交差,正担心不已,定眼一看,却发现蒋绵绵的血刀居然被白空儿双手合十给紧紧地夹住了。
这叫什么事儿?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瞪大去看,不错,那把刀,确确实实被白空儿的手掌给夹住了。
那么强大的力量,那石破天惊的一劈,居然还能被夹住,这小光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
唐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更害怕的,还是蒋绵绵,原本以为一刀就能劈了这光头,心里多少有种怨气散去后悔忽生的感慨,谁知眼看要劈上的刹那,白空儿吓得抱头的双手不知从何处莫名其妙地借到一股力量,一合就将她的刀死死夹住,这时,刀尖离得脑顶已不足半尺了。
这后,不论蒋绵绵再如何使劲,也劈不动半分。
不仅如此,白空儿还笑嘻嘻地看着她,“姐姐,这下你劈不动了吧!”
蒋绵绵听他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开口说话,心中隔登一跳,冷汗瞬间湿透后背。